“你在哭泣吗?”卫煌仿佛听到了不远处夏米尔的歌声,他转过头来看着寂空有些红润的眼睛,然后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头。“傻姑娘,为什么要为梦境而哭泣呢?”
“他们死了吗?”寂空忽然问道。
卫煌柔声道:“没有,他们都活了下来。”
“你骗人,这个人不就是那位骷髅先生吗?”
卫煌没料到寂空的感觉竟然这样敏锐,但他还是说道:“我没骗你,那都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这一次他们确实没有死。”
寂空不解的问道:“可是为什么骷髅先生总是会出现在我们的梦境之中呢?”
“因为骷髅先生就是被我杀的。”既然寂空已经知道了弗兰克的名字,日后她也迟早会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卫煌也就不再刻意隐瞒了。看到寂空一怔,卫煌又道:“你生活的地方太过单纯,在这里有时候你的敌人并不都是坏人,你的朋友也并不都是好人。人会为了各自的利益相互碰撞,而身处这洪流中的人不知何时就会丧命,骷髅先生一样,而我也一样。”
寂空的眼神顿时暗淡了下来,她低下头过了一阵忽道:“倘若有一天,我们也站在了不同的方向,你也会像骷髅先生那样在乎我吗?”
卫煌想也没想便回道:“我们一直都是一边的,怎么会有这种问题呢?”
寂空幽幽道:“是啊,我们是一边的。如果真的有人遇到这种状况,心里一定很痛苦吧。”
卫煌不知道寂空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不过卫煌本人确实有过和所爱之人对立的经验,在驱魔战争的时候,卫煌手刃了投靠敌人的她。那个时候的卫煌痛苦吗?其实现在想想也未见得。当卫煌离真实更近一步之时,他只会更趋于平静。
“我想要找的东西不在这里。”卫煌看了看远方通天的火光后说道:“做好准备,我们要回到大火燃起之前了。”看到寂空做好了准备,魔法再一次发动了,两人的眼前又是一片混沌。这一次卫煌将两人带到了另一边,毫无疑问这里是进攻库玛宴会厅的军队。
卫煌注意到这支由尼古拉斯伯爵所率领的军队人数并不多,放眼看去也不过五六百人而已。但是卫煌也很清楚库玛所在的宴会厅防守薄弱,这些兵力如果只是单纯的攻打宴会厅其实已经绰绰有余。
看到这里,卫煌对着寂空说道:“想要去参观一下婚宴吗?”
“这里还有婚宴吗?”
“当然有。”卫煌说着指了指远方坐落在内河附近的宫殿说道:“就在那里,我想应该和你错过的婚礼是同等规格。”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不眠的库玛在针林堡之变前的生活,那就非“顺利”这个词莫属了,不管在谁看来,库玛的人生确实是一帆风顺。库玛在兄弟姐妹中学习家族魔法是最顺利的,库玛在同龄人中学习文化是最顺利的,哪怕后来作为质子前往王都光辉城以后的生活也是非常顺利的。如果非得要找出一个让库玛不顺心的人,那也只能是王国第一公主漱夜了,公主大人她性格怪异,态度强势,年纪也小,又是国王的掌上明珠,库玛也不得不对这个让人头痛的人礼让三分。如果再找出一个对库玛帮助最大的人,那也只能是漱夜公主的哥哥——第一王子珺夜了。正是因为珺夜王子的赏识,库玛才能在光辉城中风光无限。
作为贵族派往王都的质子,这些贵族的子弟们虽然不像名称上过的那样凄惨,但是也绝非可以悠闲度日。除了年幼者会进入学校之外,成年者会逐渐的获得一官半职,他们的表现关系到整个家族的脸面。作为漠北的代表,不眠的库玛自然也面临到了这样的压力,但是他处事得当,勤劳肯干,同时也没有大贵族的架子,这一切都让他赢得了不小的人望。
渐渐地库玛到了成婚的年龄,漠北驻光辉城的官员都在积极地为他物色合适的女子。其实库玛本人并不着急,因为在这个可以用魔法延续青春的国度里,就算晚一些成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其他关心他的人可就不这么认为了,他们盼望已经颇具人望的库玛能够早点回到漠北,不然的话库玛很可能就会失去继承的资格。
库玛最终还是同意了,毕竟他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然而光辉城中虽然美女如云,但是库玛却没有明确的目标,由于智者的规则有严格的规定,身为贵族其实也不能随心所欲。
第一公主漱夜是绝大部分贵族青睐的目标,库玛实在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虽然公主的地位崇高,但是娶一个祖宗回去任谁都不会好受吧。不过库玛倒是听说漱夜公主与天眼家的雨逐关系密切,或许雨逐这个小子有什么特别的办法。
最终第一王子珺夜亲自给库玛做了媒人,他将十林无境家族的净土的苏菲介绍给了库玛。其实为了防止魔法外泄,大贵族与大贵族之间的联姻并不常见,尤其漠北与十林在历史上还有许多过节。但是珺夜王子最终还是促成了这段婚姻,他想要借着这段婚姻缓和两家的矛盾。
就这样一生都极为顺利的库玛带着自己娇艳的未婚妻回到了漠北,在许多人的追捧下,他迎来了事业与爱情的双丰收。但是库玛的顺利并没有持续下去,在成婚的前一天,库玛迎来了人生中最大的劫难。
“哇,这里真的好美啊!”当卫煌和寂空来到宫殿外时,周围的气氛就已经非同一般,当两人进入了宫殿的内部时,寂空更是无法抑制自己的赞叹之情,舞会的大厅果然是富丽堂皇的难以想象。琥珀,钻石,黄金,宝石,数百根蜡烛的烛光照射在镶嵌宝石的墙壁之上,宝石所散发出的流光异彩让人眼花缭乱,无数精美的装饰更是让人惊叹万分。大厅中回荡着优美的舞曲,宾客们在舞厅中央翩翩起舞,这一切还真是配得上梦境这个词了。
这样华丽的宫殿确实容易让人沉醉,不过与其他人不同,卫煌却注意到了其他的问题,他发现这幢建筑正好挡在了一个关键的交通节点之上。
“那些食物可以吃吗?”寂空看的已经快要流口水了。
“你傻了吗?这里是梦,梦里的东西怎么可以吃。”
“哎!”小姑娘顿时变得垂头丧气起来。“这样一来舞会的乐趣至少失去了一半。”
卫煌可没空理会小姑娘的兴致,他必须迅速的找到舞会的主角,这才是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于是卫煌拉着寂空在大厅中转了一圈,还好目标并不难找,很快他就在另一个房间里看到了与拜尔谈话中的库玛,还有坐在他们附近的苏菲。
“又见面了老朋友。”卫煌看着苏菲美丽脸庞心中暗道,“果然样貌是不会发生变化的。”
“兄长你此次抱得美人归来可真是羡慕死小弟了。”此时说话的是库玛的弟弟观星者拜尔,他面目清瘦,表情丰富,谈话中时常能听到他的笑声。
库玛笑道:“你若是羡慕,到了光辉城就自己去努力吧。”
可是这个时候拜尔突然叹了口气道:“兄长刚刚归来,我又要远行,看来我们兄弟二人实在没有促膝长谈的机会啊。兄长在光辉城历练了那么久,不知这一次对于漠北的振兴有什么想法?”
听到弟弟聊起正事,库玛也正色道:“光辉城确实繁华无比,我在光辉城住了这么多年,据我观察光辉城繁华的根源还是在于王族本身握有强大的力量。如果我们漠北本身也能够建立一个高效的动员体系,那么提升硬实力也不在话下。”
“哎!”听了库玛的话拜尔又叹了口气。
库玛觉得他有话想说便说道:“弟弟你有什么建议?”
拜尔说道:“兄长你常年在外,可能没有感受。我认为漠北强大的关键还是在于稳定二字,只有平息内部的纷争,防止相残的事情发生,漠北才有机会日趋强盛。”
库玛奇道:“这不是很基本的事情,有那么严重吗?”
“不瞒你说,在参加这次舞会前,我让大哥临时去接替了金石兵团的指挥权,大哥脸上虽有不悦之色,但是此时也应该就在军营之中。另外我叫人在晚上关闭了内河的渡船,并对城门卫兵进行了犒赏,让他们严加看管。以我的权力只能做这么多了,我认为内乱这种事情不得不防。二哥,其实在哥哥姐姐中我最支持你,我认为只有你才有机会带领漠北强盛。我知道哥哥姐姐的好胜心都很强,但是他们都有各自的缺陷。”
库玛听后呆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神色如常了。“我会努力不辜负你的心意的,你刚才说的话我也会去具体了解。不过不要忘了今天可是个欢乐的日子,这里的人有一段时间你也见不到了,你现在还是先去找点乐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