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阿鬼渐至昏迷,阿才急叫:“阿鬼,阿鬼!”阿鬼迷迷糊糊地道:“我怕是不成了,还望你,望你——”。阿才吼道:“不!你还有救。”急地抱起阿鬼,走到北剑王身前道:“大哥!你就救一救阿鬼吧!”双腿一曲,竟是跪倒在地。北剑王当日行径山西一座小山村,遇雁行门好手何铁手制住阿才,何铁手将刀架在阿才脖子上,要阿才跪下,为黑风堂效力,黑风堂是当世最大的杀手组织,武林中声名狼藉,阿才宁肯死不屈,北剑王怜其刚勇,收为心腹。此刻心怜朋友,竟对自己屈膝,北剑王心里震动,忙地扶起阿才道:“起来起来,自家兄弟还屈膝行礼,成什么体统。”可终究不想向紫凤求助,谓小龙女道:“龙贤侄,快快过来试一试。”
小龙女一界女流,在北剑王这身分又低,因此虽见阿鬼危急,也不好出手相助,听北剑王如此言语,正合心意。
小龙女仰起左手,用右手中毒针挑破食指肚皮,鲜血流出,小龙女左掌微抬起,让血从高下落,待它落下之际,右手食指连弹,带着解药的血连成一条细线,不偏不倚,正好射入阿鬼嘴中。阿鬼迷糊咽入喉中,也不知是什么东西,那血刚入小腹,便生出股暖暖的灼热出来。他欣喜不已,甚怕灼热就此消失,舌头连吸,幸好嘴中一直酸咸,慢慢肚中灼热连成一条线,散开至周身,身上寒冷渐趋渐散,也不知哪来的股力气,突地一低口,吐出股肚中郁积的黑血,竟是坐了起来。众人看小龙女给阿鬼解毒,并不过去,而是以弹指之力的功夫,隔远将流动的血液弹成一条直线,送入阿鬼嘴中,丝毫不误,无不惊奇叹服,终于晕迷的阿鬼吐出口黑血,坐起地上,众人方才松了口气。其实小龙女一个小姑娘,要她将自己血液近身喂给阿鬼,终究有些拉不下脸,耗费功力传血救人,那也是迫不得已之举。
到了此刻,北剑王震憾之余,对小龙女的血能救人,已是深信不疑。
阿才对小龙女救起阿鬼十分感激,跑过来对她深深一揖道:“龙姑娘,多谢你救了阿鬼,这份情义,容后回报!”小龙女忙地还礼。阿鬼脱离了危险,总是身子虚弱,想要起来至谢,北剑王轻轻按住,只好作罢。这时阿才回来,便扶着阿才臂,勉勉强强地站在北剑王身后。
众人目光看着紫凤,紫凤明显感到了危险,此天时空半轮明月半隐半现,紫凤要想全身而退,凭她轻功,当非难事,只是眼看到手的琴谱因小龙女的出现转瞬落空,心中之恨,无以言喻,手骤伸,向北剑王射出一物,北剑王见识过她的七星断魂,可他的能耐,又岂是小龙女可比的,手中剑起,舞起一道剑影挡在身前,连绵不绝,将那物扫得粉碎,飞散开去,直至再无一物射来,方才收剑入鞘。
紫凤神情怪异地看着他扫得粉碎的物事,忽地面现喜色,手指北剑王,仰天哈哈大笑道:“天意,天意!”,显得狂喜不已。北剑王怒道:“你这泼妇,在我面前,有什么好笑。”也察觉了刚才紫凤射来的不是暗器,而是烟粉之类的。北剑王暗然心惊道:“不好,莫不是中了她的毒粉?”但讯即想到小龙女在侧,就算自己真的中了毒粉,也大可不必惧,镇定下来。
紫凤仍旧喜形于色,高声道:“北剑王,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说只要我将解药抛你,你就扔我手中琴谱,是也不是,你说过的话,总不能象放屁一样吧。”
北剑王怒道:“我姓林的说的话斩钉截铁,我是说过那句话,你没给我解药,我也没扔你琴谱,有什么不对!”
紫凤嘿声道:“大大的不对,你再仔细看看,你刚才用剑扫掉的,是什么东西,不正是我抛给你的解药吗!”北剑王大是一怔,实没想到这个紫凤如此狡猾,眼看失利,要不到琴谱下,突地拿自己说的话来套自己一下,北剑王横行江湖数十载,岂是易与之辈,冷声道:“彼一时,此一时,彼时你若在我龙贤侄没到前扔我解药,我林再春便脸皮再厚,也是要扔你琴谱的,那没什么好说的;可此时么,此时你孤掌难呜,情势对你不利,单说你拿解药当暗器向我打来,任找谁说理去,都说不过去是善意扔来,就算你真的扔,此时我有了能解你毒的人下,又怎会接。”
紫凤以解药当暗器打北剑王,本也是愤怒怔的狂怒举动,至于那时扔的是什么,实没细想,现在无意中扔了北剑王先样要的解药,北剑王不再承认,这原也是可理解的事,但紫凤心系琴谱,北剑王如此说,那是刚生起一比得到琴谱的希望现再度破灭,顿然大生恼怒,恨恨地道:“你们男人都没个好东西,刚说出口的话转口便改,什么北剑王,什么王重阳,都是不讲信义的伪君子,我要杀光你们!”纵上竹枝,摄唇急啸,声音划破夜空,要召唤众姊妹前来。
北剑王抽剑出鞘,寒声道:“斯可忍熟不忍,来来来,我俩大战三百回合,我若输了,双手将琴谱奉送给你,如何。”紫凤道:“我不是你对手,我才不上你当呢。”忽地远处二三声急啸相应,众姊妹听到赶来了!紫凤大喜过望,对北剑王道:“好,我便舍命陪君子,咱俩可说好,三百招内,你若打不败我,可得将琴谱双手奉送给我。”北剑王怒极,心想你若不逃,在我手下不说三百招,便一百招内,定教你死上三四回。正要应战,阿才道:“不忙,先请龙姑娘救了屋内的贵客再说。”北剑王才想起屋内的金梅姐妹,金梅中毒已久,良久没治,不知有没有挨得住,霎时间额角冒出股冷汗,急向小龙女道:“龙贤侄,有劳你过去,快看下屋内那位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