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机关城
“赵国此次公然撕毁盟约退兵,致使燕国远征军战败,无数英魂埋骨他乡,我等墨家子弟理当联合天下有志之士共讨赵国。”
论政台上,墨家弟子环山而坐,几位堂主争论不休,巨子独坐主席台,倾听四方之言。
“褚里子,你这样过于刚硬,墨家秉承兼爱众生之念,燕军深入北地之后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与那北地胡人何异?燕国有此一败,情理之中,怨不得旁人,据我所知,赵军则相反,深入北地之后,秉承我墨家兼爱众生之念,并且多次劝阻燕国姬平将军,并尽可能的帮助遭到燕军洗劫的北地胡人,两军理念不合,古人云,道不同,不予为谋,分裂乃是必然之事,至于连夜撤军之事,我相信赵君此举必有因果,我等因派人询问,再做决定不迟。”
“离夫子,如若那赵君真有缘由,早已昭告天下洗清自身之污水,还需要我等前去索要答案?赵君难道分不清轻重缓急之分么?再者,赵国独自撤军,置友军安慰于不顾,致使友军惨遭屠戮,如此有违道义之事他赵国既然敢作就要敢当,天下唾弃,诸侯共讨之!”
“巨子,赵国最新消息。”一名墨家弟子悄悄将一份迷信交予巨子,巨子看后轻轻皱眉,“相里子,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回巨子,在下正有话要说。如同离夫子所言,燕军犯戒之后,我与赵飞将军屡次劝阻无用,赵飞将军无奈,便只能悄悄地为姬平将军善后,希望可以减轻燕军罪孽;至于贸然退兵之事,我怀疑赵君此时也怕是一头雾水。”
“相里子何意?”
“褚里子莫急,听我道来,那几日我虽然与赵飞将军分头安抚牧民,但是据我所知,赵国并没有派遣什么特使到前线军营,再者,驻地距离邯郸有至少十日之路程,尚且需要快马不停,所以赵君就算亲自下达撤军命令只怕时间上也来不急。”
“你的意思是说,那赵飞娇诏撤军?匹夫好大的胆子!”
“怕是如此。”
“那相里子为何当时不戳破赵飞将军?”巨子眼光犀利直射相里子心窝。
“这,毕竟是赵国内政,我,我想擅自干涉恐怕不妥。”
“巨子,相里子所做虽然欠妥,但是墨家门规里早已严明,身处江湖自当游于江湖,庙堂之高,不得擅加干涉。”离夫子见相里子被巨子问话一时语塞,急忙帮衬。
“刚刚传来最新消息,你们推测的不错,的确是赵飞娇诏撤军,赵飞在回国当晚在自己府邸服毒自杀了,赵君得知,下令将赵飞首级割下献予燕国,尸身丢与荒野喂食野狗。”
“活该,可恶赵飞,真给赵国宗师丢人。”褚里子仍不解恨,张口大骂。
议政之后,离夫子独自求见巨子。
“巨子,我感觉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这件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而我们得到似乎有些信息被人刻意隐藏了,赵飞将军只怕有冤。”
“离夫子,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尚未开始便已经结束,深究无益,至于赵飞,不管他是否有冤屈,九泉之下,他自会瞑目。”
北地一战,赵国独自撤军,致使燕军惨败,赵燕两国结仇,赵君杀赵飞,献首予燕被馈赠大量财务予粮草军械这些燕国急需之物,并厚谊韩魏中山请求其从中协调,魏国与中山国感念赵国之前援手,并未收礼,但纷纷派出使臣前往燕国调解,韩国,五国联盟之核心,亦未收利,虽然同样派出了使臣调解,但置书赵君,痛陈厉害,希望赵君引以为戒,不可再犯,否则五国不容,天下不容。燕国国君年幼,大权旁落丞相,丞相在得报后勃然大怒,意欲讨伐赵国,在收到赵飞人头后,并在各国使臣劝说下,同意宽恕赵国此一次,以观后效,但赵飞人头被献祭予阵亡的燕国将士墓前,并由法师施法让赵飞灵魂永不得安息。正当韩赵燕魏中山忙于调解自身内部隐患之际,南边也已经战火纷飞了。
越国
自从被救的巫门弟子醒来后,矛头直至吴国,再加上这些年吴越交好,吴王亦有书信劝谏越王不要过度迷恋巫蛊之道,并且出现大量的针对吴国的证据证明幽冥谷一案乃吴国所谓,越王暴怒,恰好被楚国使臣得知,急件速报楚王,楚王决议与越国一道灭了吴国,越王应允。楚越对吴之战进展神速,不到半月,连下吴国五城,半个吴国岌岌可危。
越国,中军大帐
“申将军,我军此番进展神速,楚军的情报之准确有不可磨灭之功,但是,按理来说,开战还不足一月,楚军就得到如此准确的情报,刚开始时,也许是楚国防患于未然提前收集的,可是半个月了,情报依旧如此犀利,末将怀疑,楚国狼子野心,如果我国继续进攻吴国,恐怕有唇亡齿寒之忧。”
“季副将,这一点我最近也又发现,按理来说吴越两国交好,两国五十余年从无战事,如今两国邦交急转直下,也不过短短一月,这当中只怕不是那么简单。”
“申将军怀疑幽冥谷一案被人操纵?这么说来,将军出征之时请求我王携带郎有之是想将他戴在身边,慢慢调查?”
“不错,我有这个想法,不过,这孩子你也看到了,临阵面不改色,分析起战场走向井井有条,所献之谋略虽然借助了楚国的情报,但是如果好好培养,将来一定是军中奇才。”
“将军,如果这件事真的有人操纵的话,那郎有之绝对逃不了干系,郎有之能力越大,将来对我国造成的伤害恐将越大,不如...”
“杀了他,以防有变?”
“是,将军,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可是,真的舍不得,你看我也年入花甲,膝下无子,一肚兵法谋略无人继承,而你们,哎不怪你们,天资如此,当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孩子,这心里就像重新活了一般...”
“将军,我能无能,在将军帐下受教这么多年任然未学得将军皮毛,可是将来如果一旦越国有难,此子恐将成为越国之最大障碍啊。”
“哎,你下去吧,我累了...”
“将军!”
“去吧。”
季副将走出大帐,发现郎有之在大帐远处助力,便了过去。
“季将军出来了,那在下便要入帐了。”
“小子,我警告你,一旦让我发现你有什么不轨之举,我一定斩杀你。”季副将拔剑怒指郎有之后脑,郎有之微微一笑,不予理睬,径直离开。
“偶,我的小将军来了。”
“申老将军,在下特来告辞,在下本就是山野之人...”
“来来来,你先莫要说话,老夫老了,在这里坐了片刻后背就有些酸软了,过来帮我捶捶。”郎有之微微一愣,走到申将军背后,轻轻捶打,此时他的袖间正放置着一把匕首,一把足以切金断玉的匕首。
“哎,对对对,就这个力道,舒服啊。”申老将军从军四十余年,如今已到花甲,平生最享受的便是这有人给锤一锤后背。
“多少年了,这个感觉,真好。”
申将军从军四十余年,大小战事历经无数,看见过无数的生死,感受过无数次死亡,如今的他已是孤身一人,两鬓的雪白又怎能掩盖住一个老人思念自己儿孙的哀愁与痛苦,不知觉间,老将军似乎回到了过去,那温馨的回忆当中。郎有之自然知晓面前这位将军一生经历了多少人生痛苦,回想起自己一生,感同身受,泪水缓缓流出,但是该做的,还是得做,致使这手,却都不受控制,算了,先让他舒服舒服。这一老一少就这样各自回忆着各自的往事。
“报,霍城四周已被我军全部占领,各位将军正在修整准备,便要攻城了。”
这突来急报,是两人从过去被活生生的拉到了现在,郎有之收到惊吓,袖中的东西掉落出来,正好落在申将军身前,“我知晓了,告诉诸位将军,放慢进攻节奏,先围他个十天半个月再说。”
“诺!”
郎有之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位花甲将军,他知晓,对方虽然老迈,自己在它面前绝对毫无还手之力,况且,唯一的利器还被夺取。
“知道么?我孙儿要是活着恐怕也如你这般大了,说实话,你和我孙儿小时的眉眼还真像,我孙儿小时候常常缠着我教他练功,只是我一直忙于军务,而你虽然有统帅谋划之才,但是这功夫,却还是不够看的,平常和人打个架问题还不打,要是在两军阵前斗将,只怕一个回合都撑不住,这样睡了这么久也该活动活动了,老夫带你练练手去。”
老将军缓缓收起那把掉落在自己身前的匕首,遮遮掩掩,好似偷窃他人财物一样,生怕郎有之看见。
“走走走,咱们去外面,我想你还没有合适的甲胄与战马吧,我先带去挑选挑选,这甲胄一定要合身,舒适才行,至于战马需要长时间的磨合,我想想还有什么,对,武器,你自己的佩剑就很不错,但是两军阵前需要长兵刃,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我想想,我好想有个一把亮子银龙枪一直放置在军械库,对,应该还在,那是我早年所用,后来力气大了,感觉有些轻,就给我儿子,后来...哎,提这个干吗,不过现在给你用还是很合适的。走,先随我去找武器。”说着,老将军拉起郎有之便像军械库走去。而在大帐后方,一个小孔,一根羽箭以箭在弦上,罢了!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