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你是不是生气啦?(1 / 1)

沈叠箩笑了笑,望着欧阳哲瀚道:“我说,七王爷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们两个两情相悦,已经在一起两个多月了。”

秦非邺的话更直接,他定定的看着欧阳哲道:“阿箩是本王未过门的王妃。”

沈叠箩闻言啧啧一叹,转头看了秦非邺一眼,倒也没有出言反驳。

沈叠箩说出来的话对欧阳哲瀚来说就已经是一次打击了,秦非邺的话对于欧阳哲瀚来说无异于又一次的重击。

欧阳哲瀚的神情依旧震惊,他赫然转眸看向沈叠箩:“师妹,你在给师父的书信上没有写这个啊?”

沈叠箩在给金蕉叶的书信上确实没有提起她跟秦非邺在一起的事情。

沈叠箩只写了婚事可自由做主一事。

金蕉叶跟欧阳哲瀚说的时候,也就只说了沈叠箩现在的婚事可以自由做主的事情、

其实欧阳哲瀚也好,金蕉叶也好,对于沈叠箩从太初帝那里取得了婚事自由做主的权利还是很高兴的。金蕉叶虽然是沈叠箩亲母,但她素来不爱拘束沈叠箩,就算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她希望沈叠箩幸福,因此,沈叠箩的婚事也只有沈叠箩自己同意了,金蕉叶才会同意。

就算金蕉叶有自己的私心,她也会尊重沈叠箩的意见的。

而欧阳哲瀚也是如此,他几乎是看着沈叠箩长大的,又是沈叠箩青梅竹马的师兄,他当然是希望沈叠箩获得幸福的,但如果这个幸福是他给的,那就更好了。

其实,他方才跟沈叠箩说他过来一则是想探望她,二则是想带她回华清山去,其实,欧阳哲还有第三个心思。

他已经十七了,家里还有师父都在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女子想没想过成亲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正面回答过。

其实他喜欢沈叠箩已经有很多年了,他从小跟沈叠箩一起长大,华清山上的小师妹不止沈叠箩一个,但偏偏他眼睛里只有沈叠箩这个小师妹,等到自己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爱上沈叠箩很多年了。

以前,总觉得沈叠箩年纪还他也不敢说出自己的心思怕吓着沈叠箩。

如今家里和师父催得紧了,他还是没有打算跟沈叠箩直说,而是想趁着这次过来探望,找个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探一探沈叠箩的口风,试探一下她的心意,然后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她,看看沈叠箩是个什么反应。

可是让欧阳哲瀚没有想到的是,他原本以为依旧单身依旧年幼,甚至以为还没有情窦初开的小师妹竟然有了喜欢的人,还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而且,小师妹喜欢的人还是个王爷!

这个消息让欧阳哲瀚不能接受,一时也无法接受!

早知道这样,他当初在华清山上就不该隐忍,就该早些对小师妹表白,也不至于如今小师妹倒喜欢别人了!

说起来,他其实在小师妹下山回金陵的时候就想过是否对小师妹说出他的心意,但那会儿师父为了遵守跟沈达的约定,明令禁止他们在小师妹下山后跟小师妹有任何的联系,他以为小师妹回沈家后,他此生都不可能跟小师妹再有什么联系了,而且,作为魏国公的二女儿,将来小师妹所嫁之人定是公卿子弟,他又怎么可能娶到小师妹呢?

所以,他就只能将对小师妹的心意埋藏在心底了,他本来以为此生再也不可能跟小师妹有什么交集的,结果却没想到世事难料,他不但再次见到了小师妹,还亲眼看到了小师妹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的画面。

他心里真的是又郁闷又后悔啊。

“啊,是这样的,”沈叠箩笑着解释道,“我是想把这个消息当面告诉我娘的。信里面写不清楚也说不清楚,我就想着以后见了我娘当面说比较好。而且啊,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能在信里写呢?我觉得当面说比较尊重我娘,也是尊重我自己啊。”

而且啊,她觉得自己年纪还虽然这年纪小只是原主年纪小而已,但是对于金蕉叶来说,女儿这么快就跟皇族的王爷在一起了,只怕金蕉叶是会担心的,所以,为了不引起金蕉叶不必要的担心,沈叠箩就没有打算提这件事,只想着日后见了金蕉叶再当面跟金蕉叶说。

还有就是,她也没有想到金蕉叶接了书信后会直接派人过来探望她,她原本以为金蕉叶只会回信的,那样的话,自然是不会看见她和秦非邺在一起了。

不过现在看来,既然欧阳哲瀚都知道了,那么,金蕉叶迟早也会知道的,她是不是该提前给金蕉叶写信说一下这件事呢?

欧阳哲瀚此时心中真是五味杂陈,偏此时又发作不得,七王爷在这里,他是什么真心话也不能说了。

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个笑来,欧阳哲瀚才望着沈叠箩道:“是啊,师妹说得对,这么重要的事情,确实不该在信上写。确实是应该当面告诉师父的。不过,师父如今在照顾逍遥子前辈,只怕抽不出时间来见师妹,而且马上就要过年了,还有武林盟主大典要参加,师父接下来一段时日都会很忙,华清山上也离不开她。要见师妹的话,应当是明年的事情了,所以,师妹这件事,等日后见了师父再说吧,也不必另外写信告诉师父了。”

不等沈叠箩再说什么,欧阳哲瀚又转头看向秦非邺,他脸上的笑容还是有些勉强,但已不像方才那么尴尬了,他的心情调整之后,也平静了一些。

“草民见过七王爷。方才草民未给七王爷行礼,是草民的不对,还请七王爷见谅。实在是因为听到了七王爷与师妹在一起的消息有些吃惊,所以才会如此失态的。”

秦非邺淡淡开口:“无妨。”

之前他因为误会小丫头喜欢欧阳哲瀚,所以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欧阳哲瀚就有所不喜。

如今他已没有这样的误会,但见到欧阳哲瀚后心中仍是不喜他这个人。

他不喜欢欧阳哲瀚看小丫头的眼神,那种又温柔又宠溺又爱惜的眼中,让秦非邺看了就觉火大。

想到这里,秦非邺又转眸看了沈叠箩一眼,眼中冷淡虽然褪去不少,但仍显清冷。

秦非邺什么都没说,但就那么一眼扫过来,却让与他对视的沈叠箩莫名有些心虚,她给金蕉叶写信的事儿没有告诉他,看他这表情,不会是生气了吧?

只是,即便秦非邺生气了,她也不好当着欧阳哲瀚的面去哄秦非邺或者去询问什么的。

沈叠箩心里想着过后再说,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的样子,对着二人笑道:“大家都见过面了,也算是认识了。那咱们就吃饭吧,师兄,你也在外头忙了一天了,快坐下吃饭吧!今儿我特意让吴伯做了你爱吃的菜!”

沈叠箩这声师兄叫的是秦非邺。但欧阳哲瀚也转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讲话。

沈叠箩抿唇,心里却有些懊恼,她这一时口快,怎么就忘了欧阳哲瀚也是她的师兄呢?欧阳哲瀚在这里,她又叫秦非邺为师兄,确实是有些别扭尴尬的。

她望着欧阳哲瀚笑了一笑,道:“欧阳师兄也坐吧。”

三个人的初次见面,吃饭的气氛并没有很好,但是也没有那么的差。

吃完饭后,秦非邺站起来,淡淡看了沈叠箩和欧阳哲瀚一眼,清冷道:“本王还有事,先告辞了。”

沈叠箩一看就知道秦非邺这模样是生气了,而且,她还有些话要跟秦非邺说呢,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他走呢?

于是,沈叠箩当即站起来,先对着欧阳哲瀚道:“欧阳师兄,不好意思啊,我也有点事情,就不陪你吃完了,你吃完之后就休息吧,我先去啦。”

言罢,沈叠箩就追着秦非邺出了屋子。

沈叠箩紧走几步追上秦非邺,伸手拽住他的衣袖不让秦非邺走。

秦非邺停住脚步,转身后,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沈叠箩,也不说话。

沈叠箩望着秦非邺的眼睛,抿唇道:“师兄,你是不是生气啦?”

秦非邺默默看了沈叠箩半刻,才开口道:“本王没生气。”

秦非邺的话,沈叠箩肯定是不信的,她歪着脑袋看着秦非邺笑道:“可我怎么觉得师兄在生气呢?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生气了都会老得很快的,老了就不好看啦。所以啊,师兄你别生气啦,我有话跟你说,你跟我到我那里去。”

秦非邺没动,默默又道:“本王还有事情要处理。”

秦非邺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个什么劲,其实方才看到沈叠箩追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生气了,在看到沈叠箩望着他笑的样子时,他的心就软了,但是听到沈叠箩口中的师兄两个字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就不自觉的又开始别扭了。

沈叠箩是铁了心不管秦非邺怎么说都不打算放他走的,听了秦非邺这话,她转头就对着萧正道:“王爷有什么事情你去处理就好了。也不用什么事情都要他亲自处理嘛。”

“师兄,你跟我来嘛,我真的有话跟你说啊。”

秦非邺其实也猜到几分沈叠箩要跟他说什么了,那些事也正是他心里所好奇的,听了沈叠箩这话,就半推半就的跟着沈叠箩去了她的院子。

在夜色中牵手而去的两个人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欧阳哲瀚早已站在了饭厅门口,将两个人的饿互动都看了个清清楚楚,看到两个人相携而去的身影时,他的眼中都是落寞。

*

温暖烛光中,沈叠箩与秦非邺盘腿坐在榻上,就像过去的那些日子里一样,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一室的安谧中,两个人就这么坐着静静说话。

“师兄,你今儿见到欧阳师兄,是不是不太高兴啊?”

秦非邺一路过来都是一脸的清冷,沈叠箩望着他这冷清的样子,就想起秋荷之前所说的话,这坐下来后,就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秦非邺哼了一声:“本王现在不爱听你叫本王师兄了。”

当初以为是唯一的师兄,心里特高兴。后来知道不是唯一的,但在她身边就自己一个,叫着师兄倒也不错。如今来了个欧阳哲瀚,他就不爱听这两个字了。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生气么?”

沈叠箩眨眨眼,笑道,“那叫七王爷?叫阿邺?叫小七?七爷?邺邺?啧,这个不好,听着像爷爷似的。”

“师……呃,你喜欢哪个啊?”

秦非邺想了想,答道:“叫阿邺吧。”

“好,叫阿邺,”沈叠箩笑道,“阿邺这个称呼亲密,比师兄还好,我喜欢!”

换了更亲密的称呼,秦非邺心里有点小高兴,他的眼睛里有了一点笑意,他抬眸看了沈叠箩一眼,这才问道:“怎么给金掌门写信也不告诉本王一声呢?”

沈叠箩笑道:“因为我原本觉得这就是一件小事啊。我觉得没必要告诉你的。我本来就只打算跟我娘说一说我自己的事情的。”

“我的本意就是想告诉她,关于家产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她跟沈达之间的约定已经作废了,所以,也没有必要继续遵守她跟沈达之间的那个约定了。我虽然不是真的沈叠箩,但她是沈叠箩的生母,还是应当知道沈叠箩的近况的。所以,我就给她写了那封书信,告诉她我发生的这些事情,也好让她放心。”

“不过,欧阳哲瀚的到来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我本来以为我娘会回信的,结果没想到她答应了欧阳哲瀚来探望我的请求,然后让欧阳哲瀚带了手书来,说是要带我回华清山去。”

沈叠箩将先时她与欧阳哲瀚的对话内容都一一说给秦非邺听了。

“阿邺,我真的不是有意隐瞒你这事的,我是真的觉得这就是个很小的事情,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啊。”

“恩,本王信你,”

秦非邺点点头,没有在此事上多做纠缠,他又问沈叠箩,“那不在书信上写明你与本王在一起的事情,就是你有意为之了吧?方才看那个欧阳哲瀚那么吃惊的样子,很显然没想到你跟本王在一起嘛。阿箩,你给本王一个解释,为什么不在书信上写明此事呢?”

听见沈叠箩没在给金蕉叶的书信上写明跟他的关系时,他还真是又郁闷又伤心,还有点儿生气呢。

“这个我方才就说了啊,我觉得这是个很重要的事儿,得当面跟我娘说才行啊。”

沈叠箩抿唇,老老实实的说出她心里的想法,“还有啊,阿邺你是知道的,我不是真正的沈叠箩,我跟你在一起,我觉得这没什么,但是看在别人眼里就不一样了。沈叠箩才十三岁,哦不,马上就满十四岁了,但是还是年纪很小嘛,我娘啊,也就是沈叠箩的母亲,金掌门啊,她其实是不希望沈叠箩太早成亲的,而且,她也不希望沈叠箩嫁给公卿子弟,就更别说是皇族子弟了。”

“在书信里说这事儿对于金掌门来说就太草率了些,所以我就想等以后见了面再去跟她解释这件事儿。这样说起来总比书信来回要方便得多嘛。至于欧阳哲瀚,他不知道金掌门的想法,所以我也就不跟他解释那么多了。但是对于阿邺,我肯定是要把我心里想的都告诉你的嘛。现在你明白了吧?”

秦非邺垂目静默片刻,而后才抬眸道:“阿箩,你如今用了沈叠箩的一切,又何必把自己和她分得那么清楚呢?金掌门也是你的母亲,你还是直接称呼她为母亲就是。又何必这么生疏的叫金掌门呢?”

沈叠箩沉默片刻,才答道:“我的事情就只有阿邺你一个人知道。在别人面前,我自然是称她为娘的,可在你面前,我却不知为何,就是叫不出口。我虽然名字未变,但真的已不是从前的那个沈叠箩了,整个人的内心早就变了,我已经活成了我自己的人生,又何必在你面前还要自欺欺人呢?”

秦非邺闻言,微微蹙眉,看着沈叠箩道:“你这话的意思,你是打算日后见了金掌门,也要告诉她你早已不是沈叠箩的事情吗?你想跟她说,真正的沈叠箩已经死了,而你不过是从异世闯入的人?”

不等沈叠箩回答,秦非邺又道,“阿箩,你如真要这样说,金掌门她承受不住的,她也接受不了。”

沈叠箩沉默半晌,才答道:“阿邺,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是接替沈叠箩的人生的,我是在替她活下去,但也是在替我自己活下去。我从没有说不接受她原本的人生,可是,在接受她原本人生的同时,在享受着金掌门母爱的同时,我心中也会有愧意啊。沈叠箩已经不在了,我代替了她,而金掌门却毫不知情,我这就是在欺骗金掌门的感情,我是不愿意这样做的。”

“……不过,至于要不要告诉金掌门实情,我还没有想好。也许不会说,也许会说,到时再看情况吧。”

秦非邺想了想,轻叹一声,又问沈叠箩道:“阿箩,你方才说金掌门并不希望你与公卿子弟或者皇族子弟在一起,如果金掌门知道了你与本王在一起的事情,她会反对我们吗?”

“那如果你将你不是真正沈叠箩的事情与金掌门说了,她是不是就不会反对我们了?”

沈叠箩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把实话给说了:“我觉得金掌门有可能会反对的。”

金蕉叶自从跟沈达分开后,就不太喜欢跟达官仕宦有什么交集,她本就喜欢江湖上无拘无束的自在潇洒,这些年把原主也养成了这幅心性,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跟皇族王爷好了,而且还不能立刻就成婚,成婚之日还遥遥无期的话,那肯定是会反对的。

金蕉叶没有做沈达的妾室,做的是平妻,但也厌恶豪门后宅里的妻妾争斗,要是知道她跟一个王爷在一起了,肯定会脑补她被人欺负的戏码然后担心的,而金蕉叶心里就很取中江湖少侠做自己的女婿,所以沈叠箩觉得,她和秦非邺在一起的这事儿,金蕉叶有九成九的可能是会反对的。

想到这里,沈叠箩又抓着秦非邺的手,诚恳道:“不过,阿邺,咱们也不能因为金掌门有可能反对就把我的秘密告诉金掌门啊。方才你自己也说了啊,这事儿得慢慢来,不能吓着金掌门了,而且,也不能让她受到打击啊。”

“不过,阿邺,你放心吧。不管金掌门如何反对,我肯定是不会放弃你,也不会与你分开的。因为在大秦,你是第一个接纳真正的我,喜欢真正的我,你对我的感情这么难得,我又这么的喜欢你,怎么可能愿意与你分开呢?不管谁反对我们,谁拆散我们,我都不会与你分开的。我的恋爱,我的婚姻,都是我自己做主的,你知道的,我是自由的嘛。”

沈叠箩这真挚的表白让秦非邺很是受用,他唇角上扬,刚想笑,忽而就想到了欧阳哲瀚,这笑就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他哼道:“你的那个欧阳师兄,他对你的心思不一般呢!听到本王和你在一起的消息,他的脸就青了,阿箩,本王觉得他喜欢你,你怎么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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