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云夕雾仗义而云纤雨好奇,都要陪着云暮雪一起去见了因大师。
知客僧却坚持了,“大师曾有言,请云三小姐单独相见。”
“大师还曾言道,若是云三小姐犹豫,就请想想这四句签文,大师将当面为小姐解签。”
知客僧随即双手合十,口中缓缓地吟诵道:“椟蔽无价宝和珍,只管他乡外处寻。好似将灯来觅火,不如安静莫劳心。”
这每一个字,都好像敲打在云暮雪的心头一样。
她当然记得这副签文。只是,抽中那枚下下签之后,过了这么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再次听见这签文,云暮雪心中迷迷糊糊的,却好像陡然出现了一丝光亮。
这光亮转瞬即逝,转眼间,她重又埋没于迷惘之中,听到这里,她忍不住踏上几步,茫然地对那知客僧说:“请这位小师父带我去见了因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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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暮雪走后不久,另外有知客僧来寻云含霜,这却是一名圆脸的好脾气僧人,见了云含霜则恭敬地深深合十行礼,“了缘大师请云家二小姐前往相见!”
云含霜倨傲地问:“了缘大师见我何事?”
那名圆脸僧人继续一躬到底,只说了四个字,“真命天女!”
到了此时,云含霜终于心满意足,眼中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喜悦。可是她面上却使劲儿压抑住了,整张脸如同木雕泥塑似的,冷冷地道:“敬请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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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云暮雪被带到了了因大师的禅房前,知客僧告退,只留下云暮雪一人。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禅房的门,只见那名清矍消瘦,须发皆白的了因大师,正端坐在禅房中入定。
她在了因身侧站立了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走到了因身前,缓缓地跪坐下来。
面前的了因大师,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眼中带着笑意,面前的人,如早先在寺中相见时候一样,他再一次冲着云暮雪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
“娘娘,好久不见!”
云暮雪一时心头巨震,惊愕无比,脱口而出,“你……你怎知道?”
她的前世是她深藏在心头十余年的秘密,今世她奋力活了十余年,就是为了能扭转前世自己与亲人的宿命,可是,难道这也是……命?
“娘娘,须知人力有时穷,而天命难违之,逆天改命,立意虽好,却终有不能——娘娘,与其手中持灯,却到处寻觅火种,却真不如安静等待。您,是背负天命之人。只要您不要背弃天命,天命亦不会背弃娘娘!”
云暮雪一时觉得自己手足瘫软,根本无法支撑,当即跌坐在禅房的坐榻之上。
在这一刻,她忽然恍然,当年在这相国寺中抽取的签文,所谓的下下签,根本就不是上天在喻示她是不是真命天女,而是——
上天在告诫她,她终究无力扭转前世里那入宫为后的命运。
她忍不住问道:“了因大师,你,你究竟是谁?”
“云娘娘,老衲,是来为娘娘解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