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雪知晓云中卫之事以后,颇有几分郁闷,可是又无可奈何。
云中卫向来直接受大周皇帝节制,一切都听命于宇文氏,而那云中卫统领就是她的四叔云远华。而云家四房,竟然想到用这种方式偷偷地向她传递消息,已经是对她非常照顾了。
怎样才能令宇文澈不再对她这么“关注”呢?
云暮雪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不过,眼下她的精神集中于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上,便渐渐将宇文澈和云中卫的事情,给放在了脑后。
托那几枚蛇胆的功劳,云易成的身体,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云暮雪准备马上给云易成诊治眼疾。
这一天晚间,她请小张氏和云易成偷偷过来二房的院子,郑重对这对母子说:“张姨娘,易成的身体,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不过我还是丑话说在前头,给易成治疗,我只有七成的把握。也就是说,还有三成的可能,易成可能会失明。你们一定要想好,有这样的风险在,你们还想治疗么?”
小张氏担心地看了儿子一眼。而云易成却很平静地点了点头,说:“三姐姐,你放心吧!易成早就下了决心,不管发生什么,易成绝对不会对三姐姐有一丝一毫的怨怼。”
云暮雪轻轻舒了一口气,对云易成说:“你放心,三姐姐会全力以赴。”
她接着转过脸对小张氏说:“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夜里给易成施一次针,一连七晚。在这几天里,易成要卧床静养,每天三次服食汤药。更关键的是,这七天里,易成千万不能见到一点儿光线。只要有一点光亮,刺激到了易成的眼睛,都会令我们前功尽弃,而易成的双眼会就此致盲。张姨娘,你记住了吗?”
小张氏如鸡啄米似的点头,应道:“三小姐请放心,这事关易成的将来,妾身绝不会有半点松懈的。”
云暮雪心里却还是有些隐忧,毕竟小张氏和云易成住在长房的院子里,对她来说有些鞭长莫及。
可是她又没有别的法子,只得反反复复地嘱咐了小张氏一番,才让这母子两人去了。
小张氏母子离开二房的院子之后,暗处云纤雨转了出来。
她早就知道云暮雪要给云易成治眼疾,只不知道治眼疾的时候竟然这么多讲究,又这样地凶险。
云纤雨眼珠转了转,偷偷转出了二房的院子,她的身影随即消失在夜色里。
*
第二天,云暮雪依约开始给云易成施针治眼,每次施针都是在晚间。由小张氏带领着仆妇,扶着云易成过来二房的院子,由云暮雪诊治之后,再带易成回长房那里。
白天的时候,小张氏则对外称易成有些不适,在房中静养,将易成的卧室四面挂上幕帐,又给易成的双眼上蒙上黑布,严防他见到半点亮光。
如此进行了三四天,二房的人多多少少都能察觉出什么,靳氏也不例外。
靳氏在云暮雪面前却丝毫不提,只是朝她理解地笑笑。
云暮雪心里暖暖的,有这样一位通情达理的娘,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