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服侍的女子,立马又送了三只大酒杯过来。
那位王大人吩咐道:“斟满,越满越有诚意嘛!”
“卧槽,卧槽,你妹呀!”
水墨恒心里头直骂,不过转念一想,又暗自得意:“就让你们嚣张会儿吧,到时候莫怪我让你们哭哈,嘿嘿……给我等着,有你们好看的一天。”
水墨恒和莫颜先头都想着,如果暴露身份,或许会因为受到尊敬而敬酒,没想到……却因为受到轻视而敬酒。
哦,不,是罚酒。
来吧,男儿剧饮千杯不叫事儿。
咕噜!
咕噜!
咕噜!
酒到杯干。
一连三杯。
滴涓不剩。
“我日,好样儿的!”那个王大人不禁赞了一句。
“倒酒,再来!”
咕噜!
咕噜!
咕噜!
又是三杯。
水墨恒眉头不带皱一下的。
“哟嗬!”
“我看你是故意走错地儿找酒喝的吧?”
“放心,今天绝对满足你,指定让你喝个够!”
咕噜!
咕噜!
咕噜!
第一桌敬完了。
水墨恒接着敬第二桌。
只是,中途也没人劝他吃一口菜。
个个都像看热闹似的,在旁怂恿着,嬉笑着,吆喝着。
水墨恒也懒得跟他们计较。
嗝嗝!
二十几杯酒进肚,水墨恒打了个饱嗝儿。
“大哥!”
莫颜担心,谨慎地喊了一声。
她还十分有心,特意将“水”字省去。
水墨恒摆摆手,投递过去一个微笑,示意她放心,头脑这会儿还清醒着呢。
接着第三桌。
咕噜!
咕噜!
咕噜!
又是一口气敬完。
依然没人请他吃一口菜。
嗝嗝!
水墨恒喝完,摊开双手,说道:“多谢各位,酒我也喝了,这下可以走了吧?”
啪啪啪!
那位王大人三击掌,然后竖起大拇指,阴笑道:“好,好,果然好酒量,是个纯爷们儿,但现在还不能放你们走。”
“那你想怎样?”
那位王大人突然又将目光转向莫颜,笑眯眯地说道:“走错路的人不是你一个,还有这位姑娘,那就请这位姑娘也敬在座的诸位一杯吧?大家说好不好?”
“好!”
“太好了!”
“老子就喜欢跟美女喝酒!”
“……”
传来一阵欢呼声,个个激情高昂,恨不得马上端起杯子。
水墨恒沉吟着。
莫颜脸色憋得通红。
“来吧?还犹豫什么?到了这里你也没得选择呀?知道这里坐着的都是什么人吗?”那位王大人得意地笑道。
“不知道,烦请告知。”水墨恒客气地打了一躬,想着这会儿越客气,事后越好算账嘛!
“不妨告诉你,我呢,就是杭州织造局的督造王志通。”
“果然是你。”水墨恒心里记着。
“这位呢,是织造局的总高手赵古诚。”王志通又指着身边那位矮矮胖胖的中年人,接着又介绍了几位。
反正都是杭州织造局的钦差太监。
水墨恒也没心思细听,只确定这个王大人是王志通就好,思绪电转地想着怎么为莫颜解围。
“怎么样?是不是害怕了?”王志通森然地问道。
“原来是织造局的各位大人,久仰久仰。”水墨恒又拱手打了一躬,表现得十分谦虚客气。
“那就让这位姑娘喝吧?”
“这个,不行。”水墨恒摆摆手。
“怎么不行?”王志通突然脸色一沉,大声斥道。
“真的不行,请王大人放过我们吧。”
“我说行就行,不行也得行。”
“这是我的妻子,有孕在身,不能饮酒。”水墨恒摸了摸莫颜的肚子,只得找了一个借口。
“哦,原来是喜事儿。既然这样,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那这姑娘的酒由你来代喝吧?”王志通突然收敛怒意,笑呵呵地说道。
翻脸真的比翻书还快。
嗝嗝!
嗝嗝!
“我也不能再喝了。”水墨恒饱嗝儿不断,一个劲儿地推辞。
“你又没怀孕?为何不能再喝?”王志通绵里藏针地说道。
“再喝就醉了,我与妻子便不能回家。”
“那是你的事儿,与我何干?”
“如果非要喝,那我俩来喝,王大人喝多少,我喝多少。”水墨恒不卑不亢地建议。
“我去!你他娘的是谁?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老大喝?”旁边一人看不过去,不服气地喝道。
“对呀,你是什么身份?我家老大从四品,京城来的大官儿,你丫算老几?”另有一人也跟着呵斥。
王志通抬起手来,示意他们莫要喧哗。
特么的!
水墨恒心里其实很郁闷。
王志通介绍了一通他自己和织造局的人,却没有问水墨恒的名字?尽管问了,水墨恒也不会告诉他。
但问,代表着一种尊敬啊!
特么的问都不问,这不是仗着钦差的身份瞧不起人吗?
王志通一会儿怒,一会儿笑,卧槽!简直阴晴不定,果然就是个太监相。这会儿又笑眯眯地说道:
“让姑娘喝酒吧?你说她有孕在身,我们也无法判断,姑且相信你;让你喝酒吧,你又推辞说会醉倒,回不了家。那不如这样,让姑娘给大伙儿唱个曲儿,博大家开心一笑吧?”
“好!”
“这个好!”
“……”
又有人高声附和、赞同。
水墨恒浑身一颤,紧握拳头,心中骂道:“特么的,为你们唱曲儿?你们竟敢拿她当作消遣的女子?”
莫颜瞧出水墨恒的怒意,轻轻地扯了一下水墨恒的衣角。
水墨恒这才松开拳头。
可脸上的怒意依然没有收敛。
其实,唱曲儿也分场合,在水墨恒心中,不是说不可以。
水莫居开业那天,馨儿和卢冰两个姑娘,就曾经为前来祝贺的客人唱过曲儿。
可瞧眼前这帮人这情形,自始至终连水墨恒和莫颜的名字都不曾问及,没有半分尊敬之心,分明就将他俩当作戏耍的对象。
酒喝了。
还要给你们唱曲儿?
哼,想得美!
水墨恒坚决不会答应。
“呦呵,还不高兴了?看,他动怒了?”
王志通指着水墨恒呵呵大笑,继而又凶光毕露地说道:“路有两条:一、你接着敬大伙儿一人一杯;二、姑娘为我们唱一曲儿。”
水墨恒态度一硬,道:“一、我已经给你们赔过礼,敬过酒,所以不会再喝;二、你们也休想让我妻子为你们唱曲儿。”
“嘿嘿……”王志通发出两声阴笑,“那今天这事儿,恐怕就不好玩儿了。在杭州,还没人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呢,即便杭州知府周文龙见了我,也得礼敬三分。”
就在王志通说话表态时,四名壮汉站起来,冲过去将下台阶的路给堵住了。
这是要干仗的节奏吗?
水墨恒空腹喝了近四十杯酒,可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头脑当然也会发热啊。见这架势,更是激起了他心中的蛮性,拉着莫颜便向台阶口冲去。
“拉住,别让他们跑了。”王志通大喝一声。
众人皆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