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他。
她急切地需要他占满他,让她再也没有思考的空间。
“乔以漠……”她娇声唤他,柔软的手往他身下游移。
乔以漠原本就箭在弦上,哪经得起这样的撩拨,呼吸一滞就将她压倒在床上,驾轻熟路地进了去。
何欢却不像从前那样服顺,推着他翻个身就跨坐在他身上。
何欢的主动将这场别离后的烈火点得更旺,两人用尽力气彼此纠缠,将这些日子的思念和担忧尽数发泄出来,严寒冬日,不知不觉中大汗淋漓。
“乔以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吗?”她喘着气问他。
他们的第一次,也是在这间屋子,在这个房间,在这张床上。
那时候他最多也就对她亲亲抱抱,租个房子没有其他邪念,单纯想跟她有更多二人世界的时间罢了,即使一起躺在床上也往往克制住了。
那时候的她却是大胆的。
她爱他啊。
爱到愿意把她所有的美好都呈递给他,爱到迫不及待跟他不分你我,融为一体,爱到也不管羞不羞耻,矜不矜持的,笑眯眯地对他说:“乔以漠,我们玩个游戏吧?”
游戏玩着玩着,两个人都是呼吸急促,面红耳赤。最终她撩拨得他无法自持,步步紧逼,临到最后关头时却又停下了。
他最见不得她疼,她皱着眉头“嘶”一声他就舍不得继续了。
何欢也的确是个怕疼的,没想到做/爱这回事跟小黄书里说的一点都不一样,什么欲/仙/欲/死欲罢不能的,都是扯淡,还没完全进去呢,就已经疼得跟要撕了她似的。
但她又是个不肯轻易屈服的,都到这个份上了,哪能说放弃就放弃。那时候她就跟刚刚一样,翻身反客为主,一个狠心就坐下去。
事后她老拿这件事调戏乔以漠,说:“乔以漠,你要记得是我上了你,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何欢问着就试图翻身,重新回到女上位,乔以漠却将她挟制在他身下,猛地加快速度,“是谁上了谁?”
何欢一声惊叫,抬起头就咬住他的唇。
一场让餍足的性\爱永远是平复情绪的最佳方式,特别对于深爱的情侣而言,没有什么比融入彼此、索取彼此、占有彼此更能让人满足。
何欢还没有哪次像这次这样主动地纠缠过乔以漠,结束之后累得浑身都没了力气,软泥一样窝在他怀里。乔以漠也搂着她,呼吸渐渐平息之后,轻轻吻着她的后背。
“好了乔以漠。”何欢转个身,不让他吻下去,“不疼,真的。”
她轻轻弯起眉眼,“她年纪那么大,手能有多重啊。”
乔以漠显然不信她,将她拥到胸口,无奈道:“你就不会向她示示弱?她说什么你都说好就是了。”
何欢垂下眼,反手搂着他,两腿扒在他身上,八爪鱼一样抱着他,不说话。
乔以漠轻叹了口气,吻了下她的额头,“睡吧,明天早起。”
“嗯。”何欢闷声道。
抱了他一会儿,又想和他再说说话,就问:“乔以漠,明天我们去H市的机场,然后去哪儿?法国?瑞士?”
乔以漠却没了回音。何欢抬眼,他轻合双眼,呼吸已经沉了。她知道他最近恐怕都没好好休息过,伸手抚摸过他眼下的暗青,盯着他的睡脸看了片刻,亲了下他的唇,起身去关灯。
房间暗下来,就蓦然变得清冷,清冷又安静。所以她很轻易就看见床头亮起的手机,乔以漠的手机。
***
乔以漠的确很久没好好休息了。
从何欢被逮回何家,吴庆芬给他施压,公司给他施压,接着他病了一场,乔靳南和杜若回来,他开始着手交接盛世的工作,再接着是何欢和何念衾结婚的消息。
他几乎没有一夜可以安稳的合上眼。
所以这夜他睡得又急又沉,几乎在吻过何欢的额头之后就已经睡了过去,等意识稍微恢复一点,第一件事就是搂身边的人,却扑了个空。
他猛然惊醒。
“何娇娇。”几乎有些惊慌地,他马上喊了一声,打开房门,看到空荡荡的屋子,外套都顾不上拿一件,径直就穿过客厅,打算出门。
人刚到门口,门锁咔擦一声,门开了,何欢正在门口。
也不管她身上沾染的寒意,乔以漠弯腰就抱住她,“你干嘛去了?”
何欢身上还有没化开的雪,推了推他,他却不放手。
“我下楼去买点吃的啦。”何欢抬眸望着他笑,举了下手里的购物袋,“买了点面条和青菜,想吃我做的碗翡翠白玉面不?”
乔以漠的神色这才放松,但还是说了她几句,“这种时候怎么能一个人出门?出门也应该跟我说一声。”
何欢脱下鞋子进门,往厨房去,“我看你睡得沉,而且我只是下个楼而已啊。”
她的嗓子有点沙哑,语气却是轻快的,说:“楼下那个便利店居然还开着呢,那个老板娘竟然还认得我,还问我记不记得你呢。”
她说着就吭哧笑起来。
这房子楼下有家24小时便利店,上大学那会儿就在,老板娘是个打扮时髦又热情的中年女人。那时候何欢和乔以漠经常分开去便利店买东西,时间长老板娘就都认识了,还特别喜欢拉着何欢聊天,有一次就拉着她的手两眼发光地说:“唉哟,你这姑娘我是真喜欢,有男朋友没啊?没有阿姨给你介绍一个?我们这楼上有个小伙子,可帅可帅了,跟你铁定般配,看着就是天生一对啊!”
何欢说有男朋友了她还不信,还说就算有也是个不体贴的,成天看她独来独往。有天她刚刚下课就接到老板娘的电话,让她赶紧过去一趟,她还以为是有什么事要帮忙,过去一看,乔以漠正被她缠着走不开身,一见她老板娘就指过来,“喏喏喏,就是这个小姑娘,漂亮吧?”
大概也想到当时尴尬又滑稽的场面,乔以漠轻轻扬起唇角。
“你再去睡会儿吧,我动作慢,而且天色还早。”何欢在厨房高声说。
天色其实不早了,将近七点,只是冬天天亮晚,现在外面还是漆黑的。乔以漠没有回卧室,而是进了洗手间,开始洗漱。
何欢动作的确不快,等她两碗面条端出来,乔以漠已经在收拾行李箱了。
昨天何欢就注意到,乔以漠在这间房子里安置了充足的衣物和外出的必备用品,看来是准备多时了。
她没多看那行李箱,只笑着唤乔以漠,“开饭了开饭了。”
两人面对面地坐下,吃面条。
和在丰玉的感觉不同,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带着太多过往的回忆。何欢一直默默吃着,没多说话,倒是乔以漠,在一句句说着昨晚没来得及讲的话。
“证件不是你本名,待会儿在车上你记一下出生年月和证件号码。”
“我们下午四点的飞机,直飞日内瓦,接着去趟苏黎世,处理完最后一点事情我们就可以走了。”
“你想去哪里?我记得你说过喜欢摩纳哥?”
见何欢没回答,他叫了她一声,“何娇娇?”
何欢回过神来,笑着问:“面条好吃吗?”
乔以漠看她一眼,继续说:“摩纳哥国家小,目标却大,不如我们先在法国南部找个小镇?那边暖和,而且普罗旺斯风情,你会喜欢。”
何欢也继续说:“刚刚老板娘说这小白菜是今天刚刚送来的,特别新鲜呢,你尝尝,打过霜的,特别甜。”
乔以漠把筷子插在面条上,抬眸望她。
何欢垂着眼,不与他对视。
沉默了片刻。
乔以漠说:“面条很好吃,白菜也很甜。”他沉沉地望住何欢,“何娇娇,我问,你想去哪里?”
何欢覆在眼下的睫毛微微一颤,良久,才说:“乔以漠,我没打算跟你走。”
乔以漠的眼轻轻一垂,放在餐桌上的手渐渐收紧,但开口的声音还是轻柔的,“证件不会有问题,我们都打点好了,签证都办得下来,出入境不会有问题。”
“盛世的工作已经交接好,家里人我也都交代过了,你不用担心。”
“我们只是暂时离开,等这阵子风头过了,你想回来,我带你回。”
“何娇娇。”他放开握着的拳,过去拉何欢的手,“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用跟着我。”
何欢却将五指从他手心抽离。
她低下眼眸,眼睑投映着一片青灰色,衬得面色有些发白,再抬眼时,那抹青灰色就消失不见了,平日生动的眸底光泽暗淡,只有饭桌上的两盏明灯映了两瓣光点在其中。
“乔以漠,我们分手吧。”她声色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