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崩溃
此刻,欧阳韵轩双眼死鱼般狠狠盯着林好,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地挪动着,像幽灵,像僵尸,的确,现在她已经死了,心死,就在她看见这对神仙眷侣的那一刻,她的血液已经凝固,仿佛心脏也停止了跳动,心如死灰。
他就近在咫尺,不知为何,欧阳韵轩感觉还是那么遥远,似乎永远都不能到达。再远的路,也没有脚长,欧阳韵轩已无声无息的来到林好跟前,双眼死死的注视着他,似乎要用目光将他射穿。
原来,目光不仅可以杀人,而且还是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
空气凝结,时间停止,万物亦失去了色彩。
这时,就在俩人目光相接的一刹那儿,林好那张俊俏红润的脸儿立时僵硬苍白,如同骷髅一般儿,空气中有股儿无形的压力,排山倒海般冲撞而来,使他不能抬头。
眼神是可怕的,有时候足以毁灭一个人。
欧阳韵轩虽然不想去面对,但还是咬着牙儿,冷冷道:“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为什么?”过了许久,林好终于鼓起勇气,微微的抬起头来,无奈的看着欧阳韵轩,突然理直气壮道:“既然被你撞见了,我也不必躲躲藏藏啦,不管怎样,毕竟是相识一场,就实话告诉你,我不想再玩了,玩腻了,过几天我就要结婚了,请允许我隆重介绍,这就是我的新娘……。”话未说完,突然听见“啪”的一声儿,林好俊俏的脸上已清晰的印上五根血色的手指。
无论多温柔的女人,一旦爆发一样是可怕的。
可谓情之深恨之切,这一巴掌是欧阳韵轩沉淀已久的精华,出手见红,绝不手软,鲜红的鼻血沿着鼻孔缓缓而出。
这时,林好身边的这女孩立时急道:“你怎么回事呀,有话就好好说,干嘛动手动脚的,从小到大,我连他头发都舍不得碰一下,你怎么忍心打他,也怨不得他不要你,每次给我电话,一张嘴就跟我诉苦,说你刁蛮任性,蛮横无理,电话里我还不敢相信,如今亲眼所见,我真是大开眼界。哎,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有没进化的?今儿我算是领教了。但话说回来,我还得感谢你,在我跟林好闹别扭的日子里,不介意做我的替身,陪在他身边,照顾他,关心她,要不真闷出病来,我可心疼死啦!”
林好依然紧紧牵着女孩的手,双眼温柔地看着她,仿佛永远都看不够,含情脉脉,情深意切。欧阳韵轩依然呆呆的站着,怒目而视,欲言又止,胸口翻江倒海,放佛就要炸开一般。
女孩儿又道:“我知道,在此之前,你们曾经有过一段小小浪漫,但那都是过去的事啦,好好都跟说啦,我也不在乎,人非草木,谁没犯过错呀!大家都是年轻人,心爱的人不在身边,心里难免寂寞空虚,找个人倾诉是正常的,我能理解,也能接受。他这次回美国,就是要告诉我,他心里只有我,一辈子只想跟我在一起儿,你只是他空虚时的替代品。”
欧阳韵轩只觉头晕目眩,差点晕倒过去,她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她突然发现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最无辜,最傻的人,自己只不过是他手中的玩物,别人的替代品。她不停的问自己,命运为什么要如此的捉弄她,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现在,欧阳韵轩的心里只有委屈与怨恨,她只想无情的宣泄,因为她已积压了太久儿。
她又举起她那娇嫩无力的手,向林好胡乱的挥了过去。林好一直都很了解她,就像了解他自己一样,所以他一直在防备,就在欧阳韵轩的手刚刚举起之时,已被林好紧紧地抓住,无情疼痛隐隐转来,此刻,更痛的是她的心。
既然游戏已经结束,林好也没有必要再假惺惺地怜香惜玉,故作姿态,出手自然不避轻重。欧阳韵轩那支娇嫩的手已变得青紫儿,似乎就快被林好捏碎啦,无论她如何撑脱始终甩不开,去不掉,怒目而视,急火攻心,委屈的泪水怦然而出,哗哗不止,嘴里不住哭骂道:“林好你个王八蛋,没良心的,放开我······”
林好冷冷笑道:“我告诉你欧阳韵轩,我受够啦!就你这疯婆脾气,倒贴我都不会娶你,我们就玩玩而已,给我滚儿。”
欧阳韵轩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儿,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那个曾经给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承诺的人会如此伤害她,冷冷问道:“你能再说一次吗?我听不清楚。”林好又冷笑道:“我告你,就你这臭脾气,没有哪个男人敢娶你,除非他瞎了眼儿,听清楚了吗?”
不到黄河心不死,一字一句,欧阳韵轩都已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每一字就像一把锋利的利刃,一刀一刀地捅进她的心脏。
但凡是个女人,身受如此奇辱,谁都无法承受。
言尽于此,欧阳韵轩彻底绝望了,也死心了,刹那间,所有的幻想化为泡影儿。
此刻,欧阳韵轩亦不知哪来的气力,狠狠的甩开被紧锁的手,泪如雨下,痛心欲绝地往外奔去。
这悲剧一幕,在某个僻静角落里,有双锐利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瞧着这位千金小姐的泪人模样,不知为何,他的心突然隐隐作痛。
他知道他什么都做不了,很多事情他无法左右,只能咬着牙,默默的看着儿,不能吱声,也无权吱声,因为他只是个观众。
也许,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她能坚强的站起来,走出迷雾的阴霾。
此刻的他不是别人,正是萧可,恰好,又在同一个地方约见顾客。
有时候世界真的很小,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人,见证同一对佳人悲欢离合,难道这只是巧合?
欧阳韵轩虽已离去,但林好依然一副器宇轩昂,满面荣光的神情。不知为何,萧可总是觉得这事儿来得太突然,太轻巧,有些儿措手不及,莫名其妙。尽管自己与林好仅有一面之缘,但凭对他的直觉以及俩人相处时的猫腻劲,始终不敢相信林好是那种始乱终弃,朝三暮四的风流子弟。
人一旦失去了他最心爱的东西,那他活着的希望也就消灭了,生命意念也随之脆弱。俗话说:“哀莫过于心死”,此刻的欧阳韵轩就是如此。
此刻,欧阳韵轩早已心灰意冷,痛心欲绝,一出酒店,便如一只受伤的蝴蝶,一路狂奔乱窜,这会儿,她亦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近日来儿,欧阳韵轩忧心过度,心力交瘁,今日又身受如此打击,身体更加憔悴不堪,走着儿,走着儿,忽然只觉天旋地转,脚跟一软儿,便晕倒过去,人事不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欧阳韵轩也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的睡梦中,放佛有人在细心的照顾自己,就像一位慈爱的母亲照顾自己的宝贝女儿一般儿。自从妈妈离世之后,欧阳韵轩已经好久没有这种的感觉了,幸福温馨,热忱体贴,无微不至。
当她睁开朦胧的双眼,只见一位和蔼可亲的妇人,静静地守在床前,一只慈爱的手正紧紧的握着自己。
细眼一瞧,这妇人衣着朴素,脸颊红润,面带慈爱,身材略略显胖儿,皮肤虽不算光滑,却也不粗糙,想必她年纪时也是个标致的姑娘。
这时,欧阳韵轩再往远处一瞧儿,在这光线不算通透的小房间里,四周堆放着各种果箱,新鲜的水果香味扑鼻而来。欧阳韵轩暗暗嘀咕:“这位好心的妇人应该是做水果生意的,这里就是她休息之地方。”
正说儿,欧阳韵轩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沙发之上,虽然这沙发不算陈旧,但对这位千金小姐而言,这可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破旧的沙发啦!但此刻,在欧阳韵轩的心里,这才是世界最舒服,最柔软,最踏实的沙发,是世界上任何一张昂贵的沙发都无法比拟的。
房间虽狭小,甚至有些儿粗陋阴暗,却很温馨,有种家的感觉。
在欧阳韵轩人事不知的这段时间里,妇人一直精心呵护,一步也没有离开。细心的瞧着她,不知为何,越瞧心里越是喜欢,妇人活了大半辈子,自觉没见过过如此标致的姑娘,这脸蛋儿,这身段儿,细皮嫩肉,水灵灵的,……。
说来也怪儿,这妇人打一瞧见欧阳韵轩,不知怎的,放佛着魔一般儿,就迷上她了,打心里疼她,护她,隐隐约约,俩人似乎有股难以明了的母女情结。
缘分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东西,有时同住屋檐下,一辈子也不尽相识相知,有时只需一次回眸,便成知音。
这会儿,瞧着欧阳韵轩微微睁开朦胧的双眼,妇人悬着的心悄悄定了下来,匆匆问道:“姑娘,你醒啦,感觉还好不?要哪不舒服,跟我这老婆子吱一声,咱儿上医院去。刚才呀,瞧你突然晕倒外边,就把你带了进来,本想送你去医院瞧瞧,恰巧有个路过的医生说啦,这天热,你身子又是娇弱,可能是中暑啦,说找块阴凉的地儿躺会儿就应该没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