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方暮槿也知道了这件事,把宰相府都要闹翻了。
全府的下人都胆战心惊地照顾着她,生怕一个失误就被她骂。
谁也没有想到本来端庄矜持的方暮槿一下子竟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他们百般训斥,连方皓也得小心翼翼地哄着她。
“爹,那个顾昭颜居然要嫁给子安,女儿每每想到都很不服气呀,爹爹,你快想想办法!”她已经哭得像泪人了。
“好啦好啦,爹爹一定想办法,好吗?你别哭了,眼睛都肿起来了。”方皓心疼地替她擦着眼泪。
方淮司也站在一边,摆着一张臭脸,“哼,槿儿,你上次就不应该责备我去教训他。”
方皓给了他一个凶狠的眼神,让他快点闭嘴。
“顾昭颜做得不过是个小妾罢了,槿儿可是要做南王的王妃,她注定要被咱们槿儿踩在脚下。”方皓恨恨地说。
“可我就是不服气呀。”她抽抽搭搭地说着,“子安第一个娶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她,她长得没有我好看还去勾引子安,真是贱人!”
方皓连连点头同意,“说的没错,等你当上了王妃就狠狠教训她。”
方暮槿这才满意地擦着眼角的泪水,眼睛红红的,惹人心疼。
方皓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紧迫感,是时候要让皇上赶快答应了这门亲事。
“槿儿,子安一向听他母后的话,你何妨不去和皇后一齐说说他,让他悬崖勒马。”
方暮槿想了想,觉得也在理,皇后向来是偏爱自己的,若是能让皇后帮说说话,说不定能成。
“爹爹,我这就去找皇后!”她欢喜地回到了内屋,打扮起自己来。
她在眼角边画了点红,掩盖住自己哭过的痕迹。
等收拾好一切,她便迫不及待地闯出了府门。
“槿儿,你怎么想着来看我了?”皇后见她匆匆赶来,心中已经猜的差不多了。
方暮槿羞涩地低下了头,轻轻地说,“我听说子安哥哥最近要纳顾昭颜为小妾,就想来看看皇后您是怎么想的?”
皇后神秘一笑,故意没有说话,拉着她两个人挨着坐下了。
“我知道你也看不惯子安纳了那个顾昭颜吧,其实我也一样,我就想不明白这个野丫头有什么好,让子安肯纳她。”
她微微捏紧了皇后的手,“皇后娘娘,要不我们去劝一劝子安哥哥,万一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的这个决定,趁现在还没有纳她,要赶紧悬崖勒马呀。”
皇后拉过她的手,轻轻地在她的手背上拍了几下。
“我就在等你来跟我说这句话呀。明日你早些来我这,我会让子安也来的。”
方暮槿闻言满心欢喜地回去了。
第二日,她便早早地来到皇后的寝殿,不一会儿,白子安也跟着来了。
看到她也在旁边,他神情还是很淡定,似乎不感到意外,若无其事地问候皇后。
“子安,我听说你要纳顾昭颜,可有这事?”皇后郑重地问。
“是的,母后。”
“我不同意这婚事。”皇后一下子就来了气,声音陡然提高。
白子安一下子直着身子跪了下去,面不改色。
“她只是做一个小妾,儿臣觉得并无不妥。”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纳她为妾?”
白子安顿了顿,沙哑着嗓子说,“她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女子,我想把她留在身边。”
皇后一拍椅子,胸口一起一伏,手还在忍住不颤抖。
“我倒看不出她有什么比槿儿好的,她不过是个平民,你平时都在府中,和平民接触得少了才会觉得他们特别。”
他垂着眼不反驳,把她俩急坏了。
“哼,她今日可以当小妾,她明日呢?是不是就要把你骗得稀里糊涂的,然后就让她做王妃?这就是她这类平民的贪婪自私。以后你让槿儿怎么办呀!”皇后被气得直拍胸脯,似乎喘不过气来了。
一旁的方暮槿悄悄地观察着他的反应,在他脸上希望能找到犹豫的神色,但是没有。
“她不是那种人,还请母后成全。”
皇后猛然站起,“你是不是要气死母后,你竟然为了一个平民不听我的劝告。”
方暮槿旋即快走到她的身边,安抚着她的情绪。
“皇后娘娘,您别生气了,子安哥哥也不是故意的,您消消气。”
皇后许久没有说话,气氛愈加压抑,白子安挺直了身板,似乎谁来劝他也改变不了注意。
“子安哥哥,你就让让皇后娘娘吧,她可是您的母后。”方暮槿清澈的眼眸染上一层水雾。
“之前儿臣事事都对母后言听计从,这次我想一个人拿主意,算是儿臣唯一的请求。至于槿儿,”他看向她,“王妃的位置是她的,儿臣心里有分寸。”
突然来这么一句,她怔住了,对着他平静如水的目光,她不觉低下了头,痴痴地笑着。
刚刚他可是说了自己会是他的王妃,果然,自己就知道子安心里有自己的。
皇后的脸色也没有这么差了,但还是故意板着一张脸,语重心长道,“槿儿是宰相的千金,自然是与你极为相配的,你想个小妾我也就不反对了,只是怕顾昭颜心机太深,会害了你,而且她的身份根本就不配给你做小妾。”
“儿臣知道。”
皇后的脸变得慈祥起来,走到白子安面前,把他扶了起来,仔细打量着他。
“槿儿你也过来。”皇后道。
方暮槿羞着脸走了过去。
“槿儿这孩子我是十分满意的,你可要好好对她,况且她也帮了你不少忙,你可不能忘了。”
她牵住两人的手,放在了一起,眼角弯弯的。
触碰到他宽大的手掌,她好像被他紧紧握在手中一般,这样的感觉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莫名地在心头绽放开来,自己白皙的小手突然感觉麻麻的。
白子安淡淡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只是目光呆泄地看着某一处地方。
“母后,若是没有什么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她点点头,看着他离开了。
“子安还是很听我的话的,他纳顾昭颜不过图个新鲜,你呀,注定才是他该珍惜的女子。”
皇后安慰她道。
方暮槿早已心花怒放,不停地自言自语,已经听不到皇后在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