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出的族兵一直没有回来,我在帐篷里踱着步,印姬在一旁嘲讽的笑道“哎也怪我学艺不精,就这几个月里竟连着被你抓了两次,上次你设计安排谣林来做卧底,没有得逞,这次你又用我来要挟我父王,啧啧啧没想到你堂堂翼族族长竟三番两次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难道不觉得可耻吗”
我本来就在心烦意乱之时,她却接二连三的出言讽刺我,我怒瞪她一眼,心中似有一口怒气将要翻涌而出,瞧见她这得意的样子,一时火起便掐住了她的脖子“魔女休要再出言激我。【大^书^包^小^说^网www.dashubao.cc】”她勾唇一笑,眼中闪过一阵精光,此时我离她离得甚近,她轻轻吐了口气在我的脸上,我心知不好,忙掩住口鼻往后退去,可还是晚了一步,中了这魔女的媚术,我心中暗道不好,忙就地而坐,努力平复心中的邪火。
那魔女在一旁笑得得意,一双眼里满是媚色“夫君来呀,我是洁儿,你的夫人啊,来呀,快来呀。”我被她搅得心神不宁,恍惚抬眼竟瞧见了夫人,夫人被人用捆仙绳绑在帐中的木桩上,此时正楚楚可怜的看着我“夫君,你为何还不来救我”我一时心智不明,竟朝她走了过去,我捧起她的脸“夫人是你吗”她的眼里有泪花闪过“夫君,我等你等的好幸苦啊。”说忘便要来吻我,我那时失了心智,正吻得深情时,有一柄剑却突然刺入我的后背,我猛得回过神来,眼前的人忽然换了面孔,是印姬,我心知不妙,回头却见本来还卧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谣林,此时正一脸悲痛的看着我,他仅有的一只手里握着把染血的长剑,这长剑是我与他结义时赠予他的。
哐当,长剑落地,他捂着受伤的手臂,颤抖着苍白的嘴唇,神情悲愤“大哥,你可有想过我”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辩解“谣林你听我说,是这魔女”我话还未说完,印姬便抽抽搭搭的回答道“夫君,你别怪大哥,大哥也只是一时情急呜呜”我大怒,不顾身上的伤口,一把掐住她的喉咙“魔女休得胡言”。
她呻,吟一声望向谣林“夫君救我”谣林一掌朝我劈来,我只得松开了掐住她脖子的手,斜着身子往后一退,谣林双眼血红“端木酉,你别欺人太甚,你欺辱我妻,现下被我发现便要杀人灭口,枉费了我这么多年将你当做贴心的亲大哥,你这样对得起我吗”一掌又向我劈来,因他被开山斧伤的极重,且方才他刺我那一剑也未伤及我的要害,所以就算我们都受了伤,但我的境况也比他好许多,他一击不中反而被我给擒住了手臂,我用力将他的手往后一扳“嗯端木酉”他怒吼着,挣扎得极其厉害,我有些控制不住他,只得施了个诀将他困住,他拍着透明的结壁“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端木酉你个小人,是我瞎了眼,竟认你做了我大哥,你口口声声劝我不要被她所惑,可你呢,你呢放我出去。”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只能怪自己心智不坚,中了这魔女的媚术,看着她在一旁假惺惺的掉着眼泪,我心中的这口恶气就咽不下去,我将她从帐篷里拉了出来,此时天已大亮,她被我这一拉一个没站稳倒在了地上,她哎呦一声,媚笑道“端木族长这脾气可得改改,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瞧瞧将我摔的,哎哟”我一脚踏在她的身上“废话少说,我族兵已去通报多时,为何你父王还不回话,说是不是你使诈。”她勾唇一笑“哎哟,你这话可是冤枉奴家了,奴家一直被你关在你的帐篷里,奴家怎么知道父王他怎么还不回话呢或许是你的族兵偷了懒也说不定呢。”
我实在看不惯她这狐媚样,一巴掌就扇在了她的脸上“说是不是你使诈”这一巴掌我是用了全力的,不一会儿她的脸上就浮起了一个红掌印,这一下终是将她这虚伪的假面具撕了下来,她从嘴里吐出口鲜血,再抬眼时眼中已没了刚才的媚色,她狠狠的看着我“你竟敢打我哼你一直守着我,我能使什么诈”
“族长”一个族兵奔至我面前,慌张的指着营地外“族长,炎烈来了”我提着印姬来到营外,不远处站着位中年男子,面白如粉,身体瘦弱的仿佛风一吹就会飘走,如果不说他是魔君,看见他的人还以为他是个病秧子,实在是配不上他这个威武雄壮的名字。
印姬瞧见他眼神一亮“父王,父王救我。”炎烈却看也没看她一眼,捂着嘴咳嗽起来“咳咳咳端木族长好久不见”我将印姬往前推了推“废话少说,今日你若和我约定日后再不来犯人界,我就将她放了。”炎烈掩嘴一笑“哦是吗你以为你能要挟我”我手中的剑在她的脖子上划出血痕,她吃痛万分焦急的看向炎烈“父王救我救我”炎烈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印姬你身为魔族的公主理应为魔族做出贡献,你且安心,整个魔族都会为你而骄傲的。”手一挥,一阵风吹过,由风凝成的一柄短刀没入她的身体,瞬间消失无影,印姬惊恐的张大嘴,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前被自己鲜血染红的衣裳“父王你”炎烈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印姬别怪父王狠心,父王也是为了你好,若你落在他的手里不知道还要再受多少苦,父王实在是不忍心,为了魔族的将来,父王只得如此,你要听话,乖”印姬神色悲凉“呵魔族呵”话还未说完便瘫倒在了我怀中,我心里暗暗吃惊,将她往地上一扔,怒指着眼前貌似柔弱的炎烈“你”
炎烈笑道“端木族长还是别浪费口舌来骂我了,这世上没人能威胁我”眼里早已不见半分哀痛,拢在袖中的手轻轻一抬“好了闲话不多说,今日我们还是来分个高低吧,这没日没夜的战斗也怪累人的。”言罢便退到了魔兵的中央,魔兵们嘶吼着向我们冲来,我一咬牙用灵力在我们的阵营的上空设了个结界,魔兵们冲不进来只得在外撕砍着结壁。
透明的结壁上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我一人勉力支撑着,因用力过猛背上的伤口裂了开来,鲜血顺着我的背流下。身后响起长老们焦急的声音“族长这样可不行,你坚持不了多久的,我们还是撤吧”我咬牙“不行不能撤,再撤就是人界了,不能让魔族得逞,就算被攻破了也要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这是我们的职责。”
长老们对视一眼,纷纷上前一同运功将本来将要破裂的结界又重新聚拢,炎烈拢着手慢慢走近,挥手将正在奋力砍撞结界的魔兵唤开,双臂一张,身上的斗篷瞬时飞起,落在了身后的一名将士手中,只见他双目圆睁,双手成爪状,两个赤红的红球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挽着两个球在空中有规律的舞动着,红球越聚越大,越聚越拢,忽的红光一闪只见个红色的光状圆球向结壁砸来。嘭圆球落在结壁上,瞬时红光大盛,众人皆用手挡住眼,结界受创剧烈的摇晃着,嘭又一个红球落在了结壁上,结界上瞬时裂开了个小洞,我暗道不好忙对一旁的长老们说“不好,结界要碎了。”
炎烈停止了攻击,又将手拢在了袖子里,对一旁的将士使了个眼色,魔兵们又叫嚷的着上前,砰砰砰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小洞上,小洞慢慢变大,有个魔兵抢先从洞里钻了进来,直冲我而来,族兵见此忙挥着大刀将它斩杀,炎烈打了个哈欠“传我令,能得下端木酉首级者,重重有赏。”众魔兵们一听个个兴奋的摩拳擦掌,争先恐后的往洞里钻,长老们一手撑着结界,一手施法击打着来袭的魔兵,个个自顾不暇,结界中一时乱作一团。
过了一会儿,我们的法力渐渐不支,偏偏魔兵却越来越多,这是一道黑影闪过,快得连我都看不清,刷刷刷的几声过后,结界中的魔兵们全都拦腰而断,炎烈见此眼仁一缩“端木酉看不出来,你们族里还藏着个高手,呵竟连身也不敢露,不知是不是怕了我”啪一个巴掌拍上的他的脸,他苍白的脸上印着五个鲜红的巴掌印煞是醒目,他捂脸怒道“谁”虚空中传出个男声“嘴太臭”炎烈眯着眼打量着四周“谁还不快快现身。”
砰砰砰砰一阵黑影踢向炎烈的胸口,炎烈受力往后飞了老远,半响单腿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噗的一声吐出口血来,还未等他喘口气,一柄亮晃晃的大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炎烈一惊,抬头向上望去,一个黑衣男子蒙面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狭长的双眼冷冷的望着他,口中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回去”炎烈楞了楞“什么”黑衣男子皱了皱眉“回你的魔界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炎烈还想说话,大刀擦过他的脖子插入身后的黄沙里,血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炎烈的眸一紧。
黑衣男子又是一脚将炎烈踏倒在地,黑色的靴子踏在了他的胸上“我不喜欢一个问题重复两次,还想活命就快滚。”炎烈的眼里有着不甘,黑衣男子的脚在他的伤口上碾了碾。炎烈的嘴角流出鲜血。魔兵们见此挥刀向黑衣男子砍去,男子头也不回只是微微抬起了手就将魔兵们震得粉碎。炎烈眼中一阵惊异“好好好,一切都好说,我马上就退。”
男子抬起脚,居高临下冷冷看着他,炎烈捂胸从地上坐起,两个魔将忙将手忙脚乱的将他扶起,炎烈眯了眯眼“退”魔将本想说话,却被炎烈打断“退,听不见吗还愣着干什么”魔将挥了挥手,扶着他与众魔兵们消失在了原地。我收了结界,想上前谢谢他,他却连看也没看我们一眼转身朝远处飞去。我问族中的长老“他是谁”长老们皆摇摇头表示不知。
这一战耗损了我们太多的兵力,我本欲将谣林带回族中养伤,但他抵死相抗,我无法只得将他放了,临走时他问我“印姬呢”我们之间的关系本就大不如前,此时若告诉她印姬死了,我怕他更加误解我,所以当时只好骗他“随他父王回去了。”他听到后,转身便往魔界飞去,我在身后唤他“谣林,你去哪儿”他站在空中“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日后若我们相逢,便当作不认识吧。”言罢不见了踪影。
又过了一段时间,就在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告一段落时,岂料人界忽然传来消息说,一独臂螳螂精在人界作乱,我心里一惊,不顾身上的伤情连夜赶赴人界,果然是谣林,他见我来也不惊讶,挥剑站于我面前,漆黑的卷发飘扬在空中“端木酉,你可终于来了。”我看着跪了一地可怜的村民们,他们瑟瑟发抖的围做一团,惊恐的看着我们。
他很满意我此时这心痛的表情,轻笑一声随手抓了个小姑娘,单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提到了空中,冷笑看我“你所守护的东西,我都要毁灭。”说完咔嚓一声扭断了她的脖子,我的心里一痛“不,谣林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哈哈哈哈这样是哪样端木酉你骗我骗的好惨,印姬她死了,是被你给杀死的,我的爱妻,你竟连个尸骨也不给我留”
一阵戾风袭来,地上的村民们东倒西歪的倒了一地,捂着脖子在地上如虫般蠕动着,呻,吟声不断传来,我实在不忍厉声道“谣林,你若再不停手,可别怪为兄不客气了。”他又是一阵冷笑“哈哈不客气那你就放马过来,看今天到底是你死还是我忘。”剑擦着我的脸而过,我反手捏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往前一带“不管你信不信我,她真不是我杀的,是炎烈”他咬着牙,将手从我手中挣脱,身体往后一翻,脚尖点地一剑又向我刺来,我从背后将剑取出,剑身擦着他的剑身,磁拉拉的一阵声响后,我与他的距离得很近,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血丝,蓦的我抬手给了他一掌,他吃痛往后退了几步,却正巧掉在了我设的阵法里,他痛苦的捂着头嚎叫着“啊端木酉你又算我”
我将村民们送回了村庄里,重新来到了阵法前,他已被逼回了原型,一只翠绿色的螳螂,足足有两人高,我口中念着诀将他收入了我的锦袋中,将他放在了我们以前常去的一处道观中,将道观中的道人们重新安置后,在观外施了法,使他无法自如进出。我本意是想让他在此处静静心,等他恢复了心智再将他放出,可没想到他还是如此恨我,也罢也罢就用我这条命填平他心中的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