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浦脸色发青,嘴唇发白,抖抖索索道:“我、我也不知道,我们几个人早上来的时候门卫室的门就没有开,还奇怪来着。”
“里头的保安呢!”
“刚、刚电话过了,联系不上,对方关机……”
“奶奶的!”
金宏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先生,您刚刚说您是早上第一个来公司的?”一个做记录的警察听到黑浦的话,停下手里的笔,走了过来:“能详细跟我说一说当时的情况吗?”
“当、当然!”
黑浦瞧了一眼金宏,见他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便立刻跟警察说道:“是这样的,昨晚我与我的几个朋友一起住在外面没有回去。今天早上八点左右的时候就到了公司,年终了,打算好好审核一下今年的账目。然后就看到公司的大门开着——”
“公司的大门开着,是平常早上的这个时候是关着的吗?”警察打断了黑浦的话,在本子上奋笔疾书。
“是的,朝五晚九嘛,早上九点才上班的。”
“然后呢?”
“看到公司大门开着我们几个就觉得奇怪啊,就到门卫那边去瞧保安的窗子,但是里头没有回应,我们打算等保安回来以后再问的,想着人家可能去外头吃豆浆油条啥的了。后来、后来就到了我的办公室——”
说到这儿的时候,黑浦骤然停止!
进公司的时候,他们第一个碰到的是张少卿,而且这小子是一大早就在他的办公室里出现,肯定是埋伏了很久的,要说嫌疑,应该是这小子和保安的嫌疑最大!眼下的情况,将战火往这小子身上引才是最好的计策!
黑浦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嘴里迅速地换了一套说辞:“然后我去就办公室了,迎面就碰到从我办公室休息室走出来的张少卿,大早上哎,在我的办公室看到一个不是我工作人员的外人,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对方是贼人吧!我就抓住这小子问,这小子竟然恼羞成怒,要打我们仨,我们仨哪里是他的对手,就去找安保人员,正巧没过多久金总带着人过来视察,就准备一起捉这小子!结果竟然发生了这么大一桩命案!”
“看来这小子晚上就守在公司里了。”金宏听到黑浦的解说,对张少卿的怀疑更加浓厚,几乎确定对方就是杀害这女人的人,并且还是要偷盗公司机密的混账。
做记录的警察听到这儿,也被黑浦带得有些偏:“这个张少卿,是谁?”
“就是他。”
黑浦抬手,指指不远处正在屋子里跟着那些警察一起看现场的男子。
此刻的张少卿将自己的私人恩怨放在脑后,正在仔细地勘查现场。昨天他有跟这个保安打过交道,也交谈过几句。
甚至还从当时屋子里的声音和保安衣服的异样判断出里头在发生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可是为什么现在竟然成了这幅样子。凶手毋庸置疑,一定是个保安!
正准备抬头跟别的警察交流几句自己知道的东西,只见不远处,黑浦和金宏还有一个警察都正在盯着自己,黑浦还扬着手指着自己激动地说下什么,警察的脸色越来越严峻,张少卿心里不由自主地咯噔一声——
“就是那小子!那小子就是凶手!快来人抓住那小子啊——”
果不其然,黑浦说完没多久,那个年轻的警察扯开嗓门儿就开始指着张少卿狂喊起来。接着,一群警察围了过来,不由分说地给张少卿上了铐子。
“人是你杀的,你一定要负责!”金宏恨恨地瞪着张少卿。
事情很快就惊动了更大的领导,就在张少卿被人上了铐子没多久,赵招也亲自赶了过来,正在开年底人代会的他接到电话,从会场上提前离席过来的。
赵招看了一眼被众多警察围住的张少卿,瞅见他手里的手铐,没说什么,匆匆离开。
不用说,肯定又是那耿直的个性得罪了人,现在又被人下黑手了。除了尽快地查出真相,没有更好的可以帮助张少卿的办法。
张少卿虽然愤怒,可是无可奈何。
他现在确实是处于有理说不清的处境,人也不是黑浦他们杀的,杀人的凶手,也就是那个保安,现在根本不知道去哪儿了,只要一天找不到这家伙,杀人的指控就会落在他的头上。或许,还会落下个藏匿保安尸体的罪名来……
目前只有黑浦一个人的供词,并不足以将张少卿完全定性为犯罪嫌疑人。
所以张少卿只是被带到了公安局,还没有人来审问。不过警察们都明白,虽然还没有物证落实,但是仅凭金宏的势力,完全可以让张少卿把牢底坐穿了。
于是张少卿直接从审讯室被扔到了拘留室。
拘留室里坐满了人,不是酒驾醉驾被拘留的,就是案子基本定性在等候审判的。由于拘留所不是正式的关押的监狱,所以空间不大,六个人共处一间套间。
“兄弟,你是凭啥进来的啊?”
一进去,张少卿就被几个好事儿家伙拉住了手臂开始问东问西。
“是不是也是喝多了开车?俺们哥俩儿也是因为喝多了,他奶奶的不小心给交警逮着了,老子又没喝多,非说我醉驾,判了哥俩儿三个月,气死老子了!老子一分钟损失好几百块呢,生意都没人帮着看。”
男子操着东北腔跟张少卿叽叽歪歪。
“我不是醉驾。”张少卿瞥了一眼对方,淡淡道:“醉驾判三个月算少了,一般都是六个月的,哥们儿,你知足吧。”
“小子,想不到你知道的挺多。你是为啥进来的?说说?几个月啊?”
“大哥,这小子刚进来的,还没判的吧!”另一个人说道。
“我没犯罪,”张少卿冷哼道:“过几天就会把我给放了的。”
张少卿说的是实话,没想到这句话一出,整个屋子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那个操着东北腔的汉子笑得最厉害:“小子,你是没被看守揍过吧,哈哈,进了这里不坐上几个月还能指望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