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这个贱女人!”
郑成捧着杯面,蹲在地上愣住了。还好张少卿反应快,急忙冲了过去,挡住了最先前的几个张牙舞爪的女人:“住手住手!干什么?!”
张少卿吼出这话的时候,多用了几分力气,有点像那种内力灌输进声音一般,声音非常洪亮,最先前的几个人不由自主地把手停在空中。
“这疯女人毁了我们的脸!”
最前一个女人最先反应过来,撕心裂肺地冲着张少卿吼道:“你看!”
说着,这女人哗啦地撕开脸上的蒙面纱布——一张满是疤痕的浮肿脸蓦地跳了出来,其丑陋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除了浮肿之外,还有坑坑洼洼,像是修复手术才做完一期的那种感觉,渗人无比。
“我们不打无辜的人!你让开,让老娘抓烂这臭娘们的脸!”
丑陋女子疯了似地吼着。
“她还骗了我们的钱,我们都是受害者!姓于的,你别躲在里头不出声!我们追你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撕个稀巴烂!”
“臭不要脸的女人快出来!”
……
辱骂声充斥了整个楼道。一声比一声凄厉。别的房间几个住户听到声音都探出头来,有些叉着腰刚想骂街,一看有这么多人,又缩回去了。
“于小姐怎么会毁你的脸,你们有事可以走法律途径。在这里闹腾,打扰别人的休息。”
张少卿挡在于媚的房间门口,面色微冷。
“走法律途径?”那个被毁容的女子一声冷笑:“如果能走法律途径我们何必跑南跑北地跟着这个死b子!”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从电梯里过来了,将于媚的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酒店大厅的保安随后也闻讯而来,可是这些保安人数不多,根本没有办法阻止。
“还有我女儿!”一个中年男子拨开人群走了出来:“我女儿今年刚过二十岁,支持朋友做生意买了这女人的东西,现在还在医院!神经性过敏,弄不好就是面瘫!”
所有人疯狂地职责着于媚。
酒店的保安束手无策地站在一边。
“让开!不然今天我们连着你一起打!”
人群沸腾了,女人的爪子疯狂地在张少卿身上狂抓,男人的拳头则是像雨点般地砸到张少卿的身上。郑成跳起来想阻止这群疯狂的人,但被张少卿死死地按住了。
“老大!报警吧!”
郑成有点慌了,出过这么多次班,他从未见过这种阵仗!
“不能报警,”张少卿低低地说道:“报警就跟合同上有出入了。过了今晚再说,今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群人进去,否则肯定要见血。”
“于媚的狗腿子!”
“草泥马的肯定也是个骗子!”
疯狂的人咒骂着张少卿,无数的拳头在打张少卿,但是张少卿一声没有坑,也一步没有动,像铁墙一般挡在于媚的门口。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破,脸上也被女人的爪子刮出了血印,张少卿闭着眼睛,默默地承受着。
不知这样疯狂了多久,张少卿只觉得脑袋上一股暖流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人群也从哄闹渐渐平息了下来。
“老大?”张少卿睁开眼睛,就看到郑成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老大你没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儿?”
张少卿淡淡地笑了笑,抹去脸上的那股暖流,不出意外,是头皮被砸破之后流出来的鲜血。好在伤口不大,血也不算多。
“你们都打完了?”
张少卿扫了一眼众人:“都冷静了?”
“你是个敬业的狗腿子!我们可以不打你,但是你得把于媚交出来!”众人的愤怒并未平息。
“今天我不能交,”张少卿淡淡地说道:“我们可以先找个空房间,谈谈你们的事情。在没有知道前因后果之前,我是有保护于媚小姐人身安全的责任的!”
句句掷地有声,一时竟也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在郑成的引导下,一行人跟着张少卿去了楼下的一个空房间。
“我是于媚小姐请的私人保镖张少卿。”张少卿首先自我介绍道:“我与于媚小姐签订了三天的合同,这三天内要保护她的人身安全。但看今天这阵仗,还是请大家先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会考虑是否和于媚小姐解约。”
“真的?”众人惊讶道。
“我说到做到,人生在世,本来就不是只有金钱,我少一单多一单也不见得我可以多活十年。但前提是,你们说的事情要是事实,言之在理。”张少卿面色严肃。刚刚在走廊的时候,他就在心里做好了这个打算。如果于媚真的如这些人所说的,是个毁人不倦的混账,那么这笔单子不做也罢!
张少卿笔挺地站在房间最靠窗子的地方,冷静,正直。
“那我就作为一个代表来跟你说吧,张先生。”人群中唯一的男性,就是刚刚那个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我们这群人都是受害人和受害人的家属。我们建立了一个小群,于媚到哪儿,周遭的人或者有能力的都会追过去。就像债主和债权人,但这债不是钱,是我们的人生。”
“具体说说。”
“于媚是做微商的,本身是高中学历,工厂的打工妹,跟着人做微商发觉是条发财路之后自己跳出来做。可是人家微商做的是食物,或者是鞋子衣服,于媚倒好,做起了化妆品!而且还是三无产品,面膜,还有口红一类的东西。骗得像模像样的,还请了代言人去代言,面子工程做的非常足,但是内里还是个三五产品。我的女儿,因为同学在卖这些产品,本着支持的心态去买了,这玩意儿又非常贵,女儿买了之后没舍得扔,就用了。到现在脸都不能自如地笑!”
男子越说越气愤,说到最后竟然有些哽咽。
一群人沉默着看着这个男子,男子姓苏,在这个圈子里已经是很出名的人物了。其实他的女儿已经在去年的这个时候去世了,因为面瘫和毁容受不了嘲笑和异样的眼光自杀了,但这位父亲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个事情。总是说他的女儿还在医院治疗。这个美丽的谎言,也没有人愿意去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