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块脸盆大的石头从土墙上砸落下来,刘易只觉盾牌上一股大力涌来,随后他听到自己左臂里传来一阵清脆的‘咔嚓’声。
“啊!”刘易一声痛叫,随后他的整条左臂无力的垂了下去,盾牌落地,裂成三片。
刘易身边的一名士兵连忙前去拉刘易,然后将他扶了起来。却不料一块石头非常准的落在这名兵士的头顶,一瞬间血花飞溅,这名兵士闷哼一声,当场毙命。
“赵常!”刘易悲呼一声,跪在地上抱住已经满脸血肉模糊的照常,“赵常!”
“刘易,快闪开!”一名旗总在盾牌的掩护下朝着刘易喊道,“你受伤了,快过来。”
刘易抬起头看了旗总一眼,这时头顶一片飞石落下,刘易瞬间被五六块巨石砸倒在地。
“刘易!”旗总叫了一声,但看着那个被石块砸的血肉模糊的年轻尸体,旗总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底。
“快,继续。”旗总朝身边的人喊道。
“啊!我的腿。”一名冲车后端的兵士惨叫一声,旗总等人急忙看去,只见他单膝跪地。而跪在地上的那条腿严重扭曲变形,而且鲜血淋漓。
“张聪、王建你们两个留下保护他撤回大营治疗,我们继续前进!”旗总对身旁的两名兵士说道。
“不...”那名受伤的兵士喊了一声,“不要照顾我..继续前进吧。”
旗总看着他,只见他挣扎的爬了起来,用盾牌撑地,满脸大汗,亦步亦趋的走着,“我能走,我还能走。”
旗总一咬牙,双手撑在冲车上,厉声吼道:“冲啊!”
“长老,没有石头了。”第三执事朝章冠楠吼道。
章冠楠朝城下扔出手中的最后一块石头,朝不远处的墙段看了一眼,发现那边已经又有武当冲上墙头了。
章冠楠一把揪住第三执事的衣领,对着他的脸吼道:“没石头你不会想其他的办法了吗?用木头!土块!砖块!木板!都行!只要能把他们砸伤,把他们堵在城下,什么都能用!”
第三执事大声道:“可是没有木头土块,先前没有囤积这些东西。”
章冠楠一脚踹了过去,“给老子带人去城里,把那些房子给我拆了不就有了吗?”
第三执事眼睛一亮,“是,我知道了。”
“顶住!顶住!”章冠楠一剑刺死眼前这名爬上墙头的武当兵士,满脸鲜血的朝周围大声吼道。
周围圣贤堂的兵士看着几十岁的章冠楠都如此勇猛,顿时士气大涨。
“执事,不能再冲了,伤亡太大了。”长枪部执剑呲目欲裂的看着自己部的兵士不断的搭着人梯攻城又不断的被打下来,心痛的朝云峰说道。
云峰红着一双眼睛,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支冲车队伍。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云峰口中不断地重复道。
长枪部执剑看着云峰坚毅的脸庞,听着他的喃喃自语,再看着被弓弩部从城下抢回来的部下,短短半个小时,长枪部的伤亡就已经达到了八十多人!
“嗨!”长枪部执剑把手中的长枪猛地插进泥土中,随后拔出腰间长剑,对着周围长枪部兵士道:“跟我冲!”
“执事。”弓弩部执剑看着长枪部执剑带着剩余的长枪部兵士全部出了阵,朝云峰叫道。
却不料云峰转头朝他道:“全力掩护长枪部,不要吝啬弩矢。”
弓弩执剑一怔,随即知道眼下是到了拼命的时候了。
“所有的弩机跟我来。”弓弩部执剑下令道。
“五人一组。”
“选定位置。”
“找到制高点。”
“估算距离。”
“都给我听着,你们现在要掩护攻城的兄弟们冲锋。给我盯紧城头,瞄准点!只要墙头上有人冒头就给我射!”
“长老,武当的冲车到城下了。”兵士来到章冠楠身边道,话音刚落,一支弩矢飞了过来,正中脑门。
章冠楠被溅了一脸血,不过反正他脸上也已经沾满了血分不清谁是谁的,但是亲眼看着身边的人被爆头,这种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
章冠楠连忙躲在了墙垛子后面,“大家都小心,对面有弩手。”
然而他话刚说完,周围就响起了几声惨叫,“快,大家躲到墙垛子后面来。”
“不好了,长老,武当全力进攻了。”
‘咚’‘咚’
“不好了长老,敌人的冲车开始撞门了。”
“长老,长老。”第三执事带着一群人扛着圆木、木板之类的东西就来了。这时一排弩矢飞了过来,当即钉在了他们肩膀上扛着的木板上。
“快蹲下。”章冠楠朝他们说道。
“长老,我们拆了几家房子,把他们的柱梁给带来了,这东西好用啊,砸下去能撞倒一片人。”第三执事说道。
‘咚’‘咚’
“这什么声音?”第三执事怔了怔,问道。
章冠楠无奈道:“武当的冲车在撞门。”
第三执事呆了呆,随即道:“我有办法!”
章冠楠看着第三执事,只见他摆了摆手,身后两人就抱来两个陶罐。
“这是?”章冠楠看着这两个陶罐,突然眼睛一亮。“猛火油?”
“对。”第三执事朝身后的人道:“快点把木板铺地上,把猛火油浇上去。”
一群人快速行动了起来,这时突然有人喊道:“武当又攻上城墙了。”
章冠楠立马从墙垛子后面站了起来,这时一支弩矢飞了过来,正中章冠楠的肩膀,章冠楠面不改色的拔下弩矢,撕下一片衣料随便缠了缠,高声吼道:“存亡就在今日,把他们赶下去!”
章冠楠的行为顿时激起了众人的血性,纷纷站起,和冲上城墙的武当兵士激战起来。
而此时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弩矢时不时的飞过来,不是弩手们吝啬弩箭,而是此刻城头上已经有武当兵士,如果此时再成片的集射,容易造成误伤。
长枪部执剑是第一个带头冲上城墙的,但是刚冲上城头的那一刻,他发现所有圣贤堂的兵士们都窝在墙垛子后面。
尤其是东南一角,那边围了一堆圣贤堂兵士。
“他们在干什么?”长枪部执剑脑中闪过一缕疑惑,突然,眼前寒光一闪,长枪部执剑快速反应过来,侧身一躲,随即一剑劈出。霎那间眼前的一名圣贤堂兵士便被砍断了左臂,惨叫着捂着喷血的左臂倒在了通道上。
“啊。”他的惨叫声惊起了周围的战友,长枪部执剑快速转身准备拉身后的战友上墙,突然两根巨大的圆木朝他飞了过来。
长枪部执剑伸手去挡,‘砰’的一声,一股大力用来,长枪部执剑顿时重心不稳跌了下去,在跌下去的瞬间,他看到了东南一角的圣贤堂兵士将类似油的东西洒在了一堆木板上。
“执剑!”
“执剑!”
一群长枪部的兵士纷纷上前抬起长枪部执剑,而长枪部执剑满脸乌青的看着不远处正在撞击着城门的冲车队伍。
就在此时,城门上方一快快木板落下,瞬间将冲车队伍的退路给挡住了。
“快撤!!!”长枪部执剑猛然朝城门方向吼叫着。
然后,一支火把从土墙上飞了下来。
“不!!”云峰狂吼了一声,接下来,冲天的火光瞬间将整个城门笼罩。
刀盾部执剑顷刻间冲出了主阵,“救人!快点去救人!”
那里面,可是有一个中旗的刀盾兵啊!
城门处,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传出,但伴随着惨叫的,还有一道道撞击城门的声音。
城墙上的滚木不断落下,长枪部攻城被一次次打下。没有云梯,只能用人来搭人梯攻城,而且城墙墙垛太窄,一次也只能上去一个,只要一个被打下来,就会连累下面一大堆人。
这是最原始的攻城条件,但一样的惨烈。
土墙上,圣贤堂的兵士们在欢呼,城门口,冲车队伍在惨叫。
后方的武当兵士们挥洒着血泪,压抑着悲伤。
云峰一剑劈碎了指挥台上的椅子,喘了几口粗气后,赤红着眼睛道:“传令....退兵,暂且休整,明日继续攻城!”
当武当这边发出退兵的命令后,武当的兵士们扛着受伤的战友,拖着死去同伴的尸体,在后方土墙上圣贤堂兵士的欢呼声中,满脸不甘的退了回来。
云峰的体力随着那几句话退兵的话一下子被抽空,“攻城战竟如此难打。”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变化发生了。
在城楼上圣贤堂士兵的欢呼声中,另一阵欢呼声也隐隐响起:“城破了!城破了!”
刀盾部执剑带领的救援队伍来到燃烧着大火的城门口往里看时,发现城门已经倒下,入城的通道已经被打开,但是...里面没有一个站立着的人了...
“城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