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没有多做犹豫,他就是个传话的外加跑腿的,最终把信递交给主子手里就行,至于哪个主子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把信小心翼翼的递给了夏荷,下人连跑带颠的离开了内堂。
赵箬竹拿到信,就立刻拆开来看,上面果真是沈月珍的字迹,看着看着,她突然笑了,然后高声对赵县令与赵夫人说道,“爹爹,娘亲,有办法了!”
“统领!咱们要不就逃吧!”此时赵府中,齐盛等人聚集在一处,也在思考着自己的归途。
齐盛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不发一言。
手底下的侍卫们可着急了,他们的心就仿佛有蚂蚁在爬一般。
原本刚打完仗,陪着华阳郡主出来也只是因为南宣王爷的命令,后来他们想开了,不过就是个柔弱女子吗!也可以趁此机会游山玩水一番,自有一番乐趣。
可是没想到,他们还是遗漏了,华阳郡主居然如此难缠,他们熬啊熬,终于到了最后一站这一路上的辛苦颠簸也就不说了。
毕竟也没有他们打仗苦,可因为华阳郡主折腾的苦头以及操的心,可真是打个十年八年的仗都比不上的。
“唉!”房间中有人叹气。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叹气声接连传来。
齐盛皱了皱眉头,可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大家的情绪他也能理解,现如今华阳郡主不幸遇难,虽然凶手已经明确,但接下来的麻烦一定会越来越多。
赵县令说妙音娘子是南昌国的奸细,那这件事就更加复杂了,如今赵县令在府衙里也只能升堂做初审,而最终的判决还要等朝廷派人来。
到时候他们这些人的命运就掌握在别人手中了,是从轻发落,还是较真,都要看别人的脸色。
齐盛也忍不住在心里发出重重的叹息,他不能发出声来,这些都是与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们,若自己也没有办法了,他们想必就更加没有主心骨了。
从椅子上站起来,齐盛径直走出了房门。
“统领,你要去哪里?”其他人看见齐盛起身出门也纷纷站起来,声音里难掩担忧。
“我去赵县令那里,你们先休息吧,等我消息。”齐盛没有回头,而是背对着他们低声说道。
“哦哦,那统领你快去吧,我们留下等你。”有侍卫回答道,其他人也点点头。
齐盛嗯了一声就径直离开了,只是那步伐看似快速却依然沉重。
“唉!”又有人叹气。
他们知道,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中,而那个别人根本就不知道是谁,他们既然去了战场,大多数都是家中的庶子或者不讨喜的存在。
因为这个才去战场上杀敌立功,为自己挣一个锦绣前程,现如今到了这番田地,也不敢奢望到时候家里能帮衬几分了。
此时,赵府内堂,沈月珍的那封信被依次传递给赵县令赵夫人观看。
他们看过以后眼中精光大甚。
有救了!
“老爷,齐统领过来了,在门口等着呢!”有小厮进来禀告说。
“快,快把齐统领请进来!”赵县令愉悦的声音传来。
小厮原本是硬着头皮通报的,刚才他可是看见了那个下人被一脚踢到在地,老爷如今正在气头上,见谁都难受,他上前传话少不了要吃一番苦头,谁知竟然是这样的回复,小厮一时有些愣住了。
赵县令回头见小厮还在那里,心中怒气渐起,但还是压抑住了,“怎么还不出去,在这里愣着做什么呢?”
“哦哦,小的马上就走!”小厮反应过来,逃也似的离开了。
片刻,齐盛就在小厮的引领下来到了内堂。
“齐统领,有好消息啊!”赵县令难掩兴奋。
“哦?”齐盛不明白,他在走进来之前可是听到有赵府中的仆妇,在角落里嘀咕说今天晚上的县令大人异常的生气,脾气也是风一阵雨一阵,阴晴难辨,让大家尽量远离一些,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有什么喜事值得这样高兴!
简单的互行了礼,看到齐盛莫名其妙的样子,赵县令连忙把沈月珍的那封信拿过来。
齐盛看了一眼赵县令脸上的喜色,又低头去看信中的内容。
“真是没想到,我还在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沈月珍就给我送来了这么一份大礼!”赵县令话语激动,神情亢奋地说道。
齐盛仔细阅读了一下,越看就越紧皱眉头,与赵县令的欢喜不同,他想的却是,一个偏远州府的小小商女,怎么会知道如此大事!
“齐统领,你觉得怎么样?这件事可行吗?”赵县令问道。
齐盛没有接他的话,而是低声读出了心中的几个大字。
“南宣王造反!”
这句话在他心里泛起了惊涛骇浪,齐盛表面不显,却难掩吃惊。
赵县令却将话茬接过来,“齐统领,这件事我们非做不可!只有揭发南宣王爷,我们才能赢得一线生机!
不然因为华阳郡主的死,就算朝廷轻判,我们也会遭到南宣王的追责,他连朝廷都敢背叛,处理我们两个小人物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要知道,南宣王可是有名的护短之人,难保不会迁怒我们,到时候解释再多也没用了!”
齐盛皱了皱眉,然后开口说道,“这沈月珍的话可信吗?”
赵县令还没有回复,赵箬竹就立刻接了一句,“我相信她!”
语气是不容置疑。
齐盛看向赵箬竹,然后说道,“赵小姐,你要知道,商人重利!”
“那又如何,我只知道,这次城中的接风宴无人之下,是沈春酒楼在筹备,开了一个好彩头,昨日的绑架之事,也是沈月珍救了我们。”
“爹爹,您从小教导我知恩图报,如今沈月珍又想办法帮助我们,我们再怀疑她岂不是不仁不义了吗?”
赵箬竹的几声质问情真意切,赵夫人听着也有些感动。
“老爷,沈月珍那孩子,是个好的……”赵夫人也说道。
但是她接触的少,也就只能说出“是个好的”这种话了。
赵县令根本不用赵箬竹说就已经倾向于沈月珍所说的话了,他看着齐盛,等待着对方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