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娟儿觉得自己苦口婆心的劝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却不知这番话又激起了他爹的怒火。
“我看你是在家待傻了,人事不知了……”柳三叔开始喋喋不休的教训柳娟儿。
柳娟儿也绷着一股怒气,但她终究忍住了,她要做的是阻止爹娘去找大堂哥,而不是在这里争个长短。
柳娟儿却不知,她这样更是引起了柳三叔的猜疑,柳三叔觉得柳娟儿今日情况很不对,像是突然有了顾忌一般。
柳三叔脑中突然灵光一现,他径直向柳娟儿所在的西屋走去,这下柳娟儿可被吓得慌了神,她连忙跟上去,眼中的担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爹,你干嘛?”柳娟儿慌慌张张的问道。
“你这孩子一定有猫腻!”柳三叔到底比柳娟儿老道,见自己走进柳娟儿的房间果然把她给炸出来了。
“说,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和你娘?”柳三叔厉声问道。
“没有,我没有!”柳娟儿急于为自己辩解。
“哼!想骗我,你还差的远!快说,否则,爹真的不给你留情面了。”
柳娟儿大声说道,“没有,我真的没有事情瞒着你和娘!”
“孩子他爹,你到底想干嘛?翻东西这事要是被穿出去,以后咱家可不得被戳穿脊梁骨!”柳三婶说道。
虽然村子里没有城中那么讲究,可当爹的进入自己闺女房间翻东西,被人知道了还是会被讲究的,这不光影响他们家的声誉,对闺女嫁人也是阻碍啊!
柳三叔进入柳娟儿的小房间后,只顾翻箱倒柜,噼里啪啦的把箱子里的东西都倒出来,逐个翻找,并不理会柳三婶的话。
道理他当然懂,可怒火已经攻心,他已经顾忌不了这么多了。
“呜呜呜……”柳娟儿蹲在地上开始哭了起来。
“我不活了,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小偷,还要找什么?”柳娟儿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但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北墙的墙根。
一直用余光盯着她的柳三叔很快便意识到那里一定有东西,他连忙搬起木柜,果然看见墙角有一个打洞。
“不!”柳娟儿撕心裂肺的惊呼道。
可为时已晚,柳三叔眼疾手快的将一个木匣子从墙洞里拿出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娟儿,你这盒子里装着什么,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爹娘啊?”柳三婶一时迷糊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家的这么搜查,果真发现了点东西。
可她怀疑的是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让闺女不但为柳延华兄弟二人说话,还敢与她爹顶嘴!
柳娟儿此刻害怕极了,那匣子就在她爹手里,这谎算是圆不回去了。
柳娟儿还没有来得及解释,柳三叔就已经把匣子给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银票。
柳三叔先是一惊,随即目光落在匣子里的纸张上,这个东西他虽然没有,但却不是头一次见,连忙将银票展开,上面印有万通钱庄的印章,柳三叔又反复验证,这钱居然是真的。
看着上面写了五百两的字样,柳三叔不由得眼睛都直了。
他呼吸一滞,整个人惊讶地问道,“娟儿,这钱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质问的语气就差没有问对方是否是偷来的了。
“那天吃过晚饭,我便出去了,快走到河边的时候,遇到一个昏迷不醒的黑衣人……”柳娟儿磕磕巴巴的开始讲述遇到王川的事情。
“所以说这张银票是那个黑衣人的了!”柳三婶问道。
柳娟儿点点头,“除了他也没有别人了,锦囊上面还沾着血,几乎就可以确定掉在咱们家院子里的银票就是黑衣男子的,更何况大堂哥他们也不会有这么多钱。”
反反复复的在蜡烛下查看银票,柳三叔开始高兴起来,随即将银票移开,免得被灼烧。
“当家的,你说有这笔钱咱们干什么呢?这笔钱可怎么花呢?”柳三婶两眼放光,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
她虽然不识字,认不出银票上的字就是五百两,但当家的认识啊,她只需知道这一点便好。
“有了钱,还怕不知道怎么花吗?”柳三叔此时心情尚好,就没有再追究柳娟儿。
他缓缓问道,“娟儿,这件事你没有告诉别人吧?”
柳三叔皱着眉头,心底里却希望这件事只有他们一家知道。
“大堂哥他们当时急着带黑衣男子去城里医治,就没有人顾及我,捡到钱的时候应该是没人看见的,我也没有和任何人说。”柳娟儿回道。
她又不傻,怎么会告诉别人,只是如今实话实说,希望能蒙混过关,趁着她爹娘的这股高兴劲,能够忘记她隐瞒的事情。
柳娟儿又向着角落里缩了缩,希望以此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柳三叔与柳三婶此时已无暇顾及她。
“当家的,快给我看看,活了这么大岁数,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大数额的银票呢!”柳三婶急不可耐地说道。
只见她身子向前倾着,整个人眼巴巴的望着那张银票,虽然已经皱巴巴的,但在柳三婶眼里,银票怎么看怎么好看。
上面的字她一个都不认识,却忍不住摩擦着,柳三婶觉得,有了这些钱,她们再也不用种地了!
“当家的,咱们以后就在家待着吧,什么也不用做了,种地太累,看天吃饭的日子可终于结束了!”柳三婶忍不住感叹道。
“哼!”柳三叔生气地哼了一声。
“果然是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这笔钱现在不能张扬,若是被人发现,哪里还有咱们的活路?”柳三叔压低声音,严厉地说道。
柳三婶悻悻道,“有那么严重吗?咱们有了钱,别人还不是上赶着来巴结!”
“娘,我觉得爹说的对!”还未等柳三叔开口说话,柳娟儿就挽着她娘的胳膊说道。
“要是咱们太过张扬,必定会被村子里的人眼红嫉妒,就算不被大堂哥发现,咱们穷惯了,这突然富裕起来,别人还能不怀疑?”
柳三叔眼睛眯了眯,觉得这个女儿还真是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