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延华无奈一笑,沈中的说书先生准是得到了沈月珍的指示,不然是不会传出这些话的。
那画本故事里如此形容他的外貌,是不是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呢?柳延华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此刻,沈府内,郑家的当家人郑老爷带着郑则来到门口递了帖子。
守门的老仆连忙去禀告沈老爷。
沈月珍此时正在镜子里描眉,她突发奇想,如果胭脂的颜色可以调制出来多种,那么她必定也可以将眉棒的颜色加以千变万化,到时候又会出现多少妆容。
想到这些,沈月珍不由得技痒了起来。
“小姐,郑家来人了,郑老爷带着昨日的那个正则给咱们老爷赔礼道歉呢!”灵儿急匆匆的将打探好的消息第一时间禀告给沈月珍。
“好好,我知道了,你慢点跑,老是着急忙慌停不下来的性子,以后可怎么找相公啊!”
沈月珍揶揄的话语让灵儿一下就红了脸,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青春慕艾的时间,此刻听到了沈月珍的打趣,一向活泼开朗的灵儿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见灵儿低下头,沈月珍更是乐了,“好了,我也不逗你了,你且好好说说,爹爹那边都发生了什么?”
“回禀小姐,奴婢看到,那郑老爷带着郑则在前厅里给老爷谢罪呢!”
“许是觉得实在对不住咱们沈家,郑老爷很是自责,他让郑则跪在地上,背着藤条负荆请罪,奴婢看了,那后背上都是鞭痕,可怕极了。”灵儿回忆着看到的场景。
此时的前厅确实气氛凝重,沈富长坐在主位上,郑老爷坐在下首,两人脸上带着笑,但话语间却没有丝毫温度。
“昨日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小女怕沈某气大伤身,愣是把住了口风,没有告诉我这个当父亲的,可她哪里知道,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酒楼的一举一动,都在沈某的掌握之中。”沈富长拄着腮说道。
“哈哈,沈老爷果真疼爱女儿,小儿对沈小姐也是多有敬仰啊!”郑老爷干巴巴的说道。
“郑老爷可别这么说,沈家可高攀不上,令夫人对这桩婚事的态度可与郑老爷大不相同啊!”
“怎么,就因为我沈家回绝了亲事,就来诬陷沈氏,令我们酒楼名誉扫地吗?”
沈富长不禁扬声说道,他内心深处是极其看不惯这种内宅的阴私做法的。
郑老爷见此只得陪笑道,“沈老爷莫生气,小儿母亲那里已经受到了惩罚,我们郑家也绝无二话,只是期盼此事到此为止,这郑则也由你们处置如何?”
郑老爷为了息事宁人竟然将家生子推了出来,沈富长也是没有想到对方行事如此干脆。
这时候再拿捏人就显得他们这一方不通情面了,沈富长思虑万千,终是同意了郑老爷的处置。
郑老爷如释重负,他倒不是怕了沈家,而是这,沈富长最近与盐商搭上了关系,得罪他就相当于堵死了自家的商路。
亲事不成仁义在,郑老爷替他夫人致歉,倒换来沈富长的几分侧目。
都说娶妻要娶贤,沈富长却觉得郑老爷娶的这位夫人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遇事竟然只会阴招,难怪会被发现。
她对沈月珍的态度也耐人寻味,不过这些都不在沈富长的考虑范围之内了,他是万万不会再给沈月珍寻找这种人家。
日后他可一定得打听好了老少三代才能给女儿相看,省的生出许多事端,后悔都来不及。
郑家生意繁忙,郑老爷留下了给沈月珍的礼物便离开了,沈富长替沈月珍做主收下了,此时不收更显得耐人寻味,还不知郑家是怎么想的呢。
灵儿将听到的消息全部告知给沈月珍,她也赞同她爹的做法,目前沈家势微,还不宜树敌,但沈家也不怕事,这时候借坡下驴是最好的做法了。
沈月珍甚至想过,一但郑家不甘心,对他们施加报复,沈月珍无论如何也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这这多活的一世可不是白白用来挥霍的。
又过了两天,沈月珍听到消息说郑夫人早已在当天被放了出来,只不过碍于民意,衙门的人将此事压了下来。
沈月珍并没有吃惊,她早就知道这随州府衙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郑夫人日常享受惯了,又怎么会忍受牢狱之灾呢?
不过她那天吐露的真相也够对方提心吊胆一段时间了,沈月珍的因为此事生的气也解了不少。
“小姐,还有几天就是庙会了,也不知今年会有什么表演,官府那边神神秘秘的,就是不告诉民众。”
“县令大人已在这里蹉跎了十几年,早就想离开随州了,这次庙会邀请了妙音娘子过来,想必压轴节目就是她了吧!”沈月珍猜测道。
“怪不得这几日城里的人这么多,原来都是奔着妙音娘子来的,也不知她是否如传说中的那么好看?”小丫头从小就听着妙音娘子的故事长大,此刻更是无比的憧憬。
沈月珍却兴致缺缺,她上一世与这妙音娘子打过交道,对方的琴技确实登峰造极,但为人处世,沈月珍却不置可否。
上一世的庙会可没有这么一出,看来因为上次沈月珍为赵箬竹制衣的事情让对方在京城里受到了一些瞩目,县令大人才会坐不住了。
“小姐,你说妙音娘子会不会来咱们酒楼吃饭啊,整个随州顶级的酒楼就这么几家,奴婢觉得咱们沈春被选中的概率还是蛮大的。”灵儿煞有介事地分析道。
沈月珍依旧不感兴趣,这妙音娘子就是一个祸端,她恨不得绕着对方走,这个时候谁爱为她接风洗尘谁就上好了。
她关心的只是由于妙音娘子的到来,她们酒楼会带来多少收益,妙音娘子表演什么,到哪里去与她无关。
灵儿见沈月珍似乎不愿意提及妙音娘子的事情,便收了好奇心,也不再谈论。
城东的县衙里,县令大人正在为庙会的招待发愁,前两日那五个逃兵已被那位大人带走,作为地方官员他能做的也只是协助调查,谁知事情竟是一件连着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