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都说完了,李锦宸这才说道:“父皇,一个人怎么样,跟他多接触就知道了。在儿臣看来,清元观的轻尘是个好道童,这个盛祥也是个好奴才。”
李赦对李锦宸的话不置可否,毕竟人心难测,大人有时都难以觉察出来,何况是李锦宸这个小孩子呢?
李赦只说道:“日久见人心!”
听了这话,白安柔笑了笑,对李赦说道:“之前,盛祥伺候宸儿沐浴更衣的时候,那叫一个麻利呢!可见,这个奴才会伺候得好的!”
李锦宸也赶紧说道:“而且,盛祥的话不多,只会听主子的吩咐呢!”
实际上,李锦宸就是不喜欢别人老是管束他,他最喜欢盛祥这样“听话”的奴才了。
李赦笑道:“哈哈……你们都说好,那就没错了!朕瞧着也好!以后,盛祥就是宸儿身边的人了。光有这个掌事太监的身份还不够,有时候在宫里行走,难免会遇到一些麻烦,朕担心会有人欺负宸儿年幼。”
说着,李赦将李锦宸放到地上,然后将自己大拇指上面的扳指摘了下来,对盛祥说道:“盛祥,你现在是三皇子身边的人了。以后,三皇子的一应事务,你都要料理妥当。这个扳指,朕就赏赐给你了,朕许你戴在手上。以后,你若是尽心伺候,朕自然会有赏赐。”
有些话,李赦不好明说。不过,这话里的意思,聪明的人都听得出来。
盛祥忙跪伏在地,说道:“奴才多谢皇上恩赐!奴才尽心伺候殿下,是奴才的本分。奴才万不敢受皇上如此贵重的赏赐!”
李赦板着脸,没有说话。似乎是对盛祥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而不满,认为盛祥不懂得察言观色、人情世故,承受不起他给的荣耀。
李锦宸也没有听懂李赦话里的深意,现在见李赦满脸的不高兴,忙对李赦说道:“父皇,盛祥他就是惟主子命是从的,没有想着靠这个来挣得赏赐的。”
白安柔也说道:“是啊!皇上,盛祥原本只是一个打杂的小太监,今日突然变成宸儿身边近身伺候的掌事太监了,已经是他最大的恩赐了,又哪里敢再受皇上的赏赐了?所谓无功不受禄,待到日后,皇上再赏赐盛祥也是一样的。”
李锦宸却说道:“不对!君无戏言!父皇说出的话就是圣旨,这赏赐出去的东西,又怎能收回来呢?”
然后,李锦宸又对盛祥说道:“盛祥,你还不快过来谢恩?”
盛祥这才低着头,膝行至李赦的面前,高举双手,说道:“奴才谢皇上圣恩!”
李赦将扳指放到盛祥的手中,又被李锦宸的话给逗笑了,嗔道:“盛祥才做你身边的人,你就这么护着了?”
李锦宸冲着李赦龇牙咧嘴地一阵笑,又逗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盛祥倒退几步起身后,深躬着身子退到一旁候着。
李赦又深深地看了盛祥一眼,眼睛里露出满意的神色来。这一个眼神,被白安柔给扫进眼里,白安柔脸上的笑意更深。
李赦说道:“宸儿,如今时候尚早,你与父皇来对弈几局,看你的棋艺如何了。”
李锦宸高兴地应道:“是!父皇!”
白安柔对李赦说道:“皇上,现下还早,不如皇上先回宫去批折子,待晚些时候再过来陪宸儿吧?”
说着,白安柔对着李赦示意了个眼神,意思是让李赦暂时先回宫去,待到她把李锦宸哄着睡觉了,李赦就可以专心批阅奏折了。
李赦看出白安柔的意思了,只说道:“既然朕答应了宸儿,要留在如意宫了,朕就不回宫去了。宸儿刚才不是说了吗?君无戏言!”
“呵呵……”
众人又笑了起来。
白雪忙去准备棋盘,盛祥忙吩咐人去准备茶水果品,白兰留下伺候。
宫里对于盛祥的突然上位,现在又来吩咐他们做事,一时难以适应。但是,当他们瞄到盛祥大拇指上面的扳指时,众人都噤若寒蝉。
李锦宸和李赦对弈,白安柔坐在一旁观棋。下了三回,李锦宸都输了。
李锦宸很不高兴地说道:“哼!父皇的棋艺高湛,儿臣不跟父皇来了!儿臣要跟母妃来!”
李赦笑道:“你棋艺不如父皇,应该努力提升自己的棋艺才是,怎能如此赌气?再说了,你母妃不是下不过你,你母妃不过是让着你罢了!”
李锦宸又看向白安柔,说道:“母妃,是这样吗?”
白安柔只笑着说道:“母妃只是让着宸儿几个子,宸儿能赢,那也是宸儿的本事嘛!”
李赦看着白安柔,嗔道:“爱妃还说朕惯着宸儿,爱妃自己又如何不是了?”
白安柔只捂嘴偷笑。
李赦说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宸儿该睡觉了。”
盛祥先一步去给李锦宸铺床。
李赦抱起李锦宸,将他放到床上,盛祥给李锦宸盖上了被子。然后,李赦坐在床边,白安柔则是站立在一旁。
李锦宸对李赦说道:“父皇,您不是说要陪儿臣睡觉吗?为什么父皇不上丶床来呢?”
李赦说道:“父皇不习惯早睡。你先睡着,等父皇困了,父皇自然就上丶床了。”
“哦!”
然后,李锦宸,李赦,白安柔,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声音都不大。
可是,李锦宸一点睡意都没有,不停地跟着李赦和白安柔说话,可把李赦的心里给急得!
李赦说要留宿如意宫,名义上是陪李锦宸睡觉,实际上,还不是想搂着白安柔睡觉?
盛祥觉察到李赦的心不在焉来,便躬身对李赦说道:“皇上日理万机,今日也累着了。方才皇上又跟殿下说了这么久的话,不如请皇上与娘娘到外头歇息一阵,喝口香茗。这里先由奴才伺候着?”
李赦和白安柔对视了一眼,心里早就对李锦宸这个熊孩子不满了,却又说不得。现在听到盛祥的提议,心里直道盛祥果然是个有眼力见的奴才。
李赦对白安柔说道:“爱妃,不如我们到外头去坐一坐,随后你便先行去歇着吧?”
白安柔回道:“甚好!是宸儿劳烦皇上了。”
“不必如此说!”然后,李赦又对李锦宸说道,“宸儿,父皇与你母妃到外头去说几句话,你先躺着啊?”
“嗯!”
李赦起身,搂着白安柔往外头去了,心里很是愉悦。
盛祥对李锦宸说道:“殿下,奴才给您唱几支小曲儿吧!”
李锦宸觉得挺有意思的,高兴地应道:“好!”
盛祥轻声哼着调调,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李锦宸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