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李赦,我也想活着,可是我不能看着那么多人为了一棵解药而死去。虽然没有多少人会为了我付出性命,可是不愿意。”
我是真的不愿意。
李赦看着我,他的眸子里面掺杂了很多复杂的情绪,可是我却不想在去解读了,因为我害怕。
可是到底为什么害怕啊?我又不知道我在害怕一些什么。总之就是害怕,莫名的害怕。
李赦说,“你别闹了。”像往常一样的说你别闹了,只是这次声音却沉了。
他在生气,我知道。这是李赦生气之前的预兆,每一次他生气都要这样了,然后又是好多天不跟我说上一句话。
可是这次好像我猜的不一样了,李赦也只是声音沉了一些罢了,而后紧紧地抱住我,声音都变了,“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他无助的问了一遍又一遍,可是这个问题是我都解不开的答案。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李赦的颤抖和恐惧,我叹了一口气,“李赦,你也有害怕的东西吗?”
他说,“太多了,我害怕的太多了。”
我也有许多的害怕的东西呢,可是我能够清楚地数出来我的这些害怕,我害怕周十一有一天不再跟我吵架拌嘴,永远的不搭理我,我害怕白荼有一日回宫再也看不见了我,我害怕父妃又开始为我担心的吃不下饭,我害怕小八那个窝里横的死丫头以后找不到一个好主子。
我还害怕什么啊……?我还害怕沈未晞知道了又会是什么反应啊?所以还是不让他知道好了。
我还害怕……
我抬眼看向李赦,只能看见李赦的耳朵,因为我知道他抱着我的时候一定哭了。唉,我还害怕要是有一天我真的和死了没什么差别,那到时候还能不能在梦里重新遇见这个很爱我的李赦啊?
应该是遇不到了。这样的人一辈子只能遇见一个,只能梦见两次。为什么啊?因为父妃曾经告诉我若是你梦见一个人三次,那和这个人的缘分就尽了。
所以,要是我睡的不安稳还是不要梦到了,若是我谁的太过于安稳,那……还是多梦见几次吧,然后李赦就可以去找别人了,可以真正的给我找一个小皇婶儿了。
我乱七八糟的想着自己都有些忍不住的笑了,我咧了咧嘴巴,轻轻地跟李赦说,“李珝。”
李赦倏然一顿,这是我第二次叫他的名字,上一次这么叫他还是在跟他吵架我有没有廉耻之心的时候。
我又说,“其实,我也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我害怕再也遇不见一个这样喜欢我的李赦了,若是真的有一天我长眠醒不过来,那其实也没什么。”顿了片刻我又说,“那是我去遇见另一个你了,所以不愿意醒过来了。”
李赦深深地闭了闭眼,将我搂的更紧了。我心想我大概还是有些喜欢李赦的吧,像李赦这样的人有哪个又不喜欢呢?只是我大概没什么福气拥有这样优秀的人,因为我有些太过于糟糕了。
就连周十一还总是说若是谁能娶了我,那可真是祖上青坟被洪水给冲了。我那个时候还跟周十一狠狠地打了一架,因为那个时候我太喜欢沈未晞了,周十一这么说无异于也指桑骂槐的把我的祖宗给骂了一个遍,所以我们两个谁都恨不能弄死谁,到最后以他白嫩的脸上青了三块儿,我的头发被他薅下来一小撮告终。
我觉得周十一说话缺德不过脑子,周十一说我就是一滩烂泥还指望着嫁给城墙上的青砖真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然后我们两个又打了一架,这一回我把他的眼睛给打青一只。
李赦说,“我陪着你。”
姜大夫是十年前从西域来往中原的,那个时候花间草蛊甚至是还没传往中原。这种蛊是没有毒性不致命的,只是西域古国有圣女,地位堪比南白的女帝,且世代传袭。西域古国的规矩也十分的奇怪,历代承袭的圣女都不能动情,所以花间草蛊是第一代圣女专门研制出来使动情的圣女用来忘记过去的。
只是时间长了以后,花间草蛊的弊端才逐渐的暴露出来,在冗长的岁月之中那些记忆全都存在于梦魇之中,若是根中花间草蛊时间久了以后,动情越深的圣女的寿命会越短。
我就不得不好奇了,这个西域古国是不是自相矛盾啊?都不能动情了,那历代圣女从哪儿来的?石头缝里面凭空蹦出来的?这她妈的就有点让人毛骨悚然了。
姜大夫说不是,历代圣女都是由男祭司及其夫人所出,经过层层历练和选拔从其中脱颖而出的圣女才可被选为天女,然后继承每一代西域古国的皇位。
我说我也不是从西域来的,我是土生土长的南白人,而且我尚且年纪还小,更不可能就有爱得不行的人了。
姜大夫说,“这草蛊不只针对情蛊,对于血亲之人更有作用。”
我便更是一头雾水了,我真的……真的是我父妃母帝亲生的啊。由于这个问题亟待解决,所以我便仔细的询问了一番姜大夫。
姜大夫原名姜予初,原是西域古国的左祭司,这个位置我想了想大概跟我们南白的左丞相右丞相差不多。可是圣女皆是由右祭司所出。
在西域古国右祭司的地位比左祭司更加崇高,一般左祭司历代都是生男婴,右祭司便历代生女婴。
我震惊了,赶紧问姜大夫这生男生女你们都能控制?姜大夫说不能完全控制,若是祭司夫人有孕在身,都会由圣女的蛊药相加持,这样下来婴孩在母体的时候就能断定是男婴还是女婴。
我又问那是不是左祭司和右祭司的孩子们结为亲家,姜大夫说历来左右祭司都是嫡亲,并不可结为连理枝,所以在西域古国是个禁忌,是要被万蛊掏心的。
“……”那我要是在西域古国我肯定活不过一天,那肯定是分分钟的被万蛊掏心啊。因为谁他妈的让我喜欢上自己的表哥呢?虽说这也不是嫡亲,可到底还是有一层血亲的。
我哪里还敢说话啊?
姜大夫说二十多年前右祭司之位无人承袭,还是上一任右祭司想起来自己当年游历在外有个私生子的,这才把那个私生在外的私生子给接往西域承袭了老祭祀的位子。
后来新一任的右祭司,也就是那位私生子,那位私生子随母姓姓齐,恰好随了西域古国的风俗传统。
我问你们那里其实和我们这里也是一样的嘛。在我们南白嫡亲血统也是随母姓的,外戚才是随父姓。说到底也就是看血统高低来评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