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桌边,拿起一旁的小匕首,划开自己的掌心,眯着眼睛,不一会儿,掌心那条细细的伤口沁出红色的鲜血。
她眉目一松,欣喜的看向李赦,快速从怀里掏出一瓷瓶子,倒了些许倒在伤口处,瞬间,伤口处的血液流出的更加猛烈了。
白安柔看着掌心沁出的鲜血,呆愣了数秒,转过头有些发愣的对着李赦道,“我成功了……”
“君临寰,我成功了。”
“啊!”
一瞬间欣喜充满了她的脑袋,她一瞬间扑过来,欣喜若狂的抱着李赦,“我的毒解开了,君临寰,我解开了。我以后再也不用每个月都要被那毒给折磨的疼死了。以后,我再也不用怕自家哪一天起来就毒发身亡了。
我是个正常人了。”
李赦任由她抱着自己,在自己怀里跳跃的像个孩子,他垂眸伸手摸着白安柔的头发,“做的好。乖女孩儿。”
白安柔欣喜了一会儿,又嘶了一声,看着自己掌心还在沁出的鲜血,掏出另外一瓶药粉倒在掌心,鲜血立马止住。
“你都不知道,我身上这毒稀奇古怪的很,毒性虽在,却只有每月特定的那一天毒发,才能够察觉到。其他时间,用什么都无法探查到我身上的毒。
但是,我身中此毒,倒是得了百毒不侵之体。只要我能中毒,就说明……我身上的毒解开了。”
李赦见她开心至此,眉目间也软了不少,“这么开心?”
“当然了!你不是我,你不懂的。”
白安柔开心的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动,恨不得把这个消息告诉全天下的人,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的毒解了。
门外苏晨远远看着李赦眉目温软的注视着白安柔,这是自主子出事以来,神色最温柔的一次,不再是浑身上下竖满了刺。
也不是从前在宫中时,那种疏离的温柔。
那双眼睛里,流露出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苏晨垂眸轻笑一声,才快步走过去,“主子!”
李赦脸上笑意瞬间收起来,对那边还兴奋不已的白安柔道,“你难道不饿,不渴?我让他们备着吃的喝的?你去前厅吃,我等会儿过去……找你。”
经他一提,白安柔这才察觉到自己肚子饿了,昨天忙了那么久,因为紧张吃的极少,又睡了快二十个小时,肚子早就饿的呱呱叫了。
“那我去吃了。”
“嗯。”
白安柔开心的小跑着去前厅,李赦注视着她的背影。
苏晨上前,“华琼给暗卫传说,说是……若主子前去见她一面,她就放弃回晏都。只要见主子一面。”
“主子,你看……”
若真让华琼回到了晏都,那宫里的那些人必定会知道主子还活着,那主子日后的计划……
如果只是去见一见华琼,倒是也无妨。
李赦目光冷冷的看了一眼苏晨,苏晨立马从李赦的眼神里读懂了他的意思,立马道,“我知道了,只让暗卫跟着她,再不和她做任何交谈。”
“……”
李赦没有回话,只是迈步走到前厅。
前厅。
桌子上摆满了各色佳肴,白安柔正吃的欢,见他过来,有些不好意思,“我实在饿的厉害,所以没等你……”
“不用等!”李赦坐下。
立马又丫鬟摆上了碗筷。
他不似白安柔吃的欢快,即使饿的厉害,吃饭的动作也是慢条斯理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像是一幅画。
他这气质,这动作,让狼吞虎咽的白安柔都不好意思吃的太难看了,她放慢吃饭动作,眼睛却时不时的去看李赦。
李赦在她视线下,依然吃的优雅。
他来的晚,吃的慢,却在白安柔的前面放下了筷子。
白安柔看他吃了一点儿,就已经放下筷子,万分震惊,“你……就吃这么一点儿吗?”吃的比她一个女的吃的还要少。
李赦看她的眼神,就猜到她未表露出来的话,不由自主一笑,“你昏迷了,我可没昏迷。我没饿你那么长时间。”
白安柔:“……”
她脸色一红,快速的垂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她想什么呢?难道还以为她没醒,李赦就没心思吃饭吗?
自作多情!
一顿饭下来,白安柔吃的有些撑,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吃了几颗消化的药,就在院子里走动消食。
李赦落在她身后两步远的位置,不远不近,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白安柔走走停停,他也跟着走走停停。
月色迷人,身后的不轻不重的脚步声,让白安柔觉得极其安稳。
她脑袋里闪过封山的山崖,那个容貌绝色的男人,用最拙劣的话本子里的方法,想要她。
当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
自己竟然还真的有一天,会这么和他走在一条道上,只觉得安心。
安心!
是的!
白安柔脚步一顿,猛地转过头,直视着李赦。
李赦也站定了,与她四目相对。
她双眸很亮,也不知道是里面倒映的月亮的原因,还是因为她……眼睛原本就很亮。
白安柔上前一步,离李赦更近了一点儿,微微仰头看着李赦。
“李赦!”
她轻轻唤道。
原本一脸平静的李赦,猛然间睁大眼睛,脸上再不复平静无波,垂在身侧的手有些微颤,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是不是很好奇我是什么时候知道你是李赦的?”
“……”
“就是那天晚上喝醉了酒!”她伸手戳了戳李赦的胸口,“说实话,那天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
“……”
“我也不知道你后来为什么没有选择告诉我,但是现在……我要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了。”
“你别想再瞒着我了。”
李赦一言不发,垂眸看着她,“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选择继续装作不知道?”
白安柔扬了扬眉,“你都选择不告诉我,我当然要选择继续装作不知道啊!”他如果选择隐瞒,那她当然只能选择装不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现在不装下去了?”他一直在想,到底什么时候才算是一个正确的时机,让他把他真实的身份告诉她。
夜风吹过,李赦一身白衫,在月色下更显出几分的苍白。
白安柔眼中这片白和月光交映在一起,她微微用力握了握拳头,鼓起勇气,开口道:“我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既然现在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也就没有必要再拖拖拉拉了,李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