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赦无力,只能任由白安柔脱掉了他的上身白色里衣。
“好了,进去吧!”白安柔拍拍手,指着浴桶内。
李赦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白色里裤道,“就这样进去?”
白安柔点头,“不然你还想怎么进去?”她眯着眼睛,见李赦视线落在地方,立马指责道:“君临寰,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就算我是大夫,我也是个女的好吧!”
闻言,李赦没再说什么,抬脚跨入浴桶。
浴桶半人高,里面是浓黑的药汁。
他一脚跨进去,只觉得身体上的几道疤痕一阵刺痛,脸色猛地一白,却神色未有变化,只光洁的额前沁出层层薄汗。
“你要把全身都泡进去。留个脑袋呼吸就好了。”白安柔皱着眉头把李赦搭在浴桶边上的两只胳膊给放进浴桶内。
药汁疼的李赦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微微睁开眼睛,看见白安柔坐在一旁,随意的拿着旁边的果子吃着。
很是惬意。
见他看过来,白安柔侧眸,眸中一闪而过讶异,“这药浴药性强,你身上伤口又多,按理说早疼的昏死过去了。”
她留在这儿就是怕他疼昏过去,自己把自己淹死在浴桶内。
可这个男人竟然还意识清醒,她有些疑惑的走过去,嘴里叼着还没吃完的青枣,借着浴桶内的水蒸气闻了闻,药很足啊!
几口吞下剩余的青枣,白安柔趴在浴桶边上,看着与她对视的李赦,“疼吗?”
她声音很小,猜到就算他现在神智清醒,估计也是疼的没有力气回答她的话。
谁知道却听到一声不大不小的似是在喉咙里辗转反侧了许久的两个字,“疼的。”
轻飘飘的两个字宛若浴桶内此时正升腾而起的水蒸气一样,却刺的白安柔心头一跳,她转过头看向李赦。
李赦那张布满伤疤的脸上此时因为药浴而带着异样的红,整张脸更显可怖。
可白安柔不怕!
她目光注视着那双漆黑的暗眸。
屋外夜色渐黑,屋内还没点灯,白安柔觉得四周的黑好像是从眼前这个男人双眸里散发出来的。
像是要裹着她,把她也拖入到那无边无际的暗沉之中去。
李赦脸上的汗珠汇聚落下,即使满脸伤疤,可好看的唇形此时被他抿成一条直线,透出几分瑰丽的红,他脖颈处青筋明显,似是在抵抗着药浴带来的剧痛。
明明,该觉得可怕的。
白安柔在心里暗暗道。
可她竟然不觉得可怕,甚至……甚至觉得有几分魅惑。
此时此刻这个男人,明明模样丑陋,却让她生出几分想要靠近的**。
等药浴渐凉,李赦已经浑身无力,就连唇色都苍白如纸,白安柔唤来苏晨,让苏晨伺候李赦。
苏晨为李赦打理好,扶着他走到了床边,看着绵软无力的李赦半靠在床上,心里有些不安,“白姑娘,你这个药浴当真有用?”
“当然。”白安柔又写了两张方子,交给苏晨,“你按照这两个方子去抓药。”她转过头看着半眯着眼睛的李赦,秀眉微蹙。
一连三日,每一日白安柔都会为李赦扎针,泡药浴,而后是喝药。
白安柔坐在床边为李赦把脉,片刻过后才收回手道,“今天不用泡药浴了,等苏晨把药熬好了端过来你喝了之后,先调息调动内力试试。”
“嗯。”
李赦其实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内力的流动,这几天的药浴不仅仅恢复了他的内力,甚至还压制住了他身体里的那股四处乱窜的内力。
白安柔收好银针,“你自己是个习武之人,应该比谁都清楚。有些武功练不得。”
“……”
“君临寰,你在练一种邪功!”虽然不知道他练得是什么功夫,可白安柔为李赦把脉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那个虽然能够在短时间内为你提升内力,可对你身体的消耗极大。甚至这种内功心法,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让你走火入魔。”
“你别练了。”
“嗯。”李赦轻轻嗯了一声。
让准备了一肚子话来说服他的白安柔顿时傻了眼,她眨了眨那双大眼睛,“你知道那是邪功?”
“……知道!”
“那你还练?”她不觉得李赦是急于求成的人。
李赦眸子暗了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白安柔也不是一定要得到答案,习武的人谁都想天下第一,明白。
是夜。
夜幕沉沉,一道暗影闪现,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李赦的房门口,修长的身影在门上映出一道影子,抬手敲门。
屋内烛火未熄,传来李赦低沉的声音,“进。”
令狐景云推门而入,见李赦半靠在床上,一手拿书,神色淡然的看书。
“这是您要的东西。”李赦把一个锦盒递过去,“因为双生丸做工繁复,令狐家也没有多少。一向都是一颗双生丸配一颗解药的。若是……”
李赦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红色绒布内两颗乌黑药丸躺在其间,他收起锦盒,放置在一旁,眉眼一扫旁边站着欲言又止的令狐景云,“有话要说?”
令狐景云拱手,恭敬道:“只是有一事不明,太子您为何要对安柔瞒着您的身份。这丹药又为何不给安柔。”
李赦拿起刚才放下的书,“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
“令狐家和慕容家如今依靠新皇,能有几年安稳的日子。”李赦开口提醒,“你与其在这里担心旁人,不如抽些时间去担心担心两家日后吧!”
安稳只是暂时的。
令狐景云闻言,再次拱手,而后闪身离开。
李赦等他离开,才把书放下,拿起一旁的锦盒,打开,目光沉沉的看着锦盒里的两颗乌黑药丸。
这是双生丸的解药。
此间世上也只有这两颗可以解开他和白安柔身上的双生丸。
她一心想要解开两人身上禁锢,可她大概猜不到,他从未想过要把两人身上的这双生丸给解开。
对她而言是禁锢,而他却是……救赎。
“什么?”白安柔皱眉看着令狐景云,“你说令狐家没有解开双生丸的解药?”
令狐景云眉眼快速的扫了一眼不远处迎风而立的李赦,点头开口道:“没有。当时就是为了保证两人不会互相背叛,所以才研制出的双生丸,怎么可能会有解药。”
“那你把双生丸的药方给我。”
“药方也没有。”
白安柔不信,却也无法,反正她身上原本就有剧毒,现在再多一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