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绍夺位,李赦又怎么可能会甘心,若是李赦死了,白安柔又怎么可能跟她走!而韩君洛怕是会是战败的第一个牺牲者啊!
所以,走时她才会问白安柔与李赦在一起想好了么!且不说李赦究竟真心有几分但是叶绍一事,白安柔就注定会活在磨难中。
而韩君洛也是如此,她怎么会不明白他说的再给他一段时间是指什么,怎么会不懂他要干什么,可是那条路上的利刃太多,而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活多久,所以她孤注一掷的问了一个明知道的结果。
“走吧!”萧凝烟眸光暗了下去,紧抿着唇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而墨羽也清楚,这是一个不会有回答的问题,萧凝烟是不会给她答案的,或许她自己心底都没有答案吧!
“大哥,先吃点东西吧,反正已经到了,不急于这一时的!”看着眼前分外熟悉的醉仙居,墨羽停下了脚步,叫住了前面走着的萧凝烟。
这一路走来,她们一直在忙着赶路,吃的东西都很随便,她还有内伤在身,脸色虽没什么变化,但是这样长久的赶路还不好好吃饭难保身体不会出问题。
跋山涉水,还不好好用膳,这样的身体怎么可能会扛得住啊!她都觉得有些吃力,更何况是向来体弱的她呢!
“……嗯,好!”听到墨羽叫她,萧凝烟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醉仙居停了下来。
两人将马匹交给门口迎来的小厮,吩咐他们给马匹喂些草料,便上了楼。醉仙居的摆设与曾经不差分毫,店中的生意依旧火爆,墨羽凭着记忆找到了她们曾经的地方,还好那个包间并没有人在。
见萧凝烟并没有什么表情,墨羽挑着一些合她口味的点了一些,看着熟悉的房间总是会想起曾经白安柔喝的烂醉找她们结拜的情形,想到还是忍不住想笑。
萧凝烟抿唇看了墨羽一眼,而后不着痕迹的别开了目光。怕是要什么她做不得主,除了她短时间内她找不到第二个人了,所以注定要亏欠她的。
从醉仙居出来,萧凝烟带着墨羽直接去了丞相府。北昭官家的宅子多数被查封了,除了个别的朝臣留在凉都的以外,丞相府亦是如此。
看到萧凝烟来到丞相府,墨羽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本来来凉都就已经很奇怪的,如今竟是要去丞相府,而且看样子这里还就是她们的目的地了,她不太明白自家域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带我进去!”找到偏僻处,萧凝烟看着高高的墙头对着墨羽低声道。若不是自己没了内力多处不便,她也不会把墨羽带来了,毕竟这样奇怪的事,她不生疑才怪呢!
墨羽携着萧凝烟跃进了府中,眼前的府苑因着长久没人打理不禁慌败了去,院中的枯叶和杂草遍地,因着她们进了院子,院子里的鸟被惊的飞起扑闪的翅膀扬起了一地的灰尘。
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院落,萧凝烟抿唇一步步朝里走去,这里是府中的后门位置,偏僻的很却也熟悉的很。
墨羽跟在萧凝烟身后,竟讶然的发展似乎自家域主对这处院落熟悉的很,每走的一步都毫不迟疑。可是,她很清楚,她家域主绝对没有来过这里,这种熟悉的程度像是在这里待了好多年一般,甚至连指尖抚到的地方都带着深深的眷恋。
从后门到花园,这里的一切都与脑海中的相差无几无论是摆设还是布局,竟都那样让人意外的难以置信的一模一样,甚至看着园中的亭子她恍惚间看到一翠衫少女专注的抚着瑶琴,眉心紧蹙着,指尖上已经沾了斑驳的血迹,场赦是那样的真实。
眨眼间眼前又变成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模样,眉目温柔女子在教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女孩练舞,那女孩的眉目间是那样的熟悉,嘴角挂着甜美的笑容。身后的男子看着两人,眼中满是宠溺。
萧凝烟眸间有些发涩,指尖狠狠的陷进娇嫩的掌心里,试图用疼痛唤回自己的思绪。
墨羽蹙眉看着一直盯着一处发呆的萧凝烟,有些无措,从进了府,她就一直这样静静的看着一处发呆,不发一言。现在她身后她甚至都能看到她的肩膀在轻轻的打着颤,身上似乎带着浓重的悲凉气息。
终于,墨羽紧咬着下唇,向前迈了一步,轻轻的拍了拍萧凝烟的肩膀。
她明显的感觉到在自己碰到她肩膀的那一刻,她的身体很明显的瑟缩的一下,那模样像是做了噩梦的人被叫醒一般。而她的眼眶竟是红了,没有眼泪,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楚,看上去让人心疼。
这种悲凉和隐忍,甚至在她寒疾发作时都不曾有过如此脆弱的模样更何况是红了眼眶。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墨羽眉心一跳,蹙眉问道。
“没有!”避开墨羽投来的目光,萧凝烟生硬的回了一句,转身朝外走去。
凭着记忆中的轮廓,穿过曲折环绕的长廊,就那样准确的走到了一处院子,头顶上方写着“沁园”两个字,笔记清秀带着文人的雅致,却也隐隐透着一股子霸气。
抬步走近了院子里,院中却是出奇的干净与雅致,甚至都能看出曾经白江寒对这里还是怎样的上心,即使将近一年了,这里的摆设都是最为整齐的,院中的花草已经凋零却并不杂乱。
墨羽看着眼前的一切,几乎可以断定这里一定就是白安柔出嫁前的寝居。可是,若说其他的地方她家域主都是7巧合的找到了,那这里又该怎么解释?从花园到这里那么远的地方,这中间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曲折的长廊,又跨过了几座桥,她竟是那么干脆的寻到了这里,这太过匪夷所思了。
正在她愣神间,萧凝烟已经悄无声息的进了屋,墨羽紧抿着唇,硬着头皮跟着她走了进去。
进了寝阁,萧凝烟近乎木然的看尽了整个房间,木然的走到了梳妆台前,轻轻拿起了沾了灰尘的玉梳,指尖轻轻划过梳妆台上所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几件首饰。
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微微扬手便打开了抽屉,里面的纸页已经泛黄,像是放了许久的样子。
萧凝烟指尖微颤,将抽屉里那几页泛黄的纸张抽了出来,纸上的字迹清秀不已,有几处是墨迹晕染的地方,像是水迹,又像是泪水打湿所致,还有几处带着暗色的痕迹,应该是血迹。那是一张曲谱,而纸张上赫然印着“风吟”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