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愧疚……不是愧疚,柔儿别闹了好不好……别置气了,对不起,是我的错……”李赦紧紧的将白安柔揽进怀里,一下一下的轻吻着她的额头,眼角、鼻尖。方才真的是吓坏了他,他以为他找不到她了。
“我身上的味道已经冲尽了,没有她的味道了,一会儿我去沐浴把这味道彻底洗掉好不好?与我回去,不论怎样……等雨停了再说好不好?”他紧紧的抱着她嘴里说着忏悔的话,甚至低下了头,他真的经不起她如此折磨了,这么大的雨她要到哪里去,身体这么差淋着雨怎么还能好的了。
见她不再排斥,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李赦心头一刺,将他打横抱起大步朝千音阁走去。
迎面撞上寻来的锦儿,李赦紧紧抱着她,吩咐她去准备洗澡水,紧紧的搂着她察觉到她不停发颤的身体,更是收紧了手臂,希望自己能够传递给她一点点温度,可是他心里很清楚在他出口中伤她时,她的心已经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了,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把她的心给捂热了,还能不能与她重归于好。
“柔儿……”李赦伏在她耳边低低的嘶哑的唤了一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知道她的存在。
锦儿看着白安柔眼眶酸涩不已,看着李赦将白安柔抱进浴室。
眼前烟雾缭绕,仿佛是察觉了热度,白安柔动了动,李赦将她轻放在一旁,吩咐锦儿伺候她沐浴,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李赦沐浴完之后等了许久,让人熬了姜汤也已经送了来,可却依旧不曾看到白安柔出来,思虑片刻终究还是站起身准备去看一眼。
“王爷……我家小姐睡着了……”锦儿看着李赦愣了愣,随即如实道。
李赦怔了怔,推开浴室的门,进去一看果然池中的人靠着水池已经睡了过去,上前探了探水温,不再犹豫将她从水中捞起,目光几乎是避开她,随意的擦干了身子,用被子裹住抱回了寝阁。
试了试姜汤的温度,揽着她将一碗姜汤喂下,用袖子擦了擦她的嘴角,许是察觉到身后的温度,白安柔朝身后温热的地方靠了靠。
指尖抚上她微蹙的眉眼,李赦眉间尽是无奈与疼惜,他真的不知道他们这个样子究竟还能坚持多久,她还会待在王府多久,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无论他怎么亲近她都被她推开。
轻轻将她放在床榻上,李赦起身离开,看着身旁侯着的锦儿吩咐她好生照顾着,便独自回了书房。
因着白安柔的事情,府中如今睡下的人大多数都起来了,方都睡了去,连易看着李赦独自的身影,突然觉得他这个主子十分寂寥,如今更甚。
玲珑坊
蜀季子开着窗,看着窗外大作的雷雨出神,手指轻轻的扣着窗柩,眉头紧紧拢着。
白安柔的双腿并不是不能治好,只是代价太大,就算那两人同意,他也下不去手,因为一个人的腿而伤害两个人,对于医者来说这样的事情不划算。
“呦!小公子窗外景色挺好啊,连进来人都不知道,你要是被人杀了可如何是好!”正在蜀季子沉思间,一声打趣声在身后想起。
蜀季子朝身后看去,看到来人一惊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小公子都舍得来,我怎么舍不得!”那人理了理身上淡蓝色的袖袍,外边明明暴雨倾盆,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身上不见一丝雨水。
“那俩人睡觉都是死的么,进来人都察觉不到!”蜀季子走到那人身旁,不禁奇怪依照萧凝烟和墨羽的警觉性,来了人她们竟是都不觉么。
“知道是来找你,所以自然就不需要管喽!”那人淡淡道。
“她怎么样?”那人收起玩味的笑容,认真问道。
“谁?”蜀季子似是不解。
“她的腿如何治?”
“那人究竟是给你们下了什么药你们一个两个的都那么关心她,连堂堂太子殿下都跑来南唐问病,我是不是能问一问,小殿下准备付多少诊金呢?”蜀季子惊讶的看着燕祁城,他真的想不到连燕祁城都会千里迢迢从东离跑来找他给她治病,虽然那是个美人,但是这魅力也太大了吧!
不错!这深夜前来的人正是才回到东离不久,又复返的燕祁城。
“你开价,她的腿到底如何治?”燕祁城没心思与他在这里谈论什么,他只想知道怎样才能医好白安柔的腿。
“治不了!”见他坚持,蜀季子背过身不去看他有些心虚应了一句。
“治不了你就不会给她开药,到底什么办法!”若是他没有办法便不会开药给她,既然已经开了药说明他在为此做准备,一定有办法可以治好她的腿。
“你们能不能都不要逼我了,这个办法不可行!”他就奇怪了,他们一个两个的为了白安柔的腿怎么就都这么坚持,萧凝烟如此,燕祁城也如此。
他们一个是影域域主身上扛着一个影域,本就是冷血无情之人为了白安柔的腿甘愿自毁,一个是东离太子未来东离的天,对自己的兄弟都能痛下杀手却也为了一个女人甘愿冒险。这两个人哪一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却都为了那一个人而变。
“到底什么办法,你若是不说回了东离本宫便给你赐婚,本宫倒要看看你谢小公子还有几天的逍遥日子。”燕祁城威胁道。世人都只知蜀季子乃九州第一神医,居于乱花谷中脾气古怪,看诊向来凭心情。却不知蜀季子还有一层身份是东离第一首富谢家的小公子谢无忧,谢家亦是东离太子的母氏族。
“她的腿难道抵得上两个人的半条命么?代价太大了!”蜀季子左右为难最后低吼道。
“到底什么办法?”
“若是想治好她的腿需要两个人在我施针时护住她的心脉,并且以鲜血为引用药。但那两人会因此而伤了根本,至少要修养一年时间才能复原,若是在此期间动用内力或许会损伤心脉而毙!”
“两人需都得有强大的内功心法,且鲜血需是从小被珍贵药物喂养之人,两人一阴一阳才可。唯有练就极寒与烈焰功法者才能保证万无一失,你可是懂了?”蜀季子眉头微沉一字一句道。
“我可以!”燕祁城抬头淡定的看他,笑道。
“是那一阳便是你,但你应当清楚东离的现状,要你一年内不动用内力你能么?若是你不用内力自保在东离你还能活多久,避开东离,作为东离太子你在南唐皇室的眼皮子底下重伤,他南唐的人不会抓住这里机会要了你的命么!东离与南唐的交集,你应当比我更清楚,南唐想要一统天下,东离是最大的障碍,而你会是南唐未来最大的敌人,你认为你还活的了么?”蜀季子沉着脸,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一一分析道。损伤了根本,连他都不知道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多大的影响,他现在所说仅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