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准备不要我了么?”江若离忍着眼中的泪水,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另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指甲死死的扣着桌面,桌上已留下许多痕迹。她的声音很低,落在李赦身上却是沉得厉害。
“没有……若离,我永远都是护着你的师兄,只要我活在世上一日便会护你周全一日,这些……永远都不会变。”李赦努力的解释着,那一句不要了太重了。
“变得是你身边人的位置……是你的心……”江若离忍住哽咽声,又哭又笑喃喃的说着,心里仿佛刀绞一般的疼。原来,他真的把话说明白的时候。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强大。
“……你便当是吧!”李赦敛了敛眉,不知道该外说着什么,如果认为他负心薄情能让她好受一些,那便当他是吧!这样的话他听的多了!
“师兄!别走好不好……别离开我……我不要那个位置,只要师兄陪着我像往常一样来看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痛楚,江若离踉跄的扑进李赦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抱住他,近乎崩溃的哭出声。
“若离……我做不到……”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李赦的手放在两侧,低叹出声。
它说过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喜欢的人,她要嫁的人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人,她不与人共侍一夫,这是她的要求,亦是他想给她的东西。
更何况,他如今看清了他对若离的感情,若离适合更好的人,那个人不是自己。
“你是为了救我才放了手,让她断了双腿……你是因为愧疚才要照顾她一生一世的对不对?只要她双腿好了便好了是不是?师兄,你说你没有不想要若离……是不是……师兄!”江若离抱着李赦,感受着他身上她所贪恋的温度,这样的人她怎么舍得放手。这是她爱了十年的人啊!怎么能不要她了!
“不是愧疚,若离……我究竟怎样说你才会明白我对她不是愧疚……”李赦无奈的看着江若离。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师兄……我离不开你啊!”她怎么会不明白她早就看出来他对白安柔的改变了,她多希望他永远都看不明白,多希望他永远都不懂得一个“情”字,这样就能长长久久的待在自己身边。
“若离,在她落崖时我想的是你我必须救,你死我救,她死我陪!这份感情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对你和她的感情不一样,我喜欢她,我爱她……”他从没想过“爱”这个字眼会出现在他身上。
江若离怔怔的听着李赦的这番表白,她曾经多么希望他能对自己说出这番话,可如今是在她面前说了,说的却是另外一个女子。
天色渐渐沉了下来,她依旧伏在他的怀里,他没有拒绝却也不曾回应,渐渐的她止住了哭声,渐渐松开了手臂,哭红的眼眶看着他,只希望能在他眼中看到她对自己一丝不一样的感情,可是却是什么都没有。
“若离……我对不起你……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李赦退了几步,心中突的明朗许多,他退开江若离的身边,转身离开了房间。
“师兄!”江若离跌倒在地,看着曾经那个贪恋的身影毫不留情的离开,口中喃喃出声。
突的她又哭又笑,躺在地上看着屋顶。眼中恨意汹涌,白安柔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白安柔!
李赦看着她许久,终是轻手轻脚的将她揽进怀中,身上药香混着淡淡的脂粉香气钻进鼻中,白安柔蹙了蹙眉。
原来这一整天他去找江若离了,思及此处白安柔突的厌恶不已,猛的挣脱他的怀抱坐了起来。曾经他去找她因着她厌恶这味道还会沐浴之后再来找她,如今便是连那道程序都省了么。
李赦愣了愣,随即随着她坐起了身道:“我吵醒你了么?”
“没有!”白安柔厌恶的往后移了一些,想避开这让她恶心的味道。
见她眼中的厌恶,李赦愣了愣,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白安柔费力的动了动身子,往床边移去。
“要去哪里?”李赦无奈的看着她出声问道。
“屋子里闷,想出去透口气。”白安柔冷声回答,撩开帐幔看着远处的轮椅蹙了蹙眉。
“外边要下雨了,你身子未好不宜吹风,若是觉得闷把窗打开一些,可好?”李赦伸手拉住她,将帐幔挑开温声问道。
“不好!”白安柔蹙眉甩开他的触碰,因着腿上无力差一点摔下了床,幸好李赦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
“别闹了!”伸手将白安柔揽进怀里,察觉到她今日的反常,无奈的叹息一声。
“别碰我!”白安柔厌恶的推开他的触碰,那股香气让她头疼不已,胸口闷得厉害。
此刻李赦也来了脾气,昨夜的事情她本就耿耿于怀今日无缘无故又被她对待,他怎能不怒。
脊背一疼,她已被李赦压在床榻上,他看着她眉间的厌恶之色,冷声问道:“你又在耍什么脾气!”
“不过是凭着你的愧疚留在这里,我又哪里敢与你耍脾气!”白安柔别开他的目光,偏头看向一样的轮椅,也在避着他身上她厌恶的味道。
“什么愧疚,你到底在说什么!”李赦沉着脸却因着她的话声音软了几分,带着几分无奈问道。
“我想出去待一会,难道连这样都要被你限制么?”白安柔讥诮的转头看着他,冷着声音质问出声。
“我……”李赦紧了紧手,垂着眸将她抱到轮椅上。
垂眸看着她冷然的面容,想着方才她说的话,心底蓦的一通,拿来轻薄的毯子盖在她腿上道:“在门口待一会儿就好,马上就落雨了。”
“不劳你费心!”白安柔推着轮椅往后挪动一步,直到闻不到那股味道才开始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李赦看着门口的人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眉目间除了无奈更多的是疼惜,他不明白她今晚又是闹得什么脾气,对她除了无可奈何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知道在屋檐下吹了多久的风,直到闷雷落下,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闷雷声伴着雨声钻进耳朵里,白安柔却仿佛不觉一般怔怔的看着,脑海里因着它身上的味道,全是他与江若离在一起的模样。
“别看了!”李赦走到她身前,推着轮椅进了寝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