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看起来,白泽仕和从前则有些不同了。
作为父亲,他也为白青雨的改变感到欣慰。看到女儿过得幸福,他自是高兴的。
“阿璃,安柔,你们来得正好。快些吩咐下去,让人多准备一些菜肴,今日青雨回来了,咱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吃顿饭。”白泽仕很会做安排,他把这一切交给了江氏处理,一边又感慨道:“如今女儿都嫁人了,我们做父母也都老了。”
闻言,白安柔冷声说了句,“大姐可从来没有把我娘当做长辈看,我也不曾嫁人,父亲这种话还是找夫人去倾诉吧!”
江氏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白安柔忍耐了好一会儿,这才停止说话。
“你啊你,等你也嫁出去了,这个家里空荡荡的,你以为我和你娘就好过吗?”白泽仕难得没有批评白安柔,语气里反倒是有一种宠溺的意味在里头。
果然,人一旦上了年纪,感慨就会越来越多,白泽仕也不是一个例外。
他说的是实情,白家原本就算不上热闹。若是小辈都嫁了出去,只剩下了几个老人,着实是叫人觉得冷清。
一时间,白安柔也不忍心继续说那些难听话了。
“那可不一定,家里说不定还能再添人丁呢!”白安柔说的是实情,她期待的是许若风认祖归宗的那一天。
就在这个时候,春华突然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老爷,夫人有喜了!”
“什么?”白泽仕不禁一阵错愕,他面露疑惑之色,压根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冷声喝道:“春华,你怎么回事儿?把话说清楚,你若是胆敢胡说,我必饶不了你。”
春华哆哆嗦嗦的跪下,她有些心虚的看了白泽仕一眼,终于是壮着胆子说道:“这几日夫人总是嗜睡,有时候还会出现呕吐的症状,大小姐见她面容憔悴,就为她诊脉。结果竟然是……竟然是喜脉……”
距离上一次白泽仕去南苑,差不多是有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时间对得上,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白安柔和江氏相互对视了一眼,她们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不得不说,林氏这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不过是那么一次,她就怀上了,这搁谁都觉得不是那么的可靠。
“父亲,你果然是老当益壮!这下好了,就算是女儿嫁出去了,这个家也不会冷冷清清的。看来,女儿刚刚还真是说中了,白家有后了,父亲应该高兴才是。”
白安柔的语气并不是那么的好,她冷冷的看着白泽仕,同时也把江氏的手握得更紧了。
“安柔,不许胡说!”江氏不想白安柔说了什么让白泽仕不高兴的话,她急忙出声提醒。虽然说,她心里也挺不高兴的,她却必须得忍着不悦。
反正她已经忍耐了许多年,倒也不差这一次。
白泽仕则是很气愤而又无奈的说道:“这一定是青雨的医术不够好,是她误诊了!”
就在刚刚,白安柔还觉得白泽仕是非常期待家里面可以多添人丁的。可是,此时听来,这一切却并不是这么回事儿。
林氏怀了孕,若是个儿子,生下来便是嫡子。白家有后了,这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老爷,你快去看看吧!这是喜事儿,夫人那边也需要有人照顾,老爷医术高明,一定能看护好她的。”江氏的心都在滴血,她竟是不知道,白泽仕何时去了南苑,而且还让林氏怀上了孩子。
不得不说,这个消息十足的令人震惊。
白泽仕张了张口,终是什么也没有说,他叹了一口气,一脸铁青的往南苑去了。
任谁看来,他此时流露出这样的情绪都是不妥当的。
他一直感慨白家无后,如今林氏怀孕了,他应该高兴才是。
“娘,咱们也跟着过去看看吧!”白安柔总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的简单,光是看白泽仕的脸色,她就知道,林氏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至于这孩子的来历,很是可疑。
毕竟,连白青雨都未必是真正的白家人。
江氏点了点头,她们便跟在了白泽仕的身后。
南苑,一片破败之色。
已经进入了深秋,天地间少有绿色,无端就会让人觉得萧条。
地上满是落叶,应该是多日未有人打扫的缘故,才会有这样的情景出现。
堂堂白家的正室夫人,竟然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总结下来,这一切也都是林氏自己咎由自取罢了,根本怨不得别人。
“父亲,你总算是来了!”见到白泽仕过来,白青雨急忙迎了出来,她脸上的笑意像是要溢出来一般,“据我猜测,母亲这一胎一定会是个男孩儿,她实在是不适合住在这种地方了。”
林氏则是两眼热泪,她盼了这么久,就是期待着有这么一日。
终于,她的目的达到了,有腹中的孩子保驾护航,她想她终于可以回去从前的那种风光了。
本以为白泽仕会非常的高兴,会对林氏一番安抚关心,谁知道结果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白泽仕冷冷的看着林氏,他眼睛里的怒意甚至要把人给杀死。
“贱妇!”白泽仕一巴掌打在了林氏脸上,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打完之后,他的脚步都有些踉跄。
白安柔急忙上前扶住了白泽仕,她本以为这件事情是要由她来说破,没想到白泽仕竟然是知道的。
“老爷,你……你这是做什么?”林氏的眼泪轰然落下,她唇角带血,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泽仕,“妾身好不容易才能为白家绵延子嗣,老爷你非但不来安慰,反而还要打妾身,妾身不活了,我要带着这个孩子去死。他爹不要他,他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白青雨见状,她也觉察出有些不对劲。
只不过,她根本想不了那么多。
“爹,你这是要逼死我娘吗?你就是再不喜欢我娘,也不能不在乎你自己的亲生骨肉啊!”白青雨扯着嗓子吼,她试图换取白泽仕对林氏的关心。
然而,白泽仕根本就不理会这些。
“贱妇,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还要我说出来不成?”
白泽仕的手指头都在颤抖,他指着林氏的鼻子,语气里的失望之意很是明显,“这孩子究竟是哪儿来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竟然敢妄图祸乱我白家的血脉,真是其心可诛!”
这一句话落地,周围所有的人,都是如遭雷击一般。
原来,白泽仕一早便知道这些。
就在刚刚,白安柔还在想着该如何拆穿林氏虚伪而又无耻的嘴脸。
啧啧……这出戏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林氏立马就变做了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她自是不肯承认这些,一边哭泣一边说道:“老爷,你竟然冤枉我,我被你困在南苑这么久,这期间只有你来过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