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涯就是一个局外人,他站在一旁,看着白安柔一家人其乐融融,他心中也是无比欣慰的。
若是可以,他希望白安柔可以抛却过去所有的一切,可以开开心心的度日。
可惜的是,每一个人来到这世上都有着自己的使命,白安柔身上背负了那么多的责任,她根本就无法置身于事外。
忽然间,方无涯想起了有些事情,他必须得先弄清楚。
“伯母,我想问你一些事情。日子久远,不知道你是否还能记得清楚。”方无涯的面色很是凝重,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有几分焦急,“我想知道在若风出声前,伯母可有中过毒?”
江氏的脸色一沉,被方无涯一提醒,她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当年,我曾喝过夫人送过来的一碗参汤。当时,我并不想喝的,可是她给我施压,不得已之下我只好听从。可是,那碗参汤并没有异常。在若风出生之前,胎相一直都是非常正常的。便是到了今天,我还是不敢相信若风一生下来就是病弱之躯……”
在江氏怀有若风的时候,白泽仕一直都有为她诊脉,替她保胎。
白泽仕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的确是非常的高明。
可是,他从来都不曾发现过有任何的异常。
直到后来,许若风出生的那一刻,白泽仕都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娘,你还有吃过别的来历不明之物吗?”白安柔也觉得林氏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害人,即便是她有那样的心思,也会进行隐秘的处理。
江氏想了好一会儿,她终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除了夫人送过来的那碗参汤,我吃的所有东西都是阿云亲手做的。”
此时,众人的心中都已经有了结果。
问题多半是出在那碗参汤上面,林氏在参汤中下了毒药,而且这种毒药不易被察觉。
“若是想要弄清楚这一切,恐怕必须得去找她问清楚了。娘,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好了,我一定会处理妥当的。至于父亲那边,还是先不要让他知道为好,这件事情复杂,知道的人越少越容易解决。”
白安柔已经有了对付林氏的法子,只要知道了林氏当年在参汤中下了什么毒,许若风的病情就会有好转的机会。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纵然是心中有着再多的不舍,江氏还是要离开许家,与她的儿子告别。
临走之前,她忍不住抱了抱许若风。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她再也不想失去任何人了。
回到白家以后,江氏多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她心中记挂着许若风的安危,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白泽仕。
他们的儿子还活着,他竟然还活着。
白安柔一回到家就往南苑去了,她有必要去找林氏了解一些情况。
秋意渐浓,南苑更显得萧条。
层层落叶堆积,却没有人过来打理,四处都充斥着荒凉之感。
白泽仕绝情的时候,他也可以不留一丝一毫的情面。
若是让他知道了林氏先前的所作所为,又将会有怎样的后果呢?
“二小姐,您今个儿怎么来这里了?这地方脏乱,哪里能够劳您大驾?”
远远的,春华一见到白安柔,她就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
此时此刻,春华的态度很是恭敬,再也没有了从前那种嚣张跋扈之感。
对此,白安柔并不在意,她淡淡开口,“夫人能够住在这里,我又如何来不得?春华,带我去见夫人!”
双脚踩在落叶上,发出咯咯吱吱的声响。
从前那个在白家一手遮天的女人如今竟然落得此种下场,果然是应了那一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春华的眼神有些闪躲,她根本不敢去看白安柔。
毕竟,林氏的确是有把柄握在白安柔手中的。
“怎么了?”白安柔微微扬眉,她看着春华说道:“难不成夫人有什么不方便之处?这南苑该不会藏了什么人吧?”
白安柔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冷冷的看着春华,顿时就让春华觉得不寒而栗,脊背发凉。
人心虚的时候本就忐忑,心事被人拆穿,饶是春华很是擅长应对这种事情,她也不免有些害怕。
如今的二小姐,根本不是从前那个性子急躁不懂的隐忍之人。
春华不敢小看了白安柔,她手心捏了一把冷汗,面上却还是尽量保持冷静,“二小姐这是哪里话?夫人身子不适,一直病着,奴婢只是怕病气过给了二小姐。”
啧啧……
都到了这个时候,春华还是一副做什么都是为了白安柔好的样子。
林氏何德何能,她身边竟然有一个这般为她考虑的奴婢。
“夫人病了?”白安柔面露惊讶之色,随后又顺着春华的话说道:“那正好,我这便去给夫人诊脉,也好尽尽孝心。”
说着,白安柔已经迈步往前走去了。
“二小姐,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春华在后面呼喊着,她喊的声音很大,就好像是巴不得所有的人都听到她的声音一般。
白安柔冷哼一声,她没有再去理会春华,而是径直往前走去了。
走到林氏房门前,白安柔敲了敲门,“母亲,听说你病了,我特意来看看你。”
来回敲了三次,房间之中并无任何回应。
“母亲,你在房里吗?”
白安柔的眼底闪过一丝狐疑之色,她总觉得林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难不成,陈光远正在林氏房中?
心中忽然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白安柔面上一凛,她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春华突然从后面推了她一下。
一瞬间,房门被撞开。
“二小姐,奴婢都跟您说了,您不能进来的!”
春华装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她在埋怨白安柔。
就在这个时候,林氏从内室走了出来,和她一同出来的还有脸色铁青的白泽仕。
“老爷,你看看安柔她……她哪里有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林氏衣衫凌乱,她头上的珠钗也不见了踪影。
乍一看过去,她的面色潮红,泫然欲泣的模样更添几分妩媚。
明眼人一看,立马就会明白她经历了什么。
反观白泽仕,他眼底的怒意渐胜,情绪显得非常复杂。
这俩人竟然在大白天做那档子事儿……
“父亲,母亲,女儿打扰了!”
白安柔往后退了几步,她不禁生出了几分恶心之感。
想来林氏也是个颇有手段的人,悄咪咪的就把白泽仕哄到了南苑之中。他们俩是夫妻,行夫妻之事倒也是无可厚非。
经过这次事情,想必林氏很快就能够恢复从前的地位了。
“都怪奴婢不好,是奴婢没有能拦得住小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