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们平日里多是栖居在深山之中,安营扎寨,无恶不作。
来往过路的人多会被他们拦截,劫财劫色,他们从来不会给别人留下任何活路。
今日被这帮人抓住,也算是白安柔倒霉。
到了寨子里,刀疤男就把白安柔扔在了柴房里,他贼兮兮的冲着白安柔一笑,“美人,等着哥哥,待会儿哥哥再来招呼你!”
白安柔的双手被捆绑,她口中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充满厌恶的眼神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恨意。
待那人一走,她就琢磨着要解开手上的绳子。
方无涯曾经交过她许多,也包括危急关头救命的法子。这些绑匪用的是特有的打结方法,正巧她曾经学习过解法。
就在她努力解绳子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低吟声,“姐姐,姐姐……”
像是一个少年的声音,白安柔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她往四周看去,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在。
一瞬间,甚至都觉得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姐姐,我在你隔壁。你不要怕,我的人很快就会来。等他们来了,你我也就获救了。”
少年的声音很是好听,就如同春日里刚刚融化的水流一般,缓缓流入心间,让人觉得心神安宁。
在这一瞬间,白安柔也觉得内心不再挣扎了。
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透过墙上的洞,她果然看见了一个小小少年。
少年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他的脸色透着苍白,给人一种病态之感。
行医的经验告诉白安柔,少年的身体多半是不太好。
“小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安柔不禁有些好奇,他们两个人也算得上是难兄难弟了。
有一个人说话也好,她至少可以让自己平静一些。
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寻思着解开了绳子以后就点火烧了柴房,趁乱逃跑。
现在想来是不行了,寨子里有其他无辜之人在。若是点了火,可能会酿成大错。
更何况,少年的身体怕是会承受不住……
“此事一言难尽……咱们若是能够活着出去,我再和姐姐细说一二。”
少年的心态始终平和,他似乎一点儿也不受这些事情的影响。
像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多半是只知道玩闹,不知世事艰辛的。
可是,白安柔却从少年的脸上看到了超越年龄的成熟。甚至,她觉得自己都不如少年淡然。
“我也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想办法出去的。你放心,咱们总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白安柔冲着少年一笑,她心底重新燃起了希望。
说话的时候,她已经解开了手上的绳子。只不过,她并没有完全散开。
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不想惹来那些山匪的怀疑。
另一边,山匪们正在喝酒。
二十多个人喝的热火朝天,这些山匪有阵子没有见过肥羊了。
就在今天,他们接了一个大单子,抓了两个人,就能够得到五百两银子。
最重要的是,已经有一半银子落在了手里,他们自是要买来酒菜庆祝。
殊不知,高兴的时候,总是会有人来砸场子的。
暗黑的夜里,一人策马独行,穿梭在山道里。
终于,他看到了山间的亮光。
一路狂奔,到达寨子,他翻身下马,手中的剑直冲冲的刺向了正在那里饮酒作乐的刀疤男。
“谁?谁敢偷袭老子?”
刀疤男喝了不少酒,正处于晕晕乎乎的状态。他今个儿得到了不少银子,兴致正高,豪言壮语都说了不少。
自然,他也想不到会有人突然闯入。
“说,白安柔在哪儿?”
男人一身黑袍,脸上罩着狰狞的面具。
不是东陵,又是何人?
得知江氏被人哄骗出门,他便料到白安柔会出事。了解清楚了线索,他便往这边来了。
一路狂奔,东陵这才来到了此处。
“你……你是谁?”刀疤男的醉意醒了一大半,他很是猥琐的缩着脖子,生怕东陵手中的剑会不受控制。
“我不认识白安柔……你问我要人,我问谁要人?”
眼看着东陵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明显,刀疤男的身子都有些颤抖了。
至于他身后的那些狗腿子,一个个的都不敢上前,他们不过都是些花架子而已,什么也算不得。
东陵的气场强大,又有着很强的震慑力。眼尖的人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更是不敢上前。
“东陵渡江人……他是东陵渡江人……”
其中一个山匪牙齿都在打颤,他们都听说过有关东陵的事迹,自然也都是十分的清楚,东陵向来最为厌恶的就是祸害乡民的野匪。
这几年以来,光是被东陵剿灭的土匪窝就有不少。
“什么?他就是东陵渡江人?”
其他人也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他们生怕会激怒了东陵,更害怕丢掉性命。
被东陵控制的刀疤男更是怕极了,他能不能活命,全在东陵的一念之间。
在这一刻,什么银子,什么美人,都是不重要的。
“我……我不知道白安柔是谁,但是我捉了一个姑娘,她可能是大侠要找的人……”
为了活命,刀疤男只得如实告知。
同时,他心里也打起了别的主意。
“她在哪儿?带我去见她!”东陵的眸色更加幽深,他手中的剑又往那人脖子上靠近了一分。
分毫之间,刀疤男就有可能会毙命。
“小的遵命,马上带大侠过去……只求大侠饶过小的一条狗命!”刀疤男不敢再有所迟疑,他冲着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就带着东陵往柴房去了。
其他的山匪想要逃跑,但是他们更想杀死东陵。即便是逃过了近日,他日东陵也不会放过他们。
即便是跑,他们也都跑不掉。
白安柔和少年说了很多,从天色刚暗到暮色森森,在彼此的鼓励下,他们两个人都觉得安心。
即便如此,白安柔也知道,他们不能够坐以待毙,必须得想法子逃离。
“姐姐,有人来了!”少年的听力很好,他能够听到来自原处的声音。
无奈的是,他的身体不佳,根本不能习武。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落得被绑匪劫持的地步。
“万事小心!”
白安柔以为是刀疤男要来对自己不利,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刀疤男靠近,她就先故作迎合,随后找机会一刀毙命。
嘱咐了少年,她就安坐在地,努力让自己平静。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来人竟然是东陵。
“东陵,你怎么来了?”
随着门被踹开的声音传入耳中,白安柔见到了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具。
在此之前,她并没有想过会有人来救她。
一直以来,她都在努力,她不想依赖任何人……
“我若是不来,你还有命吗?”东陵的语气平淡,一见到白安柔,他就觉得心里头平静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