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上,他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坐拥天下又如何?
他身边的人无不是惧怕他,甚至有的人想要将他取而代之。
时时刻刻,他都活在刀尖上。
即便是在此时,他也不见得是安全的。
真正为他好的人并不多,即便是有过,也被他弄丢了。
“老奴多嘴了!”
听李赦这么说,林公公就知道,他心里是放不下苏凌霄的。
既然放不下,当初又为何那般伤害呢?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可时光再难回首,过去的一切也不会有重来的机会。
“你是不是想知道,朕当初为什么那样对她?”
李赦从未提及过那件事情,包括那个人,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诉说罢了。
第一次见到白安柔时,他就觉得很是熟悉。
那个人的身影一直徘徊在他的脑海中,从来都不曾离去,他根本就忘不掉。
因此,他才会想方设法让白安柔进宫。此后种种,多半都是李赦故意为之。
他不愿意相信那人真的死去,只要她还活着,即便是不在自己身边,李赦都觉得心中宽慰。
可是,就在他看到一丝希望之后,一切再次破灭。
林公公亲眼见过李赦的痛苦,他心中的疑惑并不少。
“不该奴才知道的事情,奴才也不敢多问。”
李赦没有再多言语,只是淡淡说了句,“朕从未想过要伤害她,有些事情不得不做,不想最后还是朕害了她。”
已经过去的事情,便是如何追悔,结果也都是无济于事。
林公公并不是很能明白李赦的意思,他只知道,往后的日子里,只要能够见到白安柔,李赦心中多多少少都会是个安慰。
距离太后寿辰还有一个月,李赦也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探一探柳王爷的底细。
越是热闹的时候,越是方便一些人行动。
柳王爷蓄谋已久,他若是想做什么,李赦便会趁机成全他。
李赦深知太后对李俊很是偏爱,他想把为太后操办寿宴的事情交给李俊。
翌日一早,七王爷便奉诏入宫。
他们兄弟二人皆是一晚没睡,一见面,双双都忍不住要打哈欠。
“国事重要,皇上的身体更重要,还望皇上保重身体,多加休息。”
李俊一本正经的开口,说起别人的时候,他头头是道,让人无法反驳。
对此,李赦也觉得很是头痛。
有些事情由不得他,纵然他是君王又如何?他一样会有很多痛苦而又无处发泄的情绪,甚至要比普通人还要难。
他是一国之君,便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形象。
在他眼中,天晟国的一切都是至关重要的,而他自己的私事,却始终只能够放在次要位置。
“你不也是一样?昨晚你去做了什么?一大清早,若非是朕传召你入宫,你怕是又要睡上一天。”
说着,李赦还拍了拍李俊的肩膀。
他们兄弟二人的感情一向很好,只有在李俊面前,向来惜字如金的李赦才能够多说几句话。
很多时候,他都是非常的羡慕李俊。
做事随心所欲,根本不用顾忌许多,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可是,他既然坐在了那个位置,有些事情就是他摆脱不了的。
他活着,从来都不是为了他自己。
说起来,他都不清楚自己有多少年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对于他来说,哪怕是一个安稳觉都是极其的奢侈。
兄弟二人相互看了看彼此,李俊已经预料到李赦找他的目的。
“皇上,你就直说吧!你找臣弟过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李俊抱拳站在一旁,他习惯了这样没规矩。
不只是他习惯,就连李赦也早已经习惯了如此。
“母后的寿辰就要到了!”李赦微微叹气,“你应该知道的,若是你为母后操办寿宴,她老人家一定会非常高兴。”
“呵呵……”
只听李俊冷声一笑,“是吗?为了让她高兴,臣弟就得让自己不高兴。臣弟以为,这个代价有些大,恕臣弟难以从命。”
对于李俊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折磨。
早知道李俊不会顺从,李赦也不想难为他。只不过,除了李俊,根本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后宫无人,太后又厌恶极了宁璇。即便宁璇的身子骨好好的,李赦也不会用她。
“太后也是你的母后,再怎么说,也是她将你抚养长大的。若非是有太后,如何会有今日的你?”
李赦本想劝慰李俊几句,也好缓和他与太后之间的关系。
谁知道,李俊丝毫也不领情,“若不是因为她,臣弟的确不会有今天,臣弟的母妃也不会死的不明不白。”
提及过去种种,李俊怒不可止,他的双拳紧握,眼眶通红。若不是碍于君臣有别,他怕是早已经爆发出情绪。
“这其中许是有什么误会,你就是个倔脾气,但是你也得能分清楚究竟谁对你好。”
李赦对此也有几分无奈,他不得不以帝王的身份命令李俊做事,“朕把这件事情交给你了,但凡是你能够想着太后对你的好,你就一定能够把事情办好。”
如此以来,李俊便是再怎么都不情愿,他也得应承下来。
“臣弟遵命!皇上放心,臣弟一定不会辜负厚望。”
尽管心中仍旧是不情愿的,李俊也无法违逆李赦的意思。
当然,他也知道,若非是没有办法,李赦也不会让他为难。
他们二人就此商定了这件事情,这以后,李俊便着手准备寿宴的事情了。
白安柔一直记得太后的寿辰,早在许多年以前,她就把这一切记在了心中。
只是因为,太后是李赦眼中十分重要的人。
云想容也打听到了此事,她想要从太后这里下手,以便能够得到李赦的青眼相对。
因为白安柔一直在太后身边侍奉的缘故,云想容便想要从她这里讨教一些经验。
“姐姐,我想为太后准备一个礼物,你觉得做什么会比较合适?”
云想容还是谨慎的开口,她担心白安柔还在因为上一回的事情生气,一直在观察白安柔的神色。
这几日,云想容都不太敢来找白安柔。
她曾经那样怀疑过白安柔,有口口声声说她们两个是好姐妹,连云想容都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过分。
白安柔知道云想容的心思,她淡淡一笑,“太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新奇物件儿,你只要肯用心,她就一定会喜欢的。”
“好姐姐,你就帮我想个主意好吗?我就只有这一个机会,若是错过了,下一次不知道会是在何时。”
云想容拉着白安柔的胳膊撒娇,她实在是想不出太好的主意,只希望白安柔可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