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仕的声音一字一字传入耳中,林氏的心也一点一点往下沉。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青雨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老爷,青雨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呢?”
林氏心里已经明白了因果,她自知无力回天,便想着让白泽仕念及亲情饶过白青雨。
可是,白泽仕气到了极点,他根本不会在乎这些。
不管林氏如何哀求,白泽仕都不曾为之动容。甚至,他还一脚将林氏踢到了一边去。
“相信过不了几日,青雨那死丫头的所作所为就会传遍京城,到了那时,我白家就会沦为笑柄。你们母女从此后也不配留在白家,我会安排你们去家庙为白家祈福!”
说罢,白泽仕就没有再理会林氏。
白泽仕转身离开,只留下林氏泪水涟涟的望天。
绝望,充斥了林氏的心。
当然,她心中更多的还是恨意。
“白安柔,你就是个丧门星!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了我们!我不会放过你的!”
突然之间,林氏像是发疯了一般,她直接就朝着白安柔冲了过来。
白安柔毫无防备,被她扑倒在地。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
揉了揉酸疼的手臂,白安柔一阵痛呼。
待目光触及到手腕处已经碎裂的玉镯,白安柔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指着林氏怒道:“这镯子是太后送我的,如今却毁在母亲手里。母亲,你说我该如何对太后交代?”
“什么?”
林氏不禁大惊失色,她自是如何也没有想到,太后竟然会送给白安柔礼物。
损坏了太后送的礼物,太后若是追究起来,林氏根本躲无可躲。
“安柔,是母亲有眼无珠,你别怪母亲。太后那里,安柔你多多担待……”
说到最后,林氏的语气里竟有了些许恳求的意思。
她在求白安柔,林氏打死都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
林氏哀求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白安柔只觉得心中很是痛快。回到白家这么久,这是她头一回打压林氏。
当然,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自作孽,不可活。
林氏做了那么多的恶事,她就应该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既然母亲不想被太后责怪,那就老老实实去家庙好了。总之,这两个选择,都在于你自己。”
白安柔小心翼翼的收拾着碎裂的玉镯子,她的唇角微微带笑,声音最小,却带有强悍的震慑力。
“你威胁我?”林氏很是不服气,“我是你母亲,你不能这样对我。”
手心捧着镯子碎片,白安柔淡淡笑道:“那又怎样?你还有得选择吗?在这个世上,我只有一个娘,可是你不配!”
林氏恨的几乎是咬牙切齿,可是她却仍旧只能够强颜欢笑。
因为,她知道白安柔不愿意放过她。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若是去了家庙,日后还能寻个机会回来。到了那时,她还是白家的当家主母。
毕竟,她还有娘家人在京城,不像江氏,根本就是无依无靠的。
“既然你爹都发话了,我便带着青雨去家庙赎罪。安柔,你也别生气,青雨她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一瞬间的功夫,林氏的语气又变得柔和了许多。
她倒是也想要强硬一把,只不过,眼下形势不如人,她不得不暂时忍耐。
突然间,林氏又想起了自己脸上的红疹。
她知道,白泽仕肯定不会给她解毒的,她不肯求着白安柔帮忙,便只能等白青雨回来。
眼看着这出戏演的差不多了,白安柔也累了,她不想再和林氏说更多,就准备离开这里回房休息。
“母亲,那你多多保重身子!等大姐回来了,你们就能去家庙了!”
白安柔的语气里颇有些嘲讽的意思,她才不会去在乎林氏的想法。
今天,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开始罢了。
日后林氏若是想要再次惹是生非,白安柔同样不会饶过她。
待白安柔离开以后,林氏擦干了眼泪,她恨恨的对着白安柔的背影咒骂,“你这个小贱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这一番话,林氏只能够在心中骂出来。
即便是她恨极了白安柔,她也不能够在表面上流露出来。毕竟,如今的白安柔已非昨日那个任由她欺负的白安柔。
想到这里,林氏就打算好好的差人去调查白安柔身上近来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旦让她查出来什么线索,她一定不会放过白安柔的。
即便江氏向来对白家的事情不感兴趣,她还是听说了一些。
知道林氏被白泽仕处罚,她心中顿觉痛快。只不过,痛快过后,还有着隐隐的担心。
她担心若有一日林氏卷土重来,头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白安柔。
白安柔本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江氏,她希望江氏以后在白家生活的开心一些。
只要林氏去了家庙,就不会再有人对江氏不利了。
可是,她一进门,就见到了江氏正愁眉苦脸的样子。
“娘,以后都不会有人再欺负我们母女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白安柔宽慰了江氏几句,她无时无刻不在表达自己对江氏的爱护之心。
当然,江氏自己也能感受得到。
只听江氏叹了一口气,她这才说道:“我们今日得罪了她,他日必定会得到她的报复。安柔,娘不想你再受苦。”
拉着白安柔的手,江氏好一阵叹息。
这一刻,白安柔的身子不禁一滞。
她可以易容,可以改变身形,这双手却是变不了的。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她根本瞒不住江氏的。
一直以来,白安柔都会刻意的回避,尽量避免和江氏有太多的肢体接触。
很明显的,看到白安柔的手,江氏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她的眼底似是隐藏着多种情绪,有震惊、有不解、但更多的还是伤心。
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江氏的心情复杂到难以言喻。
她知道,她的女儿不见了。
眼前这个对她非常孝敬的姑娘,并不是她的女儿。
作为母亲,她早就发现了白安柔的不对劲儿,只是一直不敢相信罢了。
“娘,我……”
白安柔也知道,她根本瞒不住江氏的。
她又何尝愿意欺骗江氏?伪装成这个样子回来,她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为了能够好好的照顾江氏,给予江氏最多的温暖。
犹豫着想要解释更多,白安柔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江氏突然擦了擦眼泪,她这是叹了一口气,婆娑着白安柔的手,心疼的说道:“安柔,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的手都受伤了,也不知道包扎一下。”
若不是听江氏说起,白安柔差点儿都忘了。刚刚林氏打碎了镯子,她的手被碎片割破了一个小口子,并没有流血,她也就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