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叶第一次逃跑失败之后,柳千寻对她进行24小时的严加看管,不仅仅是白天变本加厉的折磨,甚至晚上也把自己睡觉的行头搬进地窖,和柳千叶睡在一起。
不仅如此,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还给柳千叶的双手双脚都加上了铁链,然后把钥匙压在自己身下后才睡过去。夜晚有任何风吹草动,柳千寻都会立刻起来检查一番,确定三遍柳千叶还被牢牢地锁住后才会再次躺下。
简直无孔不入。
至于白天,柳千寻会用手上似乎永远也用不完的胶带缠满千叶的全身,然后再猛力一扯,听着柳千叶一声一声的凄厉叫声反倒有了一种奇妙的满足感,有一种让他膨胀到无限的**得到充实的感觉。
他好像是这个世界的神,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柳千叶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哈哈哈哈……”
看着柳千叶精致的五官痛苦的缩成一团,柳千寻觉得内心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千叶你看,虽然我不能让你在“那方面”满足,可我同样能让你只待在我身边,我一个人身边,让你只能在乎我一个人。
因为我不仅仅是柳千寻,我还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男人。
“千叶,不要拒绝我,好吗?”
看着她因为身上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而痛苦不堪的表情,柳千寻轻轻捧起千叶的脸,温柔地拂去她脸上豆大的汗珠:“我……我是爱你的,我是爱你的啊。”
“就像……就像这样……”
他又拉出一段胶带,这次不是贴在她光洁细腻的肌肤上,而是……柳千叶的胸上。
“我是爱你的啊……”
“呜……呜呜呜呜……”这就是爱吗?
柳千叶嘴里塞着柳千寻强行塞进去的袜子,身体战栗着一阵扭曲之后,眼角终于挂上一滴晶莹的泪滴。
这就是爱了吗?
你手里有了你想爱护的东西,有想要爱护的人,因为怕失去,所以就干脆要一起毁灭吗?所以就要干脆一起下地狱吗?
柳千叶倔强地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
但经过一连八天的变本加厉的折磨和虐待,现在的她十分虚弱,连高声呼喊都做不到,更别计划反抗了。
她划着的是火柴,不是火把。
意识渐渐模糊,梦里充斥着柳千寻狞笑的嘴脸和柳爸柳妈冷漠的神情,醒来却正是梦实现的时刻。柳千叶觉得自己快要没有力气分清梦和现实了。
所以,放弃吧。
认命地伸直了身子不再反抗,她心中的月亮已经永远黯淡下去,迎来了永无尽头的黑夜,就这样吧,小白,我们下辈子见。
还有,康三少……她现在不愿去想,她怕自己后悔。
就在柳千叶绝望之际,柳千寻的精力反倒渐渐有了缺口,一连八天的折磨,受害者不仅仅是柳千叶,施暴者柳千寻也耗尽了自己的力气。他开始在晚上沉沉睡去,即便柳千叶移动手脚,铁链相撞发出响亮的金属声音也不能把他叫醒。
柳千叶开始出于本能地摸索这个黑黢黢的地窖。
越是天黑的时候,就越是能看清天上的星光。
最开始她和柳千寻以及柳爸柳妈争吵的时候,柳千寻把她牢牢制服,又关进地窖,将其关进去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不仅仅是她从来没想过的噩梦,也同样出乎柳千寻意料之外。当时他并没有任何计划,只是听从了咆哮的**魔兽的指挥,因此很多地方做得并不完美。
比如柳千叶的衣服,他只把手机拿出来后就一并扔到了地窖里。
而这晚,柳千寻再次睡过去,千叶开始僵硬地探索这片未知的领域。
先是摸到了自己以前的裤子,自己的行李箱,腰带,一系列生活用品外,柳千叶意外摸到了一个小巧的盒子。
她出于本能把它打开了。
是一枚钻戒。
借着地窖盖子上缝隙透过来的光,钻石发出圣洁明亮的光芒,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里显得格外耀眼。
这是……她的婚戒。
她还有一场婚礼没有完成,还有一个海誓山盟没有实现,还有一份弥足珍贵的信任没有弥补。
深夜,手上脚上都缠满笨重的生锈铁链,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味道,柳千叶突然泪流满面。
她对人温柔,但是越容易展示温柔的一面越难真正表达自己的感情,相比起温柔的外表,柳千叶其实很难完全信任他人,很难把自己放心的交出去。
除了白幽紫和赤西这两个真心朋友外,她习惯对人微笑,却不懂真正的温柔,一味袒护自以为最爱自己的亲人,却忽略了近在眼前的感情。
而所谓折磨和虐待,就是一个很好的让她看清现实的一个机会,让她明白自己一直逃避的真心,明白爱为何物,心又为何物,这也是她一直没能意识到的,重要之事。
柳千叶在最深的绝望里,发现了最美的惊喜。
不能输。
柳千叶心里再次燃起一团火,并且不同原来,即便是在漆黑的深夜,她的眼睛却透过微光反射出最坚定的意志。
她要出去。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柳千叶并没有立刻开始进行准备,第一次的老办法不能再用了,而她也不能再落在这只恶魔手里。
她把眼神定在睡梦中的柳千寻身上。
放马过来吧。
接下来的几天,柳千叶不仅改变以往的行事风格,完全去掉了自己强烈的反抗的动作,老老实实地“享受”柳千寻的折磨,甚至在柳千寻折磨她时尽量满足他的**,要服从有服从,要温顺有温顺。
开始柳千寻还有些疑惑,但一连几天的精力缺失让他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张牙舞爪的小狮子终于化身温顺乖巧的小猫,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吗?
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柳千叶没有立刻开始动手,而是反客为主,一跃开始反手折磨柳千寻。
此“折磨”非彼“折磨”。
柳千寻几乎是立刻就适应了这种感觉,不仅放心地享受着柳千叶身上的变化,而且逐渐忍不住把主导权一点一点交给了柳千叶,后者灵活的运用着自己手上的权力,开始要求柳千寻准备干净的饭食,要求柳千寻寻找更富有刺激的手段。
他对千叶的警惕完全放松了,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温顺的猫宠物吗?
柳千叶就趁着个机会,让他想办法把柳爸柳妈支走。“千寻,你不觉得这个美丽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更好吗?”
她极力展示自己被驯服的一面,内心狠狠压下去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最终成功服了柳千寻。
此后的三天里,柳千叶开始计划自己的第二次逃跑计划。既然柳千寻已经处于的混乱状态,那么如果能引导着他丧失理智,那么自己神不知鬼不觉逃出去都有可能。
她轻轻摩挲着左手中藏着的钻戒,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如果不是因为这枚戒指……她很可能也陷入了和柳千寻类似的状态。
柳千叶开始帮助柳千寻研发出新的“游戏手段”,这在给自己又增加了一份信任的同时,柳千寻手上的主导权已经完完全全交了出去。
她知道,到时候了。
又是一个夜晚,柳千叶趁着柳千寻正在晚睡,抱起铁索悄悄向他走过去。白天她故意十分卖力,把柳千寻的体力消耗了个干干净净。
“当啷。”一串铁索从身上掉下来,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柳千叶紧张的看着面前没有任何反应的柳千寻,放心地把他翻过身去。
第一次试验,安全。
她从柳千寻身下拿到了钥匙,然后又悄声把柳千寻翻了回去。接着她走到一旁,迅速的把手上脚上的铁锁都打开了。
柳千寻还在熟睡,他梦中还是那个他自以为可以靠暴力永远掌控的女孩子,但就在今晚,这个女孩子再一次向他发起了反抗。
柳千叶走到地窖口下,拿出一根棍子插进缝隙里。试了好几下,地窖的盖子依然很紧,一次不成功就会发出很大的声响,她一边回头查看熟睡中的柳千寻,一边用力顶着铁盖。
心里既紧张又害怕,没一会儿额头就渗出了一层汗水。
突然,柳千寻翻了翻身,正好对着她的方向,吓得柳千叶一个手抖差点就让铁盖落下。
不行不行,按照她这么小心翼翼的用力,铁盖不能打开不,还会因不断的响声把熟睡中的柳千寻吵醒。她闭上眼,深吸口气,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个份儿上,她就只能豁出去了!
全身用力往上一顶,“嘭”地一声铁盖被撬开。紧接着又是好几声掉落在地而引发的哐哐哐的声音,柳千叶浑身一凉,她听见身后传来了响动,她头也不敢回,连滚带爬地翻出了地窖。
熟睡的柳千寻被断断续续的响声惊醒了,刚一睁眼,就看见柳千叶爬出了地窖口,他连忙翻身而起,扫除困意,跟着刘千叶的脚步就追了上去!
这个贱人!她还是想跑!所以之前的顺从都是麻痹他的计谋!他竟然又一次上当了!刘千叶,别让我再抓到你,否则,我一定会打断你的腿!我看你还怎么跑!
柳千叶养了好几天,就为了等待今日。她卯足了劲儿,窜入黑暗的小巷。
烟雨小镇里,没有大路,有的就是这一条条纵横交错,像迷宫一般的青砖小巷。她不断左拐右拐,轻车熟路地跑入一条条深不见底的黑巷。
自从上一次的失败后,她早总结出了一条逃跑路线。她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更不能大呼出声,因为这样,或许引不来救兵,反而引来了恶魔。
她尽可能的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响,柳千寻追逐他所发出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远。
她想,她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可柳千寻一定不会就这样放弃的。慢慢地,她的身后听不到一点声音了,回头去看时,是一条漆黑幽深的小道。没有人影,荒无人烟。
但她并没有放松警惕。柳千寻可能也变聪明了,同她一样,悄然追捕,不发出声音让她判断位置信息。所以……悄悄吞口唾沫,柳千叶来回巡视周围的环境。
这个小镇的道路四通八达。很多小巷都是通的。她可能会在下一个转角就碰到那个恶魔。
脚下顿住,她突然不敢轻举妄动。左转还是右转?哪一条通往天堂,哪一条通向地狱?柳千寻在哪条路上等待她的落网?
前路黑暗未知。她紧张地身体都开始发抖。努力安抚慌乱的心跳,她仔细思考……左拐不远处有一个电话亭。她要去那儿,她要去通知白幽紫。现在这种情况下,除了白幽紫已经没人可以救她了。
在心里默默背了一遍白幽紫的电话号码。好在曾经小白有逼着她背过。哪怕时隔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噩梦,她也没有忘记。
想到这,她不再犹豫,也不再害怕,往左一转,娇小的身影迅速没入无边的黑暗。没跑太久,她看见了记忆中的电话亭,她终于笑了笑,眼中泛起泪花。
跑到电话亭里,拿起电话,颤抖着双手,迅速拨通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然后……
嘟——嘟——
通了!不管再晚,白幽紫也没有关机的习惯!
远方的北京。温度低了很多,白幽紫紧紧裹在被子中,做着温暖的梦,一阵手机的震动声一遍遍在耳边响起。她没睁眼,烦躁地伸出手,在床头胡乱地摸了一通。
几点了啊。怎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给她电话呢……好不容易睁开眸懒懒地看了看墙上的夜光挂钟。
额,三点十五。
靠,这个时候竟然还不是骚扰电话,这个电话一直响了很久很久……突然,白幽紫触电般从床上坐起,睡意扫走一大半,经验告诉她,半夜的来电就是“鬼来电”,一定是有非常非常紧急的事,才会让对方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而且,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连忙转身,一把抓起电话,屏幕上一个陌生的号码正在跳动,她眨了眨眼。怎么回事?不是北京市的号码,不是临海市,甚至也不是东京。
一边怀疑,一边按下接听键,电话刚一接通。她就听见一个久违的熟悉的,能让她掉泪的声音——
“小白……”电话那头的人也梗咽了,话里全是哭腔,她情绪听起来特别激动,有欣喜有害怕,有不安,有急促。
是千叶!当听到柳千叶的声音时,何止是睡意,她觉得自己被注入了兴奋剂。嗖地一下从床上跳起,还没来得及问话,接着就听到——
“救我……救我……”
兴奋的心在一瞬间被水扑灭,紧接着涌上来的是理智,是情感,是不安。
是什么让柳千叶不顾一切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很显然,她遇到了非常恐怖,非常紧急,需要她帮忙的事。
白幽紫大脑飞速运转,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千叶,你别急,你怎么了?现在哪里?”虽然让柳千叶别急,可就连她的手都在颤抖。
“小白,我、我在……啊!”一个凄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然后“啪”地一声响,似乎是电话掉在了地上。白幽紫彻底慌乱了,对着电话大吼,“千叶!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
可是,回应她的是一声声哀嚎。就连的话都听不清了。紧接着,嘟地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冰冷恐怖的忙音,白幽紫大脑一片空白,立即给她拨了回去。可……已经打不通了。
怎么办?报警吗?可是,她怎么报警?报哪儿的警?而且……就以一个这样的电话,等着出警,寻访调查,柳千叶人或许已经出事了。更何况,柳千叶没有第一时间报警,就明报警没有用。就明,此时能够救她的人……她所相信的人,只有她。
对了!
景崇言!他知道柳千叶在哪里!他可以救她!
白幽紫披上外套,跑出房门,径直来到景崇言的卧室。好在,他也没有锁门的习惯,她打开门,急急忙忙地跑到了景崇言床边,跳上床,一边扒着他的被子,一边喊,“言叔叔,救命……言叔叔……”
景崇言被她慌乱的声音惊醒,猛然睁开眼,看见白幽紫慌乱的神情,绯红的眸,再加上这个时间,也把他吓得够呛,连忙从床上坐起,一把抱过她,第一反应是……
“你怎么了?流血了?”小时候的记忆还深深刻在他脑海,挥之不去,“哪里不舒服吗?”
“言叔叔,千叶出事了!你救救她!”她抱着景崇言的胳膊,她很怕,“她在哪儿。你赶紧通知当地警方,让警察去救她!她刚刚给我打电话,她很着急,很害怕,我还听见有人……”她慌慌张张地把柳千叶给她打电话的事转述给景崇言。
越往后听景崇言的情绪就越平静,轻轻地松开了抱着她的手,敛下眸,沉思。
白幽紫了一通,可见景崇言毫无反应,她更慌了,“言叔叔!你干嘛啊,你快打电话啊!”她把自己的手机塞到景崇言手里,催促着。
“小白,你等等。”接过手机,抬眸看着坐在他床上的白幽紫,“你要怎么报警?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柳千叶这个人了。她死了。你让警察去救一个死人吗?”顿了顿,“还是不顾一切惊动当地警方,让康三少的人发现柳千叶所在?”
白幽紫猛然一愣。
对啊,这件事很复杂的。可是……
“她新的身份是什么?她叫什么名字?我们可以救她的,你知道,你能……”
“小白,你真以为我有这么大权利吗?”景崇言伸手压住她的肩,“你放心,如果出了事当地警方一定能知道,不用你操心。”
“等警方知道一切都晚了!”白幽紫是看清了,景崇言不愿帮忙,“你们怎么回事?利用完人,就卸磨杀驴,不管死活了吗?!”
“我们没有。我们给了她新的生活,新的一切。什么都安排好了。总不能负责她的一生吧?今后的路,只有她自己走。”他对白幽紫笑了笑,“回去睡觉。”
“哈?!”白幽紫欲哭无泪,“你现在让我去睡觉?!不行,你不愿意帮我,我自己来!我还有朋友,我有电话号码,我能查出所在地!我自己去找她,我挨家挨户也要找到她!”罢,她一转头就想走。
“如果我没听错。刚刚你……她被人发现了。既然那人知道柳千叶打电话求救,你认为他还会守在原地,等你去找吗?”
!
对啊。
她太着急了。从刚刚的通话来看,柳千叶后来似乎被人抓走了。谁会这么傻,在原地等着柳千叶搬救兵?
“她不会……已经被康三少的人,抓走了吧?”想到这,白幽紫急的快哭了,回头,一把抓住景崇言的手臂,“言叔叔,你知道柳家的联系方式吧?要不你打个电话给千叶的爸爸妈妈确认一下?看看她……”
“我不知道。”可他却,斩钉截铁。
“你一定知道,你和陆任有联系。你了解康三少事件的一切。”可是她也很确定。景崇言曾经还以柳千叶的所在来威胁过她。
“那这样……”景崇言转身从床上站起,披上睡袍,“我们来好好聊一聊。”
白幽紫抬眸,眼中闪过精光。她盯着景崇言……他想干什么。
“我想和你好好聊一聊关于你日记的事。”没想到……
景崇言坐在床对面的沙发里,翘着腿,悠悠地看着她。
“几天前。你应该发现了,我看过你日记。”
“……”白幽紫垂眸。
“我给了你一次机会,让你来找我坦白。可是呢……我等了你这么多天,你的做法是乱写一通。为了混淆我的思考,对吗?”他微微勾唇,一身自信,“小白,我养了你十年。我太了解你了。”那天,他照常来到白幽紫卧室,翻看她的日记本,可没料想从日记本里掉下了一片落叶。
以景崇言对白幽紫的了解,他能不知道白幽紫可以清楚地记得落叶夹在哪一页吗?所以,他只能将计就计,随便把落叶夹杂在一页。白幽紫一定会发现的。而事实是,她确实发现了,还为此做了一个举动。
他也发现了。看见夹在抽屉里的小别针掉了下来。两个人明明心知肚明,却都不找对方当面对质。
为什么?
“小白,你竟然不信任我吗?”顿了顿,“既然不信任我,那么现在去找你信任的人,来帮你。”
“你是在惩罚我吗?”她看着他,狠狠地皱着眉,“言大叔,是你偷看了我的日记,现在却来责怪我?”
景崇言一点不心虚,斜坐在沙发里,懒懒靠着,一手来回拨动着食指上的戒指,挑眉看她,“小白,你觉得现在……适合来追究我看你日记的行为吗?”
“我……”对,哪怕再不高兴,再怎么样,目前柳千叶的事才是最重要的,“我不是不信任你,这只是我的秘密,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言叔叔你不也是吗?我也没逼着你告诉我那些秘密啊!”
“你现在不就正逼着我吗?”他笑了笑,“柳千叶的行踪,就是秘密。于我职责以内,不能的秘密。”
“那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吗!这人命关天啊!”
“这不是我管辖范围。各司其职,有规矩才有方圆,我不能破坏。”
白幽紫看着他那不可撼动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她看懂了,“你就直吧,要怎么做才能帮我。”
“我们交换秘密。”他直言,“你觉得呢?”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日记本上所有的内容。我想让你给我解释一下。”顿了顿,他提醒,“当然,你最好别骗我。”
半夜三点。两人静静相对,一人坐在床上,一人坐在沙发里。白幽紫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她担心柳千叶的安危。
“你能救她?”
“当然。”
“你怎么救她?”
“我们曾在柳千叶身上安装了一个定位芯片,不管她跑到哪儿去,都在掌控之中。”
“哼~”白幽紫笑了笑。刚刚景崇言还各种理由,各种救不了。现在呢……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却要以这样的条件和她交换。
“小白。我担心你。就同每一个家长一样。但是你不愿和我沟通,我没有办法……你明白吗?”
“是嘛。”如果不是那片落叶,如果不是景崇言不小心把落叶掉在了地上,如果不是柳千叶,他们彼此或许还会继续沉默隐瞒下去,各自怀揣心事。
可白幽紫担心,如果了又将引发怎样的连锁反应。会引发一场龙卷风吗?
她慢慢从床上挪到床边,“言叔叔,你确定要我吗?”还用问吗,“你确定知道了以后会为我保密吗?”对于这个,她还是信任景崇言的,“我了之后……我们还能像原来一样吗?”重要的是,“我,还能像原来一样吗?”
景崇言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握住她的手,抬眸看着她,“小白……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连我都不相信,你就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他点了点头,像是在给她勇气,“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嗯?”
白幽紫垂头,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人。
他是景崇言,宠爱了她两生两世的男人。虽然给不了她爱情,可他给她的亲情是毋庸置疑的。
给他了,不会有什么影响吧。而且,她可以挑拣一些,一点,再半真半假,一点。
沉思片刻,她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好。”抬眸,褪去眼中慌张稚嫩的神色,换上一层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成熟内敛。慢慢启唇,她清晰地,“言叔,我不是白幽紫。”顿了顿,再补充,“我不是你想象中的白幽紫。”
景崇言的手指一僵,眉头微皱。
“准确的……我是二十六岁的白幽紫。但我死了,重生回到了十六岁。也就是我自杀的那天。”
景崇言不可置信地抬头盯着她,一双如鹰般犀利的眸来回在她脸上扫视着,仿佛在确认她话的真假,仿佛在确认她还是不是白幽紫。
“所以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在什么时候遇上颜王,我还知道言叔叔你会在三十二岁的时候和周阿姨结婚,我还知道你能成为中国首富,我还知道……”垂眸,她想自己,话语却止住了,她抽了抽手,却没抽动。
景崇言盯了她半响,并没追问下去。而是垂下头,静静地思考。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你……我会和周燏结婚?”日记中许许多多的片段全拼凑到了一起,以及曾经白幽紫的反常举动,比如她怎么对周燏这么了解,比如,她怎么在短时间内成了钢琴高手,再比如……
“你是不是,和赤西摘月结婚了?”醉生梦死的那晚,白幽紫口口声声喊着他老公。举止亲昵又自然。确实像一对熟悉的小夫妻。
景崇言是聪明的。很多白幽紫还没出来的话他都猜到了。
难怪,在不久前她还为了他寻死觅活,还为了他穿上婚纱,扬言只做他的妻子。难怪,他觉得白幽紫和曾经不一样了,难怪……
“是的。我和他结婚了。”她点头。
“你还很爱他,是吗。”是的,醉生梦死已经明了一切。
“是的。我还爱他。”她再次承认。
“他好像……也爱上你了,是吗。”想着赤西曾在他面前的话。心里突然很酸。
“这就是命吧。”
景崇言抬起头,目光闪烁,他苦苦一笑,“命?”命啊。所以,他的命就是在几年后和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了?所以,他的命就是在将来某一天亲手把这个一手带大的女孩送到赤西手中了?
“你是怎么死的?”虽然这一切的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可彷佛只有这一个解释。他信了,深信不疑了。
“我……出了车祸。”她撒谎了。她不能全盘托出。她不能告诉景崇言,她和赤西的纠葛,她也不会告诉景崇言关于赤西的一切,赤西的秘密,她会死守。
然而,这是一个特别狗血的剧情,她也只能在短时间内想到这一个谎言。毕竟,如果生病了,景崇言会问更多。车祸是最好敷衍的理由。
“车祸?”景崇言皱紧眉头,“那赤西呢?”
“我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她感觉,景崇言握住她的手在用力。
接下来,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景崇言从地下起身,他的腿有些麻,头也有点晕。他慢慢走到窗边,当着白幽紫的面打了一个电话。
对方在半夜这个时候都是秒接的。景崇言吩咐了几句,让对方找到柳千叶的所在,然后立即前往,接到柳千叶后第一时间告诉他。
白幽紫的心终于松了下来,她垂着头默默坐在床边。时不时看一眼景崇言。他立在窗前,屋外的路灯映照在他的侧脸,他唇紧闭着,是一个冷冰冰的弧度。他目光深远,似乎在思考什么。
“小白……”慢慢侧过身,看向她,“既然你重生了。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她是回来和赤西摘月再续前缘的吗?
“我不想死。”她,“想着车祸那天,我就害怕。”
景崇言眉宇微动,“你死亡的日期,告诉我。”
白幽紫看着他,其实……她记不清了。那个时候她被服用了药物,头脑不清楚,而且她被囚禁了好久好久,她根本……根本就不知道。但为了不让景崇言怀疑,她了一个大概的时间。
“还记得车祸当天的详细情况吗?从头到尾都告诉我。”
她不想,但害怕被怀疑。当撒了一个谎,她只能编造更多的谎去圆。于是,装作平复心情,装作回忆当天,她在脑中编造了一个自以为非常圆润的谎言。慢慢地,告诉了景崇言。
景崇言默默听着,深深记在脑海。
他们聊了好久,他们从来没有过这么长时间的促膝长谈。直到天都蒙蒙亮,玻璃上凝结了一层水雾。景崇言才让她回房休息,临走时,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小白……这一世,你是不是还想和他结婚?”
“是的。”回答很肯定,“我爱他。”
景崇言突然觉得头很疼,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你先回去休息,柳千叶那边有任何情况,我都会来通知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白幽紫一脸担忧,水亮的眼,可怜巴巴地瞪着他,“可是,我不放心,你手下怎么还不给你打电话啊?你再打过去催一催好不好?”
景崇言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你再不去睡觉,我就不管了。”虽然是威胁,可话语及其温柔。既然他知道白幽紫的秘密了,曾经很多很多的心结他都打开了。
白幽紫不是他想象中的白幽紫,但仍然还是他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孩。这一点,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改变。哪怕她现在的年龄其实和他一样了。但在他眼里,他永远是那个尿了床还巴在他身上的女孩。
“言叔叔,我真的睡不着。”那样的心思,不是只有景崇言一人才有。其实在白幽紫心底也一样,不论她是多少岁的白幽紫,不论她是怎么来的白幽紫,景崇言依然是她可以放心依靠的亲人。
“听话。”拉着白幽紫躺在床上,给她盖好羽绒被,他轻轻坐在床边,看着她。
当白幽紫躺在床上,闻着这熟悉的味道时才发现,她是躺在景崇言床上的。已经很多年了,自从她长大以后,就再也没睡过他的床。
小时候的她怕黑怕鬼,但只要闻到这个味道就让她心安。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是一样。没躺下一会儿,睡意袭来。在闭上眼的前一秒,她还看见景崇言正对着她浅笑。
这是一种极其温柔的笑容。在上一世,她从没见过的。
随着白幽紫的眸慢慢阖下,景崇言嘴角的笑容也消散了。了这么多,聊了这么久,敏感又聪明的他,早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白幽紫的日记里最多出现的一个名字是赤西,而在刚刚的聊天中,这个人的名字竟然出奇的少。如果不是他问,她或许还不会。
日记本里所有的事几乎都是围绕赤西而开展的。可白幽紫刚刚的话中,并没有。
很明显,她在隐瞒什么。
为赤西隐瞒。
这种感觉有点像庇护,她竟然在他的面前为了另一个男人隐瞒撒谎。眼下这个女孩……果然已经不是他的了。
眉头皱得很紧,他伸手轻轻摸着她可爱的脸蛋。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的睡颜,直到天大亮。莫平美来叫他起床吃早餐。
他打开门回应了一下,眼尖的莫平美一眼看到他的床上似乎躺了人,不自觉往里一挤,景崇言竟然还没有阻挡。让她看见了白幽紫。
“小白怎么在你这儿睡?!”她突然惊呼一声,不可思议地盯着景崇言。
而他,表情淡淡,甚至有些不耐,“怎么了?她小时候也和我一起睡。”
“可是她不小了!她怎么可以……”话还没完,她触碰到景崇言的眼神时,突然意识到自己话多了,立即收拾掉一脸大惊小怪的神情,笑了笑,话锋一转,“没,我就是……小白也是的,这么大个孩子了,还要让你陪她……”
“不行吗?”谁知景崇言头一偏,神情更严肃了。
莫平美立马陪笑,“没、没,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那个,待会儿叫她下来吃早餐。”
“嗯,你先下去吧。”然后一转身,随手关上门。留下一脸错愕又阴沉的莫平美。
十八岁的白幽紫,和二十八岁的景崇言睡在一起,这样的事……任何人听到都会想入非非。不管他景崇言是不是从小把她带到大的男人。
这可是天大的新闻,她觉得她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景崇言的爸爸。但是……景家现在做主的人是景崇言,如果他爸爸知道了找他的麻烦,景崇言第一时间就能猜到是她告的状。如此一来,她不就倒了大霉了吗?
所以,这件事……她不仅不能告状,还得帮他们严防死守。可是……
她盯着眼前紧闭的房门,总觉得刚刚看到的一切不太现实。景崇言不是如此随便又伤风化的男人,要知道她妹妹莫平薇为了能上他的床花了多大的心思,她差点都要以为景崇言是同性恋了。
不行,好不容易发现了这么重要的事,她必须要做点什么……
------题外话------
是不是发现我更得越来越早了。嘿嘿,我正在努力,把时间调回早上!指日可待…。
今天又木有赤西,但明天会有。
这一章都景粑粑在表现了,不造你们满意不
(战场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