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城逸睁开双眼,看了看外面昏暗的天空。
他起身穿好衣服,拿起“天启”,推开房门。
下楼后他径直走向了房后的一个小花园。那里面有一间小小的房子。
“早上好啊。”他进门。
里面的凳子上坐着一个睡眼惺忪的长发青年,他看见陆城逸,起身朝他打招呼:“老大,怎么想起来我这了?”
“回来了就要到处看看嘛。”陆城逸微笑,“话说回来你还是一样没精打采的呢。”
长发青年名叫迪斯,持有塔罗牌中的“死神”,是这个墓园的管理者。
“老是熬夜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迪斯耸耸肩,“如果我说我现在很精神你相信吗。”
“我什么时候不信任你们了。”陆城逸大笑。
“是来看昨天刚来的两位吧。”迪斯眯眼,“都是好姑娘,只能说可惜了。”
陆城逸沉默下来,点了点头。
“在外面,最靠近花圃的地方。”迪斯指着外面。
陆城逸转身出去。
“老大,你更需要好好休息啊。”迪斯望着他的背影,回想起他布满血丝的双眼。
陆城逸离开迪斯的房间后又在墓园里转了几圈,看着往日战友们的墓碑,支离破碎的记忆不断苏醒。
他似乎有意地放慢脚步,但这地方就这么大,最后还是不可避免的来到了漱樱和小悠的墓前。
“对不起。”他低下头看着两个天启金属制的墓碑,其中一个上面写着李悠岚,另一个是漱樱。
此刻所有的言语都太过单薄,两个正值一生中最好年纪的女孩,却因为这些该死的事情而失去了生命。
偏偏她们都是直接或间接死在陆城逸手上。
她们这么年轻,还有许多事情没有体验过,比如和另一个人相爱,还有陆城逸承诺过的,当他们驱散黑暗时重新降临世界的阳光。
他再次使用能力,双手之中缓缓形成两朵天启金属制造的花。
两朵花都十分逼真,只是缺少了真正的花朵的娇艳,闪烁着金属的冷光。
陆城逸又从旁边的花圃里摘了两朵真正的花,那是他很久以前费尽心思才找到的,世界上仅存的几朵花,经过精心培育才有了这个小花圃。
他弯下腰,把花放在她们的墓前,深深鞠躬。然后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等着,我会带着卡欧斯的尸体回来祭奠你们。”
教皇的房间内,他正趴在桌子上发呆,一个漂亮的女人走到他的身后轻轻拍了一下他。
女人脸上带着一副黑色半框眼镜,长及后背的发丝披散着,看得出精心打理过。她的身上有种古典美人的气质,只是眼里却有着似乎见惯生离死别般的冷漠。穿着研究员的白大褂,里面是一身黑色的西服裙。
“你怎么来了。”教皇直起身,抓住她的手。
“听说他已经开始复苏了。”女人抚摸着他的脸庞,年轻时他也算是个美男子,但现在他的面容已经慢慢被岁月改变,眉间因为常年紧皱而形成了深深的川字纹。
“是阿宅告诉你的吧。”教皇低头看着女人无名指上的戒指,他的左手无名指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那小子瞒不住我的。”女人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这个女人就是“塔罗”中三位核心研究员之一,持有的牌面是“女教皇”,同时也是教皇的妻子。
“魔术师”翟南,“教皇”马特尔●赛恩斯,“女教皇”何依。这三个人带领着自己的研究团队一直隐藏在幕后,为“塔罗”的战斗人员提供各方面的科技支持。
“马特尔,我们错了,逸是不可能被束缚的,他生来就是为颠覆世界,仅仅靠简单的枷锁已经无法阻止他了。”何依和教皇一起坐下。
“我从来没有打算过阻止他,我只是想让他慢一点,那个时候我就一直感到不安。可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后果。”教皇语气中有些许后悔,“真的追究起来的话……或许两年前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我们。”
“他以前说过,他自己是一个怪物,要破坏一切自己眼中无意义的东西。他的结局已经无法更改,要么伫立于世界顶端咆哮,要么被人杀死践踏在脚下。”何依望着窗外,想起以前那个桀骜狂妄不可一世的陆城逸。那时的他勇猛无比,每次战斗都一个人冲在最前方,把手中的“天启”和自己染成血红色。他看起来是那么强大,那么孤独,却疯狂得让人不寒而栗。
“也正是如此我才会感到不安。”教皇声音低沉,“那时候他太疯狂,也太危险了。总有一天会出事的。可是他不能倒下,他的背后有太多太多人,背负了太多太多事,如果他倒下了,我们的未来会再次被黑暗笼罩。”
“说是什么怪物,可我一直觉得他像个暴君。”
“但如果这个暴君能够推翻这些该死的家伙,开创新世界和新秩序的话,也会有数不清的人为他效忠甚至牺牲啊。”
“那么现在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还有什么办法,现在的局势已经逐步脱离我们的控制了,难道你真的想让它完全失控吗。”
“可是现在……”何依有些担忧。
“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用做。”教皇起身拉开窗帘,“我们只需要等待,等待我们的怪物皇帝归来,审判所有僭越的逆臣。”
窗外能看到“爪”地区的大部分街道,今天所有街道都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小混混在巡逻。按照陆城逸的意思,他们昨晚已经疏散了所有无关群众并封锁街道。
陆城逸此刻正在某条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手中拿着“天启”,刀早已出鞘,刀鞘挂在他的腰间,刀身上染着刺眼的血红。
一路过来,他都是见人就砍,反正这些都是卡欧斯的手下,在他眼中死不足惜。就在今天,他仿佛真正的变回了那个冷酷无情,视生命如蝼蚁的六号。
远处有两个人发现了他,他却比他们更快,瞬间冲向两人将他们割喉。仔细一看有一个家伙身上居然还有一瓶酒。
陆城逸拿起酒瓶端详,然后就地坐下,打开瓶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烟,点燃一支,顺便喝起酒来。
一瓶酒喝完,他抬头看了看,高举“天启”对着天空,再次点着一支烟,朝“爪”地区的中心区走去。
中心区是富人们和小首领们的聚集地,当然也有大量的打手保镖。
他来到中心区的一个十字路口,发现大约上百人集中在此,看来是在这里等他的。
“你们中心区的大部分人手都在这里了是吧。”陆城逸微笑,“真是太好了,省的我到处跑。”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风衣,把天启收入鞘中,从口袋了里取出自己的牌,“世界”。向四周展示,让所有人看清楚。
“鄙人陆城逸,‘塔罗’的首领,‘世界’。在此正式宣告各位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