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无殇与木灵儿收拾一番后,筱道便将二人送出了天池,二人睁眼之时,便发现自己已在一处幽林。
“这是哪?”
无殇并未回话,只是轻摇头,而后便是抬头而望,本是骄阳熠熠,生气之密林,怎会如此安静,连一声虫鸟细语亦不曾。
“这林子,静谧得出奇。”
木灵儿抬眸一看,只见无殇疑惑的神情观望四周,她心下一喜,随后拂开白袖,双手环于胸前,指尖缓缓张开,有如一朵洁白无瑕的海棠徐徐张开花瓣,更似一只欲要漫舞起飞的蝴蝶,待它十指绽开,双手划过白裙萦袖,三千落发亦跟着她的旋转而飘荡而起。
无殇顿时一愣,颤着双眸看着眼前翩翩起舞的人儿,瞬时便被她优美的舞姿吸引,一时移不开眼,不自意地,唇角便露出令人痴迷的弧度,华萦春袖,窈窕佳人,一舞繁华顾眸似倾城,好美。
一时莺歌四起,本是静谧的绿林瞬时一片喧闹,只见木灵儿一袭白纱之裙已被五颜六色,斑斓绚丽的蝴蝶包围,随着她一同翩翩起舞,更有一群青雀灵鸟于其周围啼声欢叫。
片刻,待她收回漫夭柔舞,四处的蝴蝶亦都散去,只见她陶乐一笑,而后走至无殇身前,“无殇哥哥,好看吗?”
“好看。”
眼前此景,无殇忽即想起于无冥山时,她亦是如此为他舞灵,在那时,他的寒心已然悄悄为她悸动,若是换了别的男子,是不是也会
如此倾世佳人,谁会不心动?
只见他轻握起木灵儿袖下之手,眸含星光浅笑道,“灵儿,此后,你可不能于别的男子面前舞灵。”
听此,木灵儿先是一愣,而后更是含羞一笑,“无殇哥哥只为灵儿抚琴,灵儿亦只为你一人舞灵。”
无殇扬唇而笑,得此回复,心下早已欢跃万分,情已至此,刚想俯下身来亲泽一番眼前之人,正于此时,一只黑雀正于密林飞过,欲要离去。
只见他忽即抬眸,心下一惊,而后猛然挥袖,一束蓝光飞至上空,只听得一声乌雀啼语,随后化为一团煞气散去。
无殇速即蹙眉侧身而看,更是紧拉着身边之人,而后一手运灵快速向一处魅影打去,蓝光所致之处,黑影速即化为缕缕轻烟散去。
“出来!”
只是话音刚落,只见四方一阵箭雨射来,无殇寒眸一蹙,随即搂紧木灵儿轻跃而起,避开如数的剑雨,二人于空中旋转一圈后,便缓缓站落下地。
无殇抚过木灵儿腰肢,待她站稳后,才松开双手拂袖运灵,一阵蓝光从内而外震开,随着一震蓝浪,铁面使者的符隐术皆被无殇所破。
此时正有十余名黑衣使者正躲隐于树后,有的正攀附于树上,更有一众人拔剑站于地上,将二人团团包围,木灵儿见此不禁一愣,怪不得此林如此静谧,原来早已有人潜伏于此,林间才无鸟语之声。
正当木灵儿还在失神之时,便听得身旁之人低沉之音传来。
“站我身后。”
只见无殇将木灵儿挡于身后,而后便是一双寒目凝视着眼前黑衣之人,冰冷话语从唇角吐出,“郁狐倚风派你们来的?”
铁面使者皆是并未回话,只见树上一人微使眼色,而后众人便是一拥而上,无殇速即拂袖拿出白玉古琴,对着跃身上前的黑影愤然挥指,蓝光豁然震开,掀起一片尘土,连他脚下的翩翩裙袂亦被轻吹而起。
铁面使者被此蓝光震退,随着一阵惨叫,便轰然摔至地上,此时攀附于树上的几余名使者双手幻化着煞气向无殇后背打去。
木灵儿看着袭来的煞气,一时心惊,容不得她多想,瞬时双手运灵替无殇挡下煞气,只是她如今灵力并未恢复如初,灵力甚微,如此贸然上前一挡,只被重重煞气震退。
“灵儿!”
无殇顿时心惊,速即转身接过木灵儿,更是怒目侧视着攀附于树上的黑衣使者,将木灵儿扶稳后,无殇瞬时移身于树上,一掌将出手暗算的铁面使者重重打落,拂袖之际,一阵亦将其余之人猛然打下。
而后,只见他速即移身至地面,一把掐紧使者脖子,一双寒厉如霜的冷眸紧紧盯着手中之人。
“说,宋延之他们在何处?”
只见使者扬起一抹宁死不屈的冷笑,待笑颜褪去后,那淡色的嘴角忽即一抹黑血流出,与此同时,本摔于地上的其余黑衣使者亦骤然化为黑烟离去。
“你!”
看着手中之人瘪气闭眼,无殇愣然收回双手,郁狐倚风心狠手辣,却未想到这手下的使者对他却是衷心耿耿。
无殇并未多看一眼,随后速即转身,只见木灵儿此时已在恍荡着身子,随后便是闭眼倾身倒下。
“灵儿!”
一阵蓝光闪过,无殇速即移身至木灵儿身旁,将晕倒之人搂进怀中,而后抬起二指向她脖子探去,二指一触及她白皙的脖子上,便有一阵寒气渗出。
无殇此时惊愕无比,这冰凉之气,根本不是寒疾!
无殇垂眸疑虑地看着怀中之人,并拉起她垂下的双手,轻握过她手腕,静探着灵脉,果然,她体内冰凉之气并非寒疾所致,而是灵力大为耗损之兆,方才强行施灵为他挡下煞气,如今才会虚弱至此。
无殇速即将晕倒之人抱起,抬步离去,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落脚之地,而后再替灵儿疗养静气。
夜里,龙岩门。
龙岩门大殿内,烛光闪烁摇曳,将郁狐倚风半眯着的眼尾一一映上火红,只见他拂襟坐于一把座椅上,一条浮雕的金龙为其背,盘旋而飞,一张龙头延伸至把椅上,长相极凶,而隐藏于龙头内,便是一把利光白银软剑,更有一双金光色利爪攀附在把手上,刚好托起了郁狐倚风安垂的手。
如此龙像,在龙岩门,便是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地位,郁狐倚风一副安然应得的模样坐于椅上,似享受,似渴望,更似一切都应理所当然,他便像那攀附的金龙,那令人寒颤暗含饥渴的兽目,张狂而肆虐,似要势必将眼前猎物一口吞并入肚。
听着回来的使者俯身回禀着于幽林遇见无殇之事,郁狐倚风半眯着的双眼终于微微开启,良久,才淡开薄唇。
“千尘,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