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季颜胀红的脸色,仙儿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扯住费司爵,“听着,现实总归是现实,你要嘛学着接受,要嘛自暴自弃!除了她,没人会心疼你,如果,你想让她不安心,你就继续下去!”
费司爵怔怔的跌坐在地上,“不,她没死……我不相信……我听到了,她在叫我,她要我去救她……”
看着他痛苦的神情,季颜轻咳几声,然后,走过去,搭上他的肩,“爵,哪怕现在是用我这条命交换,只要能把她换回来,我也绝没有二话。可是……”
费司爵慢慢阖上眸,倏然一声怒吼,“小蓝——”
吼声响彻天际。
千魁宫。
房间漆黑的一片,黎雪推门走进去,这唯一的一束光亮,令里面的男人下意识的眯起了眸子。
“烈,吃点东西吧。”将手中托盘放到桌上,黎雪开了灯。
与想像中不同,屋内居然十分整洁。
“找到了吗?”
他突然开口。
黎雪的目光游离片刻,回头,笑了笑,“找到了,费司爵已经带着她回国了呢。”
紧锁住她的视线,充满压迫感。
黎雪赶紧垂下头,“烈,你先吃点东西好了。”
“你不擅长说谎。”他静静的说,然后起身,走到桌前。
“烈……”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真的吃了,黎雪激动的走过去,“烈,你还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不用了。”他很安静,安静得有点超乎情理。
简单吃过后,他放下刀叉,擦拭下嘴角,抬眸,“帮我约见那位医生。”
“呃,烈……”
“我要动手术。”
@@@**********************************************************@@@
一年后。
费氏国际。
“该死!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
总裁办公室里,又传出暴躁的低吼声。
“呃,我马上去改!”
部门经理退出办公室,抹抹额上冷汗,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离开了。
宋文皱了皱门,推门进去,“老板,”
里面的男人抬起头,神情阴冷,似刀的目光扫过他,“河西那块地谈得怎么样了?”
宋文心头一紧,硬着头皮说,“对方还没有松口,看样子,是想抬价。”
“你呢?”费司爵倚靠在椅背上,睨紧眸,“你就任他们鱼肉,连点办法都没有?”
“我……”宋文咽了咽口水,“我已经很努力的在谈了……”
“努力?”费司爵冷冷一笑,“努力是蠢材才会做的事!做生意,需要的是这里!”他指了指自己头,冷声,“把那边的资料交给我!我亲自跟他们谈!”
“哦,”宋文垂头丧气的出了办公室。
自从摩诃国回来后,这一年间,老板就像变了一个人,冷酷,暴躁,没日没夜的工作,俨然成了工作狂。不仅将费氏的版图扩张,更替圣安集团的利润率增长了近十个点!
他心理清楚得很,老板这是让自己拼命的忙起来,只有这样才能忘记夏小姐。
“怎么了?”
对面,一道温和的声音问道。
看到来人就像看到了救星,宋文马上松了一口气,“哎呀,简小姐,你来了就好了。”
面对这张与夏蓝有着近九成相似的脸,宋文不得不感叹,一定是老天爷可怜老板,才会派天使一样的简落来到他身边。
说起来,事也凑巧。
这位简落是半年前进入公司的,那时,只是一个小小的职员。却在一次偶然的内部聚会上被费司爵发现。从此以后,她就一下子成了他的贴身秘书。除了长相外,她的气质,说话方式,待人接物等等,全都跟夏蓝像个了厉害。
费司爵曾经派人暗中调查过,她的身份背景都很简单,跟夏蓝一点关系都扯不上。渐渐,他接近了现实,她不是夏蓝,她只是一个叫简落的,跟夏蓝长得很像的女人。
“呵呵,总裁又发脾气了吧。”简落娇笑了一声。
宋文无奈的说,“从早上到现在,骂走了三个部门经理。”
拍拍他的肩,她微笑,“我去看看。”
敲敲门,她从容的推门进去,“总裁。”
阴沉的面容,在看到她后,竟然慢慢收敛。
将手中的文件递到桌上,简落仔细的汇报,“华氏企业的合约已经到期了,他们还想跟我们续约,但我分析过他们近半年来的财务收支……”
听着她悦耳的声音,望着那张跟夏蓝像得厉害的脸,所有的不安,所有的焦躁,竟在这一刻,奇迹般的安抚下来。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望着她。时光倒转,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前——他没有失去她的那段日子。
“总裁?总裁?”
简落小心翼翼的唤了声。
发现自己又盯着她失神了,费司爵忙别开目光,嘴角不自然的翘起,“好,就按你说的做吧。”
“既然总裁没有意见,那我们下半年的物流合作公司就选择太仓集团了。”
“嗯。”
汇报过工作后,简落又习惯性的整理凌乱的办公桌。费司爵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给我泡杯咖啡。”
“好的,”
时间不大,她就轻轻放上一杯茶,低声说,“以后,不要喝咖啡了,多喝点茶有益健康。”
费司爵身子一震,看了看那杯茶,然后淡淡应了一声。
“总裁,我出去了,有事您再叫我。”
做好这一切后,简落又退出办公室。
门关上的刹那,费司爵抬起了头,若有所思的望着她消失的方向。
瞳眸微微阖了上,放下笔,头倚在靠背上。
“小蓝……”痛苦的喃声,不经意的溜出唇间。心底刚刚痛得麻木的伤口,又被自己给撕开了。
整整一年,最难过也是痛苦的时候,就是念出她名字的瞬间。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仍是那样的清晰,不曾减轻。
半晌,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小型的电子装置,打开后,漆黑的屏幕只出现了一条银色直线,始终也没有出现红色光点。
他苦笑了下,似在嘲笑自己的自欺欺人。
她腕上的追踪器,也应该早就石沉大海了,他到底在期盼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