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想把我在火车上的事情告诉老闯,只是我不知道从哪里有一种感觉,老闯他不会告诉我真相,我觉得他在敷衍我。我们法警偶尔也会参与审讯,我知道像老闯这一类人,如果你问他,他不想告诉你,即使你把枪架在他的脑袋上,他也不会说。其实最主要的是我还畏惧他的身份,阴间执法者即使现在管不了我,可是早晚有一天我还是归他管啊。所以更多的东西看样子还是要我自己去寻找答案。
辞别了老闯,我一个人走在医院的马路上,这时候天才刚刚黑。医院的路灯还没有及时的亮起来。神经科离人民医院的主楼还有一段距离,而且神经科还有另外一道铁门锁着。我想这是不是因为神经科的确是住着一群不同寻常的人。这时候晚风吹着两旁不太茂密的灌木,里面发出一阵沙沙的声音,那声音里突然传出一声尖叫,我本来就走的缓慢的脚步这时候再也无法向前挪动半分。
“什么东西?”我对那灌木丛里喊。那声音突然就消失了,连风都暂时禁止了。我感觉那灌木丛里好像有双眼睛在看我,盯的我毛骨悚然。我也盯着那灌木丛,过了几分钟,我心想可笑。老子是见过鬼也见过怪的人,管你什么东西,我还会怕你不成。想着我上前用脚踢了一下那灌木丛,又是一声尖叫,像婴儿哭的声音,几乎划破这傍晚医院的宁静天空。
“操,原来是一只猫啊。”那只黑色的小猫被我吓我弓起脊背竖起了毛,做出要攻击我的姿势。我还没被猫咬过,听说咬了还得去打狂犬疫苗,我就是属于那种刀子都不怕却怕针的人。想想此时我面对的就跟第一次见小茄儿时那小黄小黑要攻击我的情景差不多。只是我对猫的恐惧远远比狗的要大的多。就单单是那猫的眼睛我就受不了,就跟那恐怖小说里描写的一样,闪着寒光。
那只小猫警惕的看着我,我俩对峙了许久。“李元,你站这干嘛?”
我回头一看,正是小茄儿。我哭笑不得,心想这丫头怎么神出鬼没的,不会又是来喂猫的吧?她果然带了点剩菜剩饭从灌木后面拿了个饭盆出来。对那小猫说,“来,吃吧。”小猫看了她一眼,顺从的去闻了闻那饭菜,自顾自的享受起来。
“那啥,小茄子,你这怎么跟医院的猫猫狗狗都有关系啊?难道你打算开动物园?”我急于缓解我刚刚的惊恐,半开玩笑的问小茄儿。
“这个刚认识的。你来找我?”
我本来还真是要去找她的,想不到又这样巧遇了。我只能说我不愿意相信巧合了,太多的巧合看起来就不像是巧合。“走,去吃饭吧。”我拉着小茄儿就去上次我们去过的拉面馆。和老闯斗智了半天,我那脑细胞早就死了几万个了,我不爽他那表情还不能写在脸上,只能是憋出了一身内伤。现在只想化郁闷为食欲。
好在这家拉面馆地方比较隐蔽,没什么人,正好可以让我问一些小茄儿的问题。可是我还没开始问,小茄儿一直用眼神示意我去看旁边坐着的人。刚刚进门没有注意,只知道旁边一桌有人,具体长什么样还真没注意。我假装去倒水,趁机瞄了一眼那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也就四十来岁,没有什么特别。我不解的看小茄儿,希望她能再指点一下。
这时候我看她把眼神挪到了那男人的手上,我定睛一看,那指甲里,全是黑乎乎的不知道的东西。而且还留的跟要练九阴白骨爪一样,也不知道多久没剪过了。我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顿时一阵恶心。
我几乎立马意识到我又被这小茄儿恶整了,我本来还饿的难受,现在是一点食欲也没有。正好小茄儿也吃过了,也就是因为她吃过了,才故意这么整我。于是我也只能摇头小声对她说:“算你狠了,我们出去走走吧。”她是没心没肺一脸得逞的笑,本来想找小茄儿解解我的郁闷,但是我看到她时才明白,我这又是自找郁闷来了。
“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吗?”这就是小茄儿特色,她总是以问句来开始。其实不知道有没有人跟我一个感受,这种女孩会让人觉得很累。但是好在她长得还比较养眼,靠这颜值我想绝大多数男人都不会拒绝的太早。
我尬尴的笑了笑,其实这次我也算是来找她吧。毕竟年前她还给我带了一些土特产,更何况她还是是我上司的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何况老杨的确对我是不错的。她看我点头,刚刚一直阴沉的脸色总算多了些笑意。我也松了一口气,“对了,你还记得上次你送药的那个11床吗?”
“记得啊,不就你那好朋友老赵住进神经科的那次嘛。11床怎么了?”她问我。我心里庆幸还好老赵今天没来,否则就这一句话,他们两个冤家怕是又要吵起来。
“那个病人为什么能一个人住一个病房?”虽然心里还觉得怀疑老闯有点罪恶感,可是我如果不搞清楚,自己同样会觉得不安。从这个角度看,无论怀疑跟求证这个负罪感都是要背的。那我还不如成全了自己的好奇心。
“一般这种情况要么就是他病的比较严重,要么就是他特别有钱。”小茄儿瞄了我一眼。我心想这两个原因还真的都有可能。还没等我细细琢磨这老闯作为人时真正的身份,作为回应和小茄儿的语言风格,她问我:“怎么?你认识他?”
“不是,就是觉得他有些奇怪。”这么说是因为我觉得小茄儿也未必知道。何况问她问题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折磨。我最后总有一种被她审问的感觉,不知道她这样的姑娘是因为过于幼稚还是仅仅对我有好感才这样穷追不舍。或者是她那干法警的老爸把职业病遗传给了她。总之跟她在一起我总有种莫名其妙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