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过了几日,上面果然收到了我跟赵小河不依法执行任务,与被告人一起拒绝归还原告房屋的投诉。
老杨拍着桌子说:“小李,小赵啊,这样的投诉我们法院可是很少收到的啊。我们是执法人员,无论做什么那都是要依法办事,不能徇私情。”
赵小河扭捏着身子,也是满肚子的埋怨,可是老杨根本没给他说话的几乎。把我们执法人员的应该遵守的八大纪律九项原则一遍又一遍的说,恨不得让我跟赵小河能现场背给他听才得罢休。
“哎,老杨。”
“杨师傅。”
我跟赵小河异口同声的打断了还在喋喋不休的老杨。看赵小河脸憋的通红,我也就不抢他的话头了,他看了一下我,知道我让他先说,顿时就像黄河开了闸。
“老杨,这张大的家里那是养了一屋子的蛇。我跟小李也不是那张村的人,那蛇要是都出来咬我和小李,我跟小李小命那是早就交代了。还有那张大,他那烟杆子里藏了一条小青,那天那直直的就差点咬到我的命根子。”
说到这,他下意识的摸了下裤裆,老杨见此情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赵小河好不容易抢到话头,哪能罢休,接着说:“还有那张小,也不是好东西,还请了个什么方外人士,想要来强的。对我们也不客气。还有,那屋子里没准还有比蛇更可怕的东西,那天我可是见着的。”
老杨问:“什么东西?”
“你问问小李,那屋里突然就想腾云驾雾一样的出现个人影,还好高好大,整个屋子都是雾气。突然全部又都消失了。”赵小河差点把雾气说成了毒气,我猜他那个时候没准也是闭气的。
“还有呢?”老杨又问。
“还有啊,还有就是我还没看到那满屋子的蛇,但是那满屋子的蛇腥味还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像在我身边爬一样。哎,老杨,你也去那屋子看看,没准能吓的屁滚尿流。”这赵小河已经说的是忘乎所以了,说着说着就跟老杨开起了玩笑来。
看老杨脸色已经是不好看,我赶紧打断了赵小河,“不是,那个杨师傅,他那意思就是说当时那情况,真的感觉有很多蛇在周围。”
说完我跟赵小河都不敢说话,盯着老杨,等待他的发怒。
“哎。”过了有半只烟的功夫,只见老杨从座位上站起来,就径直朝他的小佛像走去。点了根香,拜了拜,嘴里对我们说:“走吧,走吧。”
我跟赵小河像得到了****令,立马解散逃跑。
赵小河说:“你知道老杨为什么要叫我们走吗?那是他被我说的情况吓到了。”
我说:“狗屁,那是他那香点完了,他要点香去了,没空搭理我们。”其实我知道老杨不是真心责怪我和赵小河,他也是上面下来的压力,走个过场罢了,他也是这A市的人,哪能不知道张大家的情况。可是当这法律和道德背道而驰时,我们也无能为力。
这个晚上我跟赵小河在宿舍无聊的抽烟,闲说了一会儿老杨的坏话。赵小河突然心血来潮似的说:“那啥,小李啊,你把那赵小溪弄出来,也让我见见。”
自从我知道只要和我身体接触的人也能见鬼时,我也的确有此想法。可是赵小河一直是很忌讳这些东西的,他不说,我也不能强迫他看啊,毕竟见鬼这个事也是没多大好处的。
等别的宿舍的灯基本都关上以后,我们拉上窗帘,关了灯,我撑开那把伞。赵小溪的身影出现在伞下,她每次的出现都像是个仙女下凡一样,先背对着我们,再慢慢的转身。我心想这******真是吊胃口啊。赵小河的手搭在我的手上,微微有些触动。
说来也怪,在黑暗里人的五官是看不清楚的,但是鬼却能看的比白天还要清楚。这没有任何光源的情形下,我看不清赵小河的脸,却连赵小溪右眼角下有颗菜籽粒大的痣都能看得清楚。我之所以关注了这颗痣,是因为我的妈妈也在相同的位置有颗那样的痣,连形状都很相似。
“哎呀,这妹子长的真标准。”赵小河这一声真是猝不及防。
赵小溪随即发出“咯咯咯咯”的笑声,我认识她以来,这次她才是真的笑了。
“我说小溪,你也太不矜持了吧,人家夸你好看,你就笑成这样。”
她对我翻了一下白眼说:“你懂什么,哪有女孩子不愿意听别人夸自己漂亮的啊。做鬼也一样。”
赵小河傻愣在一边,看我跟赵小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直呵呵的笑。我心想这没出息的赵小河,一见美女就忘了北了,真是丢人。
“长这么漂亮,怎么吓得了那张小,我就说小李子你这个计没用好。”赵小河又不失时机的拍马屁。可是这个马屁却拍到了马蹄子上了。赵小溪马上就一本正经起来,她眉头微挑着说:“张大爷爷那事怎么样了?”
我忙接道:“那张小把我跟老赵都告了,这下这个事有点难办,从法律上这个房子的确是归张小所有。”
“哎,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张大爷爷的命比我还要苦。我已经解脱了,他熬了这么多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赵小溪轻叹一声说。接下来我转述的是赵小溪说的关于那张大的身世。
张村一直有个传统,就是养家蛇,传说张家的最早的一代族长和蛇幻化的女子曾有一段情,这女子成仙后说会守护这张家的子子孙孙。从那以后,但凡是有蛇进家门,张家人都要养着,以保家宅平安,这个传统也保持了几百年。那些蛇也像遵守着程诺一样,从不咬张家的人。张家的族长就是养家蛇最多的人家。
张村的上一任族长就是那张小的亲生父亲,这个村子因为一直比较隐蔽,所以也比较落后,还保持着解放前的旧风俗。张小的父亲娶的第一任老婆也是本村的一家富户,虽然也姓张,但是族谱上血缘已经离的很远了。哪知结婚了几年都没有怀孕的消息,在那刚解放的年代,不生孩子的妇女地位可想而知。又是这样落后的村子。
但是那时候张小的父亲还是很爱他的老婆的,所以也一直没有休妻再娶的意思。有一次,张小的父亲去外乡办事,出去有一个月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就得知了他的妻子居然怀孕了。一家人都知道这个孩子不是张家的,但是家丑不可外扬,大家也就都心照不宣了。
在生产的那天,张小的父亲在同村富户家喝酒,家里传来妻子产子的消息。那张小的父亲本来心中就为自己戴了绿帽子憋气哪肯回去看自己的老婆生别人的孩子。谁知道就是这一错过就是永不相见,张大的母亲在生完张大以后就含恨而终。出于愧疚,张小的父亲一直把张大养在家中,对外也称是自己儿子。
没过几年,大概已经忘了昨日的缠绵与旧情了。张小的父亲又再娶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多久就生下了张小。有了张小以后,这个女人就到处在村子里说张大不是张家的种。久而久之就连家里的人都把张大都当做从小养在家里的奴隶一样使唤。张小的母亲更是看不惯张大,是经常拳脚相加。一直到十年****的时候,张家人都逃到城里避难。
唯独留下这10几岁的张大看房子,张大就只能靠村里人的接济和自己在山上打点野味来生活。后来在十年****的时候他居然用根烟杆子敲墙壁,唤来所有的家蛇来救老宅保住张村。这才赢得了大家的尊重,这些年凡是张村老一辈的对张大都很敬重。后来政府怕张村养的这些家蛇出来咬人,就要求张大减少养蛇。张大为了让这些蛇产生利用价值,就每年给医院和研究所提供各种蛇的毒液。并且几十年也没听说过张村的蛇咬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