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然此时所说,理学治国之术,自然不过是理学之道的其中一环,但却也切实的说出了,理学治国的中心。
说白了,却还是离不开那句经典的老话,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主要奴亡,奴不得不亡!”
除此之外,便是那些个禁锢人心的纲常理论。
此时,论道台上,孔然说起他的治国之术,简直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说道兴奋之处,每每遥遥朝着晋皇所在拱手示意。
这一幕,这些话落在那些个崇拜孔然的学子的眼中耳中,直直让他们心潮澎湃,这些学子眼前仿佛看到了,自己等人在孔然大师的带领下,纷纷进入朝堂,以理学匡扶天下,助人皇重现上古治世,最终成为一代名臣!
而另一边,大晋皇家之位上,晋皇也是听得连连点头,笑容满面,他之所以看中孔然的理学,为的不就是这般吗?
而司马嫣然等女子,在听了这话之后,先是脸现鄙夷,随后仿佛想到了若这些事情真个成真,那自家日后的生活,岂非黯然无光,顿时这些个女子的脸色,全都是变得煞白。
而后他们不约而同的都将目光落在了,那位端坐在论道台上,正在兀自品茗的淡青色身影之上,此时在孔然舌战群星之后,恐怕也便只有这青玄道士,有希望论赢这孔然了!
叶清玄只觉只觉仿佛不知多少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心中有感,淡淡回头,而后一起拂尘,抬头看了看正在兀自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治国理念的孔然,眉头微微一皱,心中厌烦的情绪油然而生!
“福生无量天尊!”运起先天神功,叶清玄一声道号宣起,清亮的声音顿时便盖过了孔然那兀自严肃刻板的声音!
顿时,众人眼前不由的一亮,随后便见孔然脸色一变,张口就要质问叶清玄,为何要无礼打断与他。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就听见叶清玄用他淡然的声音,轻声说道“居士,你说了这么多,却全然是错了!”
“哼!道长,若论辩才,你确实高明,但是若论治国,你又何资格能说我错?”孔然闻言,脸上神色一肃,随口打断叶清玄的话,便即说道“我稷下儒门,显学天下,若论治国,又有何等学问能比得过我儒门?更何况,然自儒门经典之中,推陈出新,钻研出来的理学?
道长,此时张口就说我错了,却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由于听见叶清玄三番两次的说自己理学的不是,一时间便是刻板,严肃的孔然,却也不由的对叶清玄出言讽刺!
“既然道长说我理学的治国之术错了,那么却是不知,道长你又有何高见?”
“治大国犹如烹小鲜!”抬头看了看眼神之中尽是嘲讽与蔑视的孔然,叶清玄神色不变,只是仿若随意一般的张口便道!
“什么?”叶清玄这话一出,不由的让孔然听的一愣“治国如烹鲜?这道士莫不是被我说的有些失心疯了?这两个东西之间,简直风马牛不相及!”
在场众人,不仅孔然有如此想法,便是其余众人,包括当日里相请叶清玄前来与孔然论战的,三位三位稷下圣人,心中都是有一般感觉,心中难免有些莫名。
但是,这莫名过后,这些稷下的圣人在心中细细品味这句话,却是觉得其中仿佛蕴含无尽哲理,一时间九人似有所思,默然不语。
然而,圣人有这般见地,旁人却是没有,于是学子、宾客一时间闻之纷纷摇头轻笑。
便在此时,又听见叶清玄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贫道说,治大国如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这段哲理,乃是他上辈子道德经中,极为有名的一句话,叶清玄自然晓得,老子这话说的即是道门治国之术,亦是道门修身之术。
其中心主旨,便是不妄动,清静自然,无为而治!
这话一出,顿时场中吵杂之声逐渐消散,而那九位圣人,眼中却是同时闪过一丝了然神色,当然,他们中有赞同欣赏的,亦有摇头否定的。
而那边晋皇,在听了这话,之后却是眉头大皱,而后轻轻摇头,这一幕落在司马长卿眼中,却是让他不由的在嘴角勾起了一抹嘲笑之色,然而很快的,司马长卿便敛去了忘形。
不管他人如何,说完这话,叶清玄长身而起,走到孔然身侧,朝着眼神闪烁不定,仿佛在心中想着要如何反驳的孔然打了个稽首,随后这才继续说道“居士,我道门同样也有治国之术,只是这治国之术,亦是修身之术。
我道门修士,入山林则为隐士,上求大道!登庙堂也自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叶清玄这番话说的清清淡淡,甚至还引用了儒门之中,流传极为广的一句名言。
这让原本想要出言反驳的孔然,不由的一滞,但终归孔然还是强声道“道长,然之理学治国,即是儒家,亦是然之学问,道长之说,不过道门之言,道长不过是拾先人牙慧而已,若真如道长所说,无为而治,那么这个度又该如何把握?
若是人皇垂拱,朝堂无主,天下无为,届时难道要以道德人心来治天下吗?恐怕届时,天下必将大乱,而后民不聊生吧!”
“诡辩!”叶清玄听见孔然这话,顿时摇头轻笑“居士须知,道无为而无不为,无为而治,而非不治。
我道门思想包罗万有,既然你如此说,贫道便与你细细说说,天下之学问,莫不是道,儒道是道,法家是道,兵家是道,商家是道,便是你理学也是道。
只不过,此道乃是你们的道,但这些道,最终却都会归属于大道。
既然如此,在贫道看来,学问便是学问,只要是对于国家人民有利,那又有何道不可用?”
“居士可知上古人皇为何有天下大治?”说到这里,叶清玄一打拂尘,而后定定的看着孔然,一双眼睛之中,却是带上了一丝玄之又玄的味道。
骤然被叶清玄这般一看,孔然直觉自己心神一个恍惚,而后下意识的便接过叶清玄的话茬,便要回到“为何?”。
然而,便在这话刚要出口的瞬间,孔然心海之中武圣真意一震,便即清醒了过来,随后到了嘴边的话,却是变成了冷笑“那自然是因为人皇有德,而后天下自然大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