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公孙居士当年游学天下,乘着白马腰悬宝剑,那是何等潇洒风流!”说到这里,叶清玄顿了一顿,随后抬眼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公孙朝,随后继续说道“想必每每入城,这关税定然也是不用交的!”
“你这道士!”公孙朝听见叶清玄如此讽刺自己,伸手便重重的将茶碗放在了案几之上,随后眼眉一竖,直直的瞪着叶清玄良久不语,最后却只能冷笑一声道“道长如此说法,自然没错,当年公孙朝游学天下,骑乘白马,进入城关自然是要交关税的。
只不过,论战便是论战,朝自然不会自找没趣,去与城门郎说道这些,但道长何人?此时稷下论战,又怎能与城门缴税相比?若是道长真正有才,便莫要诡辩了!”
公孙朝这一副话,说出来便真的有些“耍无赖”了,然而叶清玄却是丝毫不以为意,“杠精”本性,便是如此,他总能找到你言语之中的漏洞,随后借题发挥,打败你,除非你能说的他哑口无言,或者根本不理会他。
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叶清玄一打拂尘,而后朝着公孙朝笑道“居士觉得贫道是在诡辩,但贫道又何尝不觉得居士实在诡辩呢?
既然在这白马非马的一问之上,贫道与居士都互相说服不了对方,那不如这样吧!便由贫道另起一题,我等再论如何?”
公孙朝听见叶清玄有如此说法,只是眉头微皱,随后转头看向辛衍,而辛衍则是一副则是一副老神自在,根本不参与话题的模样。
眼见如此,公孙朝也知,叶清玄说的实在是事实,在白马非马一论之上,自己其实是已经落入了下风的,若是就此再论下去,两人之间所剩也不过是打嘴仗,诡辩而已,便如叶清玄所说,此题之上,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
想到此处,公孙朝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依道长所说,我等另起一题!方才乃是朝先出题,是以此次,便按道长所说,由你出题吧!”
“善!”叶清玄听见这话,脸带微笑,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张口便即问道“不知居士可曾见过母鸡?”
“自然见过!”公孙朝闻言一怔,随后点头回答,但心中却是小心提防上了,生怕叶清玄在问题中留下什么陷阱。
“如此便好!”叶清玄闻言微笑点头,随后在问“居士既然见过母鸡,想必也定然见过鸡蛋了!?”
公孙站闻言又是点头,这两种东西,便是生于贫家的弟子,都定然是见过,吃过,就更别说他公孙朝,从小长于稷下学宫了!
“甚好,甚好!”叶清玄闻言,脸上笑意更甚。
叶清玄这幅模样,休说将公孙朝搞了个莫名其妙,就连论道宫中其余学子,都是一般的莫名其妙,他们实在不知,这青玄道长此时说这两样物事,是为何?
总归不能学着公孙朝一般,说什么“母鸡非鸡,或者鸡蛋非蛋,一类的吧?”如此一来,难免却有拾人牙慧之意。
见众人一副莫名的眼光看着自己,叶清玄也不着急,只是起了个拂尘,随后伸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润喉咙,这才微笑着说道“居士既然见过母鸡,也见过鸡蛋,那么定然知道,这鸡乃是鸡蛋孵化而来,如此的话,贫道有一问,这世上,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噗!”原本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样,坐在一旁的辛衍骤然听见这么个“奇葩”的问题,顿时有些没有把持住,直接便将刚喝入口中的茶水,给喷了出来。
“这青玄道长,怎地居然也与公孙朝一般,竟想些这等玩弄人思维的问题!”
辛衍如此,做在叶清玄对面的公孙朝心中,未尝不是升起了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这道士,真的是道门高人吗?怎地此时提出来的问题,却是与我名家思路,不谋而合?”
这也无怪乎两人,或者说在论道宫中的众人,对于叶清玄有如此错位的感官了。
实在是这“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一问题,乃是他上辈子被讨论的最为火爆的一个问题。
古今中外,不知道有多少哲学家,思想家化身“杠精”吵个天翻地覆,为的就是争论出这个所以然来。
比起名家绝问,“白马非马”,这“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之中蕴含的逻辑辩证,实在是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过之。
果然,只见叶清玄这问题一甩出来,顿时这论战宫中便如同炸了锅一般,一众学子们直直炒了个不可开交。
有说先有鸡的,自然也便有说先有蛋的,随后两派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兀自在下方争了个面红耳赤。
论道台上方,公孙朝骤然听见此问,先是在心中惊叹,随后便想要细细揣摩,然而无论他如何假设,但最终都会陷入到一个死循环之中。
若是他说先有鸡,那么鸡乃是由蛋孵化而来,那这第一只鸡蛋,却是从哪里来的?
若是他说先有蛋,那么蛋乃是母鸡所生,那这生蛋的第一只鸡,却又是从哪里来的?
这问题在公孙朝心头盘旋萦绕,久久挥之不去。
眼见公孙朝陷入沉思之中,叶清玄也不出言打断,只是端坐在论道台上,一般的品茶养气。
头开始,辛衍还时不时的与叶清玄说上两句,讨论一下之前的论题,与现如今的论题,但是说的久了,仿佛就连辛衍都有些陷入其中,沉思之下,久久不语。
于是,没了说话对象的叶清玄,只觉有些无趣,转头看了看已经有些困倦了的小乔,随后便起身,将小姑娘抱起来,放在怀中,任他安睡,而自己则是一般的闭目养气,意沉心海。
之前,因为在论道台上,叶清玄生恐有人前来挑战,于是自然不敢悉心研究自家那“裂开”了一条缝的任督二脉。
此时,这论道宫中下方吵成一团,而论道台上这两人则是一副皱眉沉思的模样,看样子恐怕短时间内这两人也是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于是,叶清玄一方面是忙里偷闲,一方面也是担心自家修炼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于是这才趁机分出一部分心神,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细细研究了老半天,叶清玄这才发现,自家这任督二脉,实在是太过奇葩了,由于这任督二脉实在是太过厚实,是以虽然叶清玄几乎是每日不停的练功冲击,但却终究收效甚微。
直直到下山以来,频频与人动手,不断地耗尽真气,又补充完毕,在这反复锻炼之下,这任督二脉才是有所松动。
直到之前与兵家五人交手之后,这任督二脉才算是被“打裂”了一条口子,然而即便如此,这仿佛天堑一般的墙壁,依旧是没有被打碎。
不过虽然没有彻底破碎,但是叶清玄却仿佛能够从这裂缝之中,感受到一些与后天境界,不同的东西。
就比如,每每他的先天真气运转至此时,总有少许真气会“透”过裂缝,而后一转,再次返回,再返回之后,这道真气就会变得精纯许多,而那“裂缝”,似乎也会因此,变大不少!
这一点发现,实在是让叶清玄心中兴奋不已“总算是再见到突破的曙光了啊!恐怕假以时日,贫道终于有机会能够追上自家青源师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