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咬咬舌头,确定不是在做梦。脑中嗡嗡作响,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过了能有十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抢步上前,蹲下身去,翻过她的身体。身体软绵绵的,似乎无了知觉。我心中一阵害怕,把手伸到她的鼻端,见还有呼吸,这才略略稳了稳心神。
此时江雪也吓坏了,足足在那儿愣了二十秒钟。
这时旁边围上来许多同学,有人就说:“快送医院呀。”
“胡涂,快快!”江雪马上反应过来,大声地对我说。
我赶紧地将阿香抱起,就往校门外跑。江雪也跟了上来。
我以最快的速度抱着阿香来到校外,又以最最快的速度拉下一辆的士,江雪一上车就催促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开去最近的大医院。司机见到这种情景,也知道事态严重,于是飞也似的将车往医院开。
我坐在车上,心脏怦怦怦直跳,似乎觉得怀里的阿香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失,她这是什么病?我这样将她抱着送往医院会不会加重她的病情?其实我们刚才应该打120才对。
我们都直盼望着早些到医院。江雪嘴里紧催促着司机快些再快些。车厢里微弱的光线下,阿香的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和刚才那个神采飞扬的阿香仿佛是两个人。
好容易到了医院,江雪掏出一张钱看也不看地往司机那里一甩,与我一道跳下车就往医院里奔,我们一边跑一边喊:“救人啦、救人啦!”
此时已经是晚上了,医院里也没多少人,很静。我与江雪这一喊就显得异常响亮。你还别说,真有两个医生被偶喊了出来。
他们见了阿香的样子,都是一脸严重的神情。有个医生在阿香脖子那里摸了一下,小声嘀咕了一下:“颈动脉搏动消失,可能是心脏骤停。”
我听着心就不由抖了一下子,江雪却哭了起来。
我抱着阿香,我虽然力气很大,但由于紧张,我明显的感觉到我的背在流汗了。这时,医生拿来了担架,我把阿香放在担架上后,我提着的那口气稍微松了松。
当下一群医护人员抬着阿香往抢救室去,江雪与我也跟着往里走。
有个医生说:“你们谁去挂号?只要一人跟着就行了。”
江雪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叠百元大钞,交给我去挂号。
跑去挂完号,江雪已在抢救室外等待。她还在哭泣着,我不停地安慰她说:“别哭了,应该没事的。”
虽然我安慰着她,但是刚才医生的那句心脏骤停搅得我心神不安。说什么心脏都停了,那人还能活吗?一时又想起和阿香见面时的情景,多么风华正茂的一个女孩儿呀,她说她是我的粉丝呢,她不会就这样闪了吧!
“我们该不该给她家人去个电话呢?”我问江雪。
“病情稳定了再说吧。”
“她家在哪里呢?”
“就是川江龙岗镇的。”
“哦,”
又过了一会儿,有个护士从抢救室里出来,我急忙上前去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护士问:“你们哪个是病人家属?”
“我们都是她的同学。”我抢着说。
护士说:“病人心脏有问题,刚经过抢救,呼吸和脉动都有了,但非常微弱,现在要转入CCU病房继续抢救。”直到我坐在CCU病房外的时候,江雪也感到异常的虚弱。用手捂住头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我走过去轻声问她:“雪姐,你怎么了?”
“没事。”她起头,泪水还挂着,“感谢你了,我真的不知阿香怎么了。”
“不可能有事的。”我非常肯定地说。
沉默,我们都沉默了。于是时间就在这样一种混乱中悄悄过去。我时而坐,时而站,时而来回走动。有时直想冲进病房问医生阿香好了没有。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病房的门开了。接着有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医生的脸,看那上面是怎样的一副神情。幸好那是一张轻松的脸。我的心也随之轻松了起来,跑过去问医生怎么样了。
如我所想,阿香没事。我长出了口气。然后医生开始和我们讲阿香的病,什么心原性,又是什么冠状什么的,我也听不太懂。不知江雪听懂没有,总之是心脏不好吧。末了医生说:“你们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
我没回答他这句话,只是问:“能不能进去看看她?”他点了点头。于是我们轻手轻脚的进了病房。此时最后一个护士也离开了病房,房里静悄悄的,静得似乎连阿香轻微的呼吸声我都能听清。我们走到病床前,凝视了一会儿躺在那里的阿香。她的神情很安详,根本不像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旁边的吊瓶里药液静静地滴着,也很安稳的样子。我们这才完全放下心。出了病房,江雪拿出她的工商银联卡,与我一起去办手续。划价以后看了看单,我惊讶:5000元。我心里一跳,问:“这么贵?”那值班的划价员冷冷一笑,说:“那可是CCU病房!”完全是一副买卖人的嘴脸和口气。江雪卡也刷空了,才勉强缴够费。办完手续已经十点多快十一点了,回到病房后觉得有些疲惫,江雪坐在邻床,我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休息。些时我们都感觉饿了,但已是深夜了,估计各大餐馆早已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