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办事，这话放在现在也绝对不假。如果让普通人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这样一个不知姓名的老太太，就算张贴寻人启事也要花上几天的时间，还不一定是正确信息。但是有了警方的资料和对比软件，短短不到半个小时时间，老太太的身份就查了个清清楚楚，这就是权力机构的力量所在。
如果不是因为认识至勇和至善，有他们介绍这样的路子，凌余想要找到老太太的身份，那可就太难了。
从公安局出来，凌余打电话把情况跟卓灿灿交代了一下，坐上公交车赶往了老太太生前所在的家属院。
其实他根本不用打电话把事情的每一步进展都告诉卓灿灿，可是不知是怎么了，他总想多听听卓灿灿的声音，哪怕只是简单地通个电话也好，以前他跟王艳谈恋爱的时候，就算一整天不见，也不会想成这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问题是人家卓灿灿有没有这个意思？
下一个瞬间，凌余又想起了玄明老和尚给自己算命时说的话，于是，他再一次陷入了矛盾的心理中，既想跟卓灿灿发生点什么，又怕真的发生了什么，会给对方带来霉运。
胡思乱想中，公交车到站了，凌余下了车，直奔老太太生前所在的家属院。家属院的门卫是个刻板的老头，看到凌余是个生面孔，死活不让凌余进门，最后没办法，凌余说自己是银行的工作人员，又报上了老太太的名字，说有业务要找老太太的家人办理，门卫老头这才将信将疑的放他进了门。
进了家属院，凌余就蒙圈了，这个家属院是八几年建成的，这都二十多年了，楼房外面斑驳脱落的很严重，楼房上的编号早就看不清楚了，这让他怎么去找三栋二单元？
凌余正准备找个人问问，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小伙子，你是来找秀兰家里人的？你是她什么人啊？”
凌余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老太太口中的秀兰，就是那个出现在银行的老太太鬼魂，他刚才在特别事务处理办公室里查到了老太太鬼魂的资料，老人名叫王秀兰，老伴前些年已经死了，家里还有一个独生女儿，已婚。
“是啊，阿姨，我是银行的工作人员，是来找王秀兰的家人，办理她死后遗产转交的业务。”
“小伙子，你可别撒谎，你真是银行的？你骗得了老李头，可骗不过老婆子我，你绝对不是银行的人。”老太太一脸认真的说道。
“阿姨，我不是银行的能是什么人？我跟王秀兰又不认识，不是因为业务上的事情，我也不会过来。”当面被人拆穿，凌余只能强撑着。
“你是做什么的我不清楚，但是你绝对不是银行的人，银行的人才不会这么积极的跑来给死了的人办遗产转交的，不把钱给黑了都算是有良心了，哪里有上－门－服－务的？”
凌余顿时无言以对，这话说的太对了，自己竟然没有反驳的余地，他只好说道：“阿姨，其实我是搞基金的，在银行有朋友，知道王秀兰还有一笔遗产，过来帮忙办遗产转交，是想讨个人情，让人家买我的基金，好完成业务，也算是做好事，你说是不是？”
“你看看，早说实话不就完了？你是不是找不到秀兰家在哪里住？我给你指路。”
“谢谢阿姨。”
老太太说的是指路，实际上却是带路，凌余心思一动，就明白过来。他在农村的时候，见过很多这样的老人，会经常热心的帮别人，除了心肠好之外，孤独也是很重要的原因，这些老人太孤单了，有机会跟人说说话，就一定会找机会多说上两句。
很多年轻人嫌弃老人絮叨，却不知道老人的感受。凌余也不说破，并排跟老太太一起走着，随口闲聊起来。
“小伙子，你今天来啊，不一定能把事儿办成。”
“为什么啊，阿姨？”
“秀兰命苦啊，她闺女也命苦，秀兰死了之后，她那个白眼狼女婿就跟她闺女提出要离婚，连秀兰的后事都没来参加。这闺女离完婚，生了一场病，工作没了，就整天不见人，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整天都跑哪里去了，我领你去她家叫叫门，看人在不在。”
“这男的也太不要脸了吧？！”
“要脸他就不会这样了。现在这人啊，为了钱什么都不管了，也不怕报应。年轻人见得少，以为真的没事儿，等到老了遭报应，想哭都来不及了。”老太太说着说着，就扯到报应上面去了。
凌余笑了笑，没有接话，他一直觉得佛教因果报应是封建社会为了愚弄民众而宣扬的，这一辈子辛苦行善积德，要下辈子才能得到福报，谁知道能不能真的得到？下辈子又不记得这一辈的事情，这完全是两个人嘛！这根本就不能证明因果报应是否真的存在。
“小伙子，你不信因果报应？”
“还行吧，不是特别信。”凌余不想撒谎。
“那你相不相信人死了之后会变成鬼？”老太太不等凌余回答，继续自说自话起来：“你们这些年轻人肯定不信这些，觉得是封建迷信。就说这秀兰吧，她男人以前在厂里当厂长的时候，没少从厂里黑钱，这事儿厂里的人都知道，可谁也没办法啊，结果呢？她男人前些年过马路被大卡车轧死了，人都成了两截，连个全尸都没有。秀兰也是发急病死的，上午还好好的，中午突然就不行了，没送去医院就死了。闺女又遇到这么个男人，现在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你说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可能是凑巧吧。”凌余觉得这很可能只是巧合而已。
“什么凑巧？我跟你说，秀兰死了之后，一直很邪性的，我跟她家住对门，那天半夜我听到她家里有人哭，去敲了门又没人应声，第二天我碰到她闺女问她，她说夜里没人在家，你说不是闹鬼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