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宛思虑一番,自嘲般一笑:“也是,和我有什么干系呢?”
语毕,她同赵湄对视一眼,携手向御花园走去。
晨起双蝶绣罗裙.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歌尽桃花扇底风.为得钰郎顾.
这词,在民间已经是传唱已久,倾颜也是略有耳闻,关于这词的主角,陆宛却不曾想到自己会在这一天碰到。
陆宛远远并瞧见端敬同一华冠玉面的男子在交谈,待走近,方听男子道:“前些日子,本王在金陵之时就皇上说了,端敬不曾老实两天,本王想着就懊恼,端敬你啊!你这性子到底是本王带坏的,若真有个差池,倒都是本王的不是。”
他话一说完,陆宛便猜到他是谁了,皇帝的几个兄弟里,便只有皇五子宁王性情如闲云野鹤,爱山水。
端敬瞧见陆宛,便宛若看到救星一般,应了上去:“宛姐姐,你如何在这。”
赵湄向端敬问了一声礼,端敬漫不经心点头应了应,赵湄倒有些尴尬了。
陆宛看着端敬,她到底还只是个孩子啊!淡淡一笑,对着阿云道:“你且瞧瞧,这附近可有什么地儿可落脚的。”
阿云进宫的时日也不短了,便就打算带着陆宛等人过去。
陆宛见端敬和宁王脸色都不好看,便出言道:“宁王殿下脸色并不大好,可要请太医来瞧瞧?”
宁王知她话里的打趣,思量一番,这才作答。
“不用了。”宁王打断了陆宛,眉间如同如沐春风一般,“本王又不是小孩子了,又岂会同端敬计较。”
端敬听说他鄙视自己是小孩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抬脚便说要去找皇帝。
陆宛故意打趣道:“这也不失是个法子公主不妨去试试,也只怕皇上,也不见得要比宁王殿下好上多少。”
端敬虽明知她是在打趣,却还是嗔怪道:“如今宛姐姐可是愈发爱欺负我了,宁王哥哥救命。”
闻言,她又细细打量男子一番,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但胜在脸如粉雕玉琢般,五官混然天成,一双眼竟是清澈无比,灵气逼人,大有一笑颠倒众生的感觉,翩翩佳公子形容他最是合适不过。
陆宛无可奈何命阿云奉上茶.干咳两声:“不知宁王殿下同公主今日到御花园有何事了?”
男子并沒有回答倾颜的问題,狐黠一笑:“嘉贵人,我以后叫你贵人如何?”
陆宛有些错愕的看着男子,他优雅的坐下.,轻抿一口茶:“本王在宫外便时常听说都看贵人了,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陆宛点了点头,陆宛有些无奈,随口道道:“好了,好了,随你了,称呼而已,我并非在意。”
宁王闻言心中不禁有些微叹,他性子沉稳,但好在心性恬淡,身为皇室,在勾心斗角中长大.的,他岂会什么都不意思知,若他不是表面上不思进取,他又如何能生存至今,皇贵太妃又怎会留他,皇帝又怎会让他安好,这就是皇家。
宁王侧眸看向了赵湄,踌躇道:“这位是……”
陆宛轻轻一笑:“我长姐。”
说来宁王能认出陆宛并不难,陆宛的气质,本就是少有人及,看她第一眼便是可以猜出来的。
宁王对着赵湄做了一个揖,以他的身份本不需如此。
赵湄忙的还礼。
他虽与皇帝并非一母所生,但感情向来还可以说不错,而皇帝初登基之时,时事不稳,他将宁王留在自个儿身边只会成为别人对付自个儿的把柄,所以宁王一再请求前往封地。
皇帝登基之后不久,宁王之母也便过了,丧父后母亲也故去,宁王自请去了西安,临行便蹉跎了许久,倒也不是旁的,实为是故土难忘。
皇帝让他回來,他思虑过,他发现,无论那个点他都不愿意回来。
在封地时.他就听闻皇兄身边有一个嘉贵人,眉眼如画,傲人之姿,将相之材,见过江南温柔乡,原以为不过尔尔,心中暗笑京中人鼠目寸光。可是见过才知.那样的一个女子.即便是倾尽天下也不及她倾城一笑。
那样的一个女子.明明笑着.眼底却是冰凉一片.好像世间万物都入不了她的眼。
陆宛见他的眼中有太多复杂的情绪,最终却只化为轻叹:“王爷性子洒脱,陆宛本不该多事,却仍想告诉王爷一句,既来之,则安之,王爷觉得可是这个理?”
正说着,却见皇帝远远过来了。
陆宛忙的迎接。
“如今朕替你把宁王兄长也叫回来了,看你再如何皮。”皇帝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坚定,面孔板着,对着端敬道。
显然,皇帝来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不仅陆宛吃惊,宁王也是吃惊了。
皇帝扫了端敬一眼,笑道:“可是端敬又惹皇兄不悦了?”
宁王摇了摇头,他一挥手,身旁的人都恭恭敬敬的就退下去了。
皇帝侧眸温柔看了她一眼,牵住她的手:“你怎么来了?手这样凉。”
说完,皇帝皱了皱眉。
陆宛从皇帝手上将手抽开,尴尬地干咳两声。
皇帝看到一旁赵湄显然是有些后知后觉了。
但却没有丝毫顾忌,柔和看了一眼赵湄,轻声道:“湄儿也在啊!”
接着,他的目光又注视呀陆宛脸上。
陆宛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赵湄的,脸灼得生疼,怯弱地看了一眼赵湄,目光闪烁。
平心而论,她并未做对不起赵湄之事,但她就是尴尬。
宁王干咳一声,看向皇帝,福身道:“臣本打算去拜见皇上的,端敬却却看到嘉贵人不免多说了几句,臣本不该打扰皇上和嘉贵人,只是……”
他虽是在认错,这几句话却也是轻而易举化解了尴尬。
皇帝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道:“那走吧!”
端敬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最后回眸看了陆宛一眼,一跺脚跟上了。
赵湄看了陆宛一眼,那目光里,五味交织,陆宛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该如何解释。
她只是低着垂眸,咬紧了下唇。
赵湄什么都没说,紧紧地捏住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