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当约瑟芬醒来时只觉得有些气闷,摇了摇脑袋便待起身时,突然觉得胸前有重物压着,低头一看哑然失笑,随即面红耳赤。原来睡觉不老实的朱利乌斯,不知何时脑袋枕在了皇后的左胸上,左手更是握住了右边的丰盈,不气闷才怪。
约瑟芬轻轻的啐了一口,有些嗔怒:这个臭小子自昨夜以来,真不知占了自己多少便宜,好几个第一次就这么没了。
轻轻搬开那个压的侧面脸庞发红的小脑袋,有些费力的撤走抓的有点紧的小手,约瑟芬直觉得身体突然有些燥热和不安,连忙自床上起来离开抽身出去了。朱利乌斯兀自昏睡着。
等皇后收拾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后,才带着安妮并抱着昨夜洗的,朱利乌斯的衣服过来叫他起床了。——衣服昨夜洗好后就有专人烘干熨帖整齐了。
约瑟芬一把揪起做梦的朱利乌斯,也不管他是不是清醒,就按到了银质的洗漱盆便给他洗起脸来,就是要发泄被占便宜的怨念,不知所以然的迷糊凯撒被水一激,陡的清醒了。无奈只能任凭被虐。
洗漱完毕并且朱利乌斯在皇后和安妮的揶揄注视下,尴尬的钻到被子里穿上衣服后,皇后才带他去吃早餐,——也许说午餐能更恰当一些,太阳已经直挂中天了。
皇宫终究不是朱利乌斯这个世袭大公可以久待的地方,所以约瑟芬也不能留他了,于是便备好了皇后的专用马车吩咐早就在外面候着了的皇宫禁卫队长送朱利乌斯回凯撒府去。朱利乌斯有些不舍得看着皇后姐姐,几次要开口说话但最终都忍住了,只是在登上那华丽的八乘马车时,面色复杂的轻轻对约瑟芬说了一句:“姐姐,你多保重身体啊!如果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的。”
约瑟芬微微苦笑的点了点头,也许吧!或许在春诞节的庆典之时还会再见到朱利乌斯一面。但以后呢?皇后知道朱利乌斯作为帝国世袭大公是不会在帝都呆的太久的,终究还是要回自己的领地,那里是他的根。到那时就不是一年两年的时间了,或许等他十年后成年才会再回帝都吧!
十年啊!皇后觉得嘴边有些发苦,也许朱利乌斯早就把她给忘了吧,即便记得又如何呢,到时已是三十而立日暮黄花的皇后,和正当年少意气风发的尊贵公爵。怎么想都是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和遗憾吧!
朱利乌斯见了美女姐姐神情有些恍惚,不太喜欢这种压抑场面的他,突然跳下已经登上的马车,跑到约瑟芬皇后的面前拉了一下她的白皙小手,皇后回过神来疑惑的低下了身体,朱利乌斯把头凑到姐姐的耳边悄悄的说道:“美女姐姐,悄悄告诉你啊!你睡觉太不老实了,昨晚你都蹬了好几次被子,如果不是我最后拉着被子抱着你睡觉的话,估计早就感冒着凉了,所以你以后记得睡觉时一定要裹紧了被子再说好吗?呵呵。”那声笑是故意大着声音发出的,然后朱利乌斯迅速的蹦上了马车,催促道:“好了走喽。”留下了脸色慢慢变得发红最后终于露出‘恶狠狠’表情的皇后。
也许这种分别的场面还能让彼此较为接受吧。总之皇后被这么一打岔,确实驱散了郁闷的心情。哑然失笑的转身回了寝宫,不过神色带着一丝欢喜。
朱利乌斯回了家,顺便吩咐让人打赏送自己回来的那些皇宫侍卫,在领受了一片谀辞谄语的感谢后,才进了府邸内院,早就从皇家学院邓普斯家回来的帕克连忙过来问安。朱利乌斯边走边随意的问道“:克里还没回来吗?”
帕克答道:“克里管家在送布莱恩大队长等人去了城外军营后,就着手处理起那些军队后勤的事宜了,两天来一直早出晚归的,很少待在府里,不过他让仆人我向您禀报一句话,说是:布莱恩他们很能适应军队的生活,已经成功融入进去了,只是安德烈统领的脸色最近不太好,也许是操劳过度吧!请您多关心一下安德烈将军。”帕克在复述这句话时还是没有什么特异表情的,毕竟才刚过来,有些事还不太清楚,所以对于府里现在的微妙氛围并不是太能察觉到的。
朱利乌斯听了后知道这是克里在向自己禀告两天来的情况,由于还不是太相信这个帕克,所以有些谨小慎微,话说的就有些含含糊糊,不过朱利乌斯要听清楚意思,还是很简单的。也就是布莱恩等人进展顺利,安德烈心中不满已经溢于言表了,而他克里自己则也在忙碌自己分内的后勤事务,以至于都没空亲自向少爷汇报了。
朱利乌斯点了点头便进了屋,摒退所有不相干的下人后,在客厅坐下正容严肃的对帕克说道:“帕克·达尔西,既然你是迪恩推荐来到我身边的,那出于对迪恩忠诚的信赖,我现在也把你当做我的心腹,告诉我,我可以信赖你吗?”
帕克知道这是自己的一道坎,必须博得主人相信,否则只能哪里来回哪里去了。连忙跪下恭敬的说道:“我的主人,以我列代达尔西家族,忠诚的先辈灵魂起誓,我值得您信任,否则我睿智的爷爷迪恩也不会在他十几个孙辈里挑选出我来为您服务,他只告诉了我一件事,那就是忠诚,无限忠诚于主人凯撒大公,这是我们家族的祖训,也是我们的信念。现在我已经接过了爷爷递给我的这付荣耀的重担,只待主人您的认可。”
朱利乌斯倒是有些满意了,虽然帕克没有用那些华丽而冠冕堂皇的庄严宣誓般的词藻,但直觉使他听出了一股真诚,这样的仆人还是很不错的,而且秉承达尔西家族的遗传,帕克长的太平庸了,估计以后要有些扮猪吃老虎的勾当,还就真有人可以去胜任了。于是便露出了笑容,吩咐道:“好吧,我忠诚的仆人帕克,自今日起你就是我的贴身仆人了,以后待在我身边吧!我期待你的表现。”
帕克喜不自禁,连连恩谢不止。其实在他内心又何尝不忐忑呢?家里还有十几个兄弟在虎视眈眈,就等着他犯错好替上来,现在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了。
随后朱利乌斯便给他吩咐了第一件任务,就是送礼。要过春诞了,对于那些与凯撒家交好并且有往来的帝国贵族和官员们总要彼此走动一下的,前几天克里可是陆陆续续收到了数百的大小家族的礼物了,现在就是要帕克负责一一回访了。那近千份迪恩送来的礼物也终是要分出去的,而且朱利乌斯自己也闲不住,那些和自己地位相同或是相差不远的勋贵则要他自己去回访了。于是在新春春诞的前几日里朱利乌斯再也没有闲下来,不是上午去这个大公家就是下午去那个帝国重臣府,总之累的像死狗。
不提忙碌的朱利乌斯,这天帝国商务部的第四副大臣李斯特侯爵在自己的书房里接待了一位神秘的访客。
李斯特看着这个全身笼罩在黑袍里的怪人,有一股说不出的厌恶,但还是语调平稳的问:“东西提炼出来了吗?可别再让我失望了?我已经对你投入的够多,如果再不成功,那我会考虑是否要换人了。”
那个连脸部也罩在了法师帽里的怪人桀桀一笑,嘶哑的道:“换吧,换吧。如果不用我,你觉得你会再找到一个恶魔法师吗?而且你都投入了十万金币了,难道就这么任凭打水漂了吗?桀桀,好了别废话了,今天来找你就是要给你成果的。”说完话,这个怪人自宽大的黑袍里伸出了一只犹如鸡爪般干瘦枯朽的手,手里攥着一个黑色的小瓶子。
李斯特神情激动的连忙伸手要接过来,可那怪人突然把手一缩,又森然的道:“我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李斯特马上反唇回击道:“我怎么知道这东西是不是真的?”怪人不屑的道:“你大可找人来试验,我可以在此等候。”说完随意的把黑色小瓶子扔了过去,李斯特连忙接在手里,也顾不得礼仪随即拉了一下屋内的仆人铃,不一会儿一个在外听后的下人走了进来,恭敬的弯腰敬礼。李斯特便吩咐道:“昨日犯了府规的那个贱奴在何处?带他过来。”
那个下人回禀道:“主人,那个奴隶正绑在后院仆人房里,小的这就带他过来。”说完连忙退了出去。不一时便和另外几人押着一个遍体鳞伤的奴隶走了进主人的书房。
李斯特挥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下了那个惶恐不安的奴隶。李斯特随意的倒了一杯红酒,转头问那怪人:“要下多少的剂量?”
怪人冷漠的道:“要他死只用一滴就可以了,如果只是变成白痴,则减到十分之一剂量,如果要不为人察觉,那十分之一则可以分六次给人服用。”
听了答案,李斯特便打开那个小黑瓶,用桌边的一支鹅毛笔抽下一丝羽毛,细细的在瓶内沾了沾,估摸着差不多了就往酒杯内滴了进去,晃了晃酒杯后,李斯特对那个奴隶漠然的道:“喝了它”。
那个奴隶惊恐的跪倒在地颤声道:“主人,求您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饶命啊,饶命……。”
李斯特冷笑一声:“不喝你立刻就得死,喝了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自己看着办吧?”
那个奴隶脸色异常的苍白,浑身不住的颤抖,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抵不过死亡的恐惧,向着酒杯扑了过去咕嘟咕嘟两口就喝了个干净,随后便颓然的坐倒在地,闭目静待那未知的结局,只是不断抽动的嘴角暴露出了他此刻的绝望心情。
等了约有半个小时,李斯特有些不耐的对黑袍怪人道:“多久才会发作?”
怪人戏谑的哑声笑道:“早就发作了,只是你不说话,我自然也懒得说什么,桀桀。”李斯特神情一怒,随即又压下了,过去仔细一看坐在地上的那个奴隶,果然,其脸上的恐惧神色已经消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茫然呆滞的表情。
李斯特用脚踢了踢那个奴隶,喝道:“蠢材,站起来。”那个奴隶茫然的瞅了瞅李斯特,竟然漠视的不去理睬,自顾的去抠自己的鼻孔。李斯特心里一喜,看来药物的效力不错啊!然后用力一脚把那个奴隶踢了个趔趄。那个奴隶在地上滚了几滚后,突然‘哇哇’的放声大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哇,你干嘛打我,我又没做坏事,我要告诉我妈妈,呜呜……”。看着心智变得如此幼稚的奴隶,李斯特嘴角终于露出了笑容。又问道:”服用后,不会被别人查出来吧?“
黑衣怪人冷哼道:“除非你自己去告诉别人,否则失神液即便是法圣级的药剂师也不会察觉出丝毫的,这可是号称大陆禁忌的药物,如果不是你手中正好有我需要的魔法材料,而我又恰巧还剩一株落魂草,你以为区区十万金币就会买到这种药物吗?”
李斯特听了也不辩解,似乎对他的话默认了。随手褪下手上的戒指扔了过去并道:“东西都在里面了自己查看,戒指也是交易的一部分都拿走吧,出了这个门,你我就是路人,我从没见过你,你也从不认识我。”
怪人在查看过后满意的一笑道:“如此最好,那么告辞了。”说完就向外走去,要出门的时候又提醒了一句:“看在东西的面上,好心提醒你一句,慎用此物,一旦给别人服用了,那就是无药可解了,即便你们的教宗彼得十三世的大光明术也治不好变成白痴的脑子了。”说完又是一声怪笑走了出去,在院中随手挥出一道黑雾,待雾气飘散已是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