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白家人(1 / 1)

西门疏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压抑着痛不欲生的嘶喊,额头因痛而溢满冷汗,下唇被咬得破烂不堪,脸上绽放出自信的笑。“你为爱情,忽略友情,你为温絮,废我双腿,我哥为什么不会为了我,与你绝交。”

看着她惨白如雪的容颜,脸上那碍眼的自信笑容,东方邪脸色铁黑,背负着的手死死的攥着,指关节发出轻响。

甘力风手握苍穹三分之一的兵权,失去他就等于失去左或右臂,于公不谈,于私他也不想失去这个好友。

门心放么你。“东方邪,坚如磐石的友情,也禁不住你肆意挥霍。”西门疏话一落,只听砰的一声,大门被踢开,西门疏顿时松口气,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来者是谁。

“小妹。”看着眼前这一幕,甘力风几乎吓得失了魂,震惊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浑身血液凝结,心都在颤抖。

看着闯进来的甘力风,东方邪顿时觉得,自己掉进了这女人的陷阱里。

消息封锁,力风不可能闻讯来救她,他不相信他们兄妹心有灵犀,只有一个原因,这女人事先给力风通风报信。

“哥。”西门疏虚弱的叫了一声,脸上自信的笑被痛苦取代,温絮会示弱,她也会,这张脸达成的效果绝不输给温絮。

甘力风僵硬在门口,似乎还是不能接受眼前这一幕。

让他来,可不是让他发呆。

“哥,痛。”豆大的汗珠,在额际上凝结,冷汗遍布全身,汗湿了她的衣襟,西门疏想伸手去抓甘力风,稍微一动,就是剧痛传来。

一听西门疏呼痛,甘力风立刻回神。

“小妹。”甘力风冲到她面前,跪在地上,颤抖双手伸出,却只是僵硬着,不敢碰她,仿佛一碰就碎。

悲痛而震憾的目光紧锁在西门疏腿上,隔着衣料看不出铁针刺得有多深,只能从被血染红的裙上,和那不断流出的汩汩鲜血中,能看出刺进骨头里了,可以想象那是何种锥心蚀骨的剧痛。

甘力风瞳孔放大,看着她唇齿剧颤,这该是如何的痛?

东方邪嘴角在抽搐着,紧攥着的手捏的“嘎嘎”作响,在他面前可坚强不屈,力风一来,她就扮可怜。

这女人真会演戏。

“虚伪。”东方邪从牙缝里迸出两字。

“东方邪。”甘力风连名带姓的叫他的名字,怒火狂烧,一跃而起,拳头疯狂的击向东方邪。“你承诺过我,不伤她,你承诺过。”

他的武功在东方邪之下,轻松就将拳头划开,甘力风变招,直攻东方邪致命要害,两人厮打成团。

闻讯而来的淑太妃,目睹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忍不住倒吸口冷气,跪针板,对她来说是恶梦,每每回忆起,那难以言喻的剧痛,心魂都在颤抖,双腿也隐隐作痛。

王嬷嬷瞪大双眸,扶住摇摇欲坠的淑太妃。“公主。”

淑太妃顿时回神,平抚内心的颤意,斥喝。“你们还不快点把她解救下来,再晚她的双腿就废了。”

东方邪躺开甘力风击向心口的拳头,握住他的拳头,看着杀红眼的甘力风。“你确定这时候要与我动手?”

他的话提醒着甘力风,他小妹还跪在针板上。

内力将东方邪震开,甘力风自己也受到波及,踌躇后退几步才站稳脚。

看着跪在针板上的西门疏,豆大般的汗从额头溢出,甘力风懊恼又心疼得要命,却一时不知如何将她解救下来。

甘力风脚踩在针板上,一手拖着西门疏的脚背,一手抱住她的双腿,欲将她提起来,刚施力......

“啊!”无法抑制的惨叫声从西门疏嘴里逸出,凄厉的嘶喊划破夜空,带着回音回荡在殿堂内。

身子不断颤抖抽搐,她再坚强,也是血肉之身,眼前一黑,晕厥了。

“小妹。”甘力风不敢轻举妄动了,动作僵硬着,清楚的感觉到怀中痉*****挛的娇小身躯,放也不是,拔也不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最后还是在淑太妃的指导下,在东方邪的帮助下,一气呵成,成功将针板与她的膝盖与小腿分离,过程相当痛苦。

针扎得太深,深入骨骼,在拔下来的瞬间,西门疏痛醒了。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伴随着鲜血飞溅出,再次晕厥。

血,往外流逝,鲜红妖治,血腥扑鼻,密密麻麻的针尖上挂着血珠儿,木板上,血汇成无数条蜿蜒的小溪,在地面上缓缓流淌。

甘力风抱着晕厥的西门疏欲向外冲,却被淑太妃叫住。“你抱她去哪儿?铁针上有锈,晚一步救治,伤口感染,她的双腿就不保。”

甘力风愣住了,铁针被血染红,他没注意到铁针生了锈。

“胡易呢?”东方邪问,她的话在他脑海里回荡,她的双腿废了,他跟力风的友情也葬送了,太不值了。

“在陪帝后。”一个太监回答。

“立刻叫他来殿堂。”东方邪几乎是将小太监踢出去。

胡易来到殿堂,立刻让甘力风将西门疏放在地上,撕开被血染红的裙子,原本白希的双腿,膝盖以下全被鲜血染红,腿上针扎过的窟窿密集,血从那些密密麻麻的针孔里溢出,有些锈还沾在上面,煞是悚目惊心。

行医多年的胡易,见状也忍不住心颤。

甘力风红着眼,心疼的无以复加,一个时辰前她还是好好的,才个时辰就奄奄一息。

东方邪眉心拧成一团,眸中浮现一抹复杂。

“公主,别担心,时间不长,胡大夫能保证贵妃的双腿。”王嬷嬷握住淑太妃的手,针板对公主来说是恶梦。

淑太妃不语,这一幕,她十年前经历过。

胡易上好药,包扎好,面色凝重看着甘力风。

甘力风抓住他的手,急切的问道:“怎样?”

“我能保她命,至于她的双腿,我给不了保证。”胡易用大夫公式化的语气说道。

“什么?”甘力风激动的抓住他的双肩,一阵猛摇。“什么叫她的双腿你给不了保证?当年你父亲能将淑太妃的腿治愈,你是他儿子,医术不在他之下,你一定可以,除非你不尽力。”

胡易蹙眉凝眸,说道:“铁针上有锈,已经感染了。”

甘力风放开胡易,双膝一软,颓败的跪在地上,抓扯着头发,想吼,吼不出,只能发出低微的声音。

“力风,别这样。”胡易于心不忍,手搭在甘力风肩上。

甘力风抬眸,冷冽的深眸里有着让人畏惧的猩红血丝,眉宇间,仿佛凝结一抹寒冰。“如果现在躺在这里的是温絮,你会怎么?”

胡易手一僵,沉默不语,如果是絮儿,他会发疯撕裂那个伤害她的人,想到絮儿的话,眸中涌动着复杂光芒。

“力......”

“闭嘴。”东方邪一出口,甘力风便吼断,太多的抱怨,太多的不满汇聚在一起,甘力风却不知如何宣泄。

东方邪心里陡然升出一丝慌乱,难道他们多年的友情真要葬送了吗?

力风跟胡易都是他信任的人,那种信任,能将生命交给对方。

“你明知我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我用心呵护的人,而你却......”甘力风深吸一口气,起身伸手欲将西门疏抱起,却被东方邪阻止。“放手。”

“力风,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甘力风打断他的话,声似冰锥。“将军府容不下她,皇宫也容不下她,都容不下她,我就带她离开,天涯海角,我就不信没有她容身之地。”

“力风,你对这个妹妹,已经超出了亲情。”胡易忍不住说道,他很早就想说,只是找不到机会。

力风是他朋友,不愿见他走上一条不归路,禁忌恋天理难容。

听着他的话,甘力风不禁怒从心起,大声喝斥道:“闭嘴。”

天涯海角?好遥远的地方,东方邪眸光移向西门疏,她闭着双眸,脸色惨白近乎透明,没有那份坚不可摧的倔强,毫无生气地躺在哪里,宛如碎破的泥娃娃。17ch。

力风要带着她离开,天涯海角,这不是他希望的吗?可为何心莫名的难受,东方邪蹙眉甩去心中脱控的情绪。“她不会跟你离开,若她肯离宫,就不会跪针板。”

甘力风浑身一僵,手无力的垂下,他深知东方邪没说谎,小妹对后宫有多执着,他比谁都清楚,唯一不清楚,她执意为妃的目的是什么?

两人僵持,胡易只是静观。

淑太妃跟王嬷嬷在一旁干着急,现在西门疏的情况,别说长途跋涉,搬动一下对她来说都是折腾,跪针板的后劲很强,更别说还是生锈的铁针。

“嗯。”西门疏咬破的唇瓣发出虚弱的声音,还来不及睁开眼睛,一股如凌迟般的剧烈疼痛从双腿传来,猛地袭卷着她的神经,四肢百骸都在痛苦的叫嚣,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苦里煎熬着。

西门疏感觉自己好似跌入了万丈深渊,不是粉骨碎身,就是万劫不复。

“哥......”一双翦水秋瞳缓缓张开,视线有些模糊,看着对峙的两个男人,西门疏居然有些分不清谁是谁。

“醒了,蕊丫头醒了。”淑太妃激动的说道。

“小妹。”甘力风甩开东方邪扣住的手,跪在西门疏面前,想伸手去扶她,却又怕弄痛她。

“哥......我不痛......嗯!”说完,西门疏就痛得闷哼一声,抬手,想去碰甘力风的脸。

“还说不痛,你都伤成这样了。”甘力风握住她的手,贴在脸膛上磨蹭,看着明明很痛,却还要强忍着的她,积累在眼眶里的水雾溢出。

西门疏感觉到手心下一片湿润,哥哭了,泪为她而流,有些滴落在她脸颊上,顺着她的脸庞流下,西门疏也忍不住红了双眼。

亲者痛,仇者快。

“力风。”东方邪刚开口,被甘力风凌厉的视线一扫,顿时,脊背不禁溢出一层冷汗,遍体生寒。

他不是怕甘力风,而是珍惜他们之间的友谊,东方邪不敢想象,若让他知晓,她进宫那**,自己为她安排的两个乞丐,估计力风会恨不得杀了自己。

所幸,两个乞丐被他灭口了,甘蕊儿也不会告诉他,否则以他对力风的了解,早就跑来找自己算帐了。

他知道力风对这个妹妹特别的疼爱,却不曾想过,那份疼爱变了质。

腿下受伤的地方,像是被烙烫着,五脏俱焚,西门疏心里却一阵痛快。

她家破人亡,她想让东方邪众叛亲离。

“哥,是我自己跪上去的。”西门疏说得是实话,却没人相信,就连胡易都不信,带着质疑的目光瞟向东方邪。

东方邪修眉微挑,深邃如寒潭的黑眸半眯,这句话比她厉声指控来得更有杀伤力,隐藏了太多委屈与隐忍,当然,不可否认,没有他的逼迫,她也不会跪上去。

“小妹,我带你离开。”甘力风将她的柔荑包在宽大的手掌之中,紧紧握住,温柔深情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西门疏摇头,垂下眼帘,避开甘力风眸光中毫不掩饰的深情。

双腿不敢动,任何轻微的震动,都会给她带来剧烈的痛楚。

“小妹。”甘力风又痛又无奈,他不敢对她紧逼,怕她排斥,怕她躲开。

西门疏眸光落在淑太妃身上,木夜说,有淑太妃罩着,在皇宫里横着走都不成问题,可眼下看来......想到淑太妃对她跟木夜做的事,亲情永远是自私的。

“哥,抱我回玉溪宫。”这里是西宫,温絮的地盘,多待一会儿,她都觉得难受,东方邪为什么灭了相府,她不知道,她却清楚的知道,东方邪是为了温絮才容不得她腹中孩子。

“不行。”淑太妃出声阻止,对她,是有愧的,转念一想,疏儿救了她,那份愧疚也散去。

为了救命恩人,就得有牺牲。

“哥。”西门疏才不理会淑太妃,用一双充满希冀的眼眸望着甘力风。

“小妹。”视线移到血迹斑斑的腿上,搬动一下该多痛。

“我不要在这里。”见他犹豫不决,西门疏一咬牙。“哥不帮我,就是爬我也要爬回玉溪宫。”

说着,西门疏移动下双腿,顿时剧痛传来,全身止不住的战栗,西门疏紧攥着拳,不停的抽着气。

好痛,真的好痛。

汗湿了她额前的碎发,单薄的衣裳,纤瘦的身躯,瑟瑟发抖,牙齿不可抑制的上下撞击着。

“小妹。”甘力风心惊,又恼怒,又心痛,无奈吼道:“你别动,我抱你回去。”

甘力风小心翼翼将她抱起,在双腿垂下的一瞬间,痛得西门疏快晕厥,双手紧攥着甘力风胸前的衣裳,脸埋进他胸膛。

痛,她也要忍。

东方邪没阻止,没有资格,也阻止不了。

目送两人离去,淑太妃看了东方邪一眼,带着王嬷嬷离开,什么也没说,只是那眼中的失望与痛心,刺痛东方邪的眼睛。

“我只是吓她,没想过让她真跪。”东方邪捧着头,喃喃自语,修长的手指插进发丝里。

胡易手搭在他肩上,无声安慰。

“易,真没办法吗?”东方邪问道,她的腿废了,力风不会背叛他,却也不再是朋友了。“她跪的时间没有母妃长。”

胡易叹口气,说道:“邪,你不该拿十年前,你母妃跪过的那块针板。”

东方邪脸色一变,眸光冷鸷,他怎么忘了,铁针除了生锈,还被过的盐水浸泡过,东方邪头痛了。

胡易抬手揉搓着眉心,说道:“锈与盐水,时间虽短,伤得却比你母妃重,她的双腿,只怕......我无力回天。”

东方邪离开,胡易却留在西宫。

温絮来到殿堂,淡淡的扫一眼针板跟快要凝结的血块,眸中浮现一抹得意的阴戾,来到胡易身后,轻咬朱唇,低声问道:“哥,她会死吗?”

“不会,双腿却废了。”东方邪摇头,腿废了也好,至少絮儿不会再想要她的命了。

“我要的不是她的双腿,而是她的命。”胡易心一惊,温絮垂下眼眸,纤长浓密的睫羽,在眼睑上投下阴影,也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诡异的寒芒。“哥,你怜悯她了吗?”

胡易蹙眉,握住她的双肩,淡淡道:“絮儿,她腿已经废了,危机不了你跟邪的感情了,何况,如果邪若真变心,甘蕊儿就只是开始,不是结束。”

“她的命还在。”温絮脸上挂着笑,说出的话却极其残酷。“只有死人,才不会给人隐患,就如西门疏。”

“絮儿,你变了。”变得狠毒无情,胡易握住双肩的手无力垂下,用陌生的眼神看着眼前这张娇美的容颜。

“捍卫自己的感情,有错吗?”温絮问道,伸手握住胡易的手,软声说道:“哥,无论我如何变,我都是你妹妹,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胡易不语,温絮又说道:“这是个契机,只需一把火,她就尸骨无存,而且谁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他们只会认为,她是受不了双腿残废的实事,所以纵火自杀。”

胡易震惊的看着她,连这个她都臆想好了。“为什么不给她活路?”

“我在她身上看到西门疏的影子。”

“她不是西门疏,她是甘蕊儿。”

“我不管,反正在后宫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给你三天时间,她不死,你就给我收尸,她是一条命,而我一失两命,你自己掂量。”放下狠话,温絮甩袖走出去。

胡易目瞪口呆,久久无法从她的话中回神。

回到玉溪宫,甘力风将西门疏放在**上,过程又经过一番折磨,西门疏也被痛昏过去,腿伤得太严重,又加上感染,陷入了昏迷,二天二夜都没能醒过来。

第三天,西门疏醒了,腿上的痛清晰的传来,她宁愿昏迷,至少感觉不到痛了,现在睁着眼睛躺在**上,除了痛晕,根本无法入睡。

西门疏在**上躺了三天,甘力风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在**边守了三天,在这三天,除了胡易进来换药,甘力风不让任何人靠近她。

东方邪来过一次,却被甘力风赶走。

“哥。”喝完药,西门疏靠在**头,看着一脸憔悴的甘力风,身上的衣衫还是那天那一身,白色的衣衫上沾着血,如点缀的红梅,鲜艳夺目,却也心酸,还有一股酸味儿,脸也没洗,下巴长出胡茬,一脸疲惫令人看了心疼。“哥,你回去洗洗吧。”

甘力风一愣,调侃的说道:“嫌弃哥了。”

西门疏捏着鼻子。“很熏鼻。”

她不是真的嫌弃,只是心疼他,他的照顾守候,过于沉重,她能以他是这具身体的哥哥为由,毫无愧疚的接受。

可是,他对甘蕊儿的感情,负担过重。

“我不放心。”甘力风不肯离去,他连闭一下眼都怕一睁开,她就消失。

西门疏松开捏着鼻子的手,笑道:“不是还有阿秀吗?”

“阿秀手有伤。”

西门疏苦笑,她们主仆还真是绝配,一人手受了伤,一人腿受了伤。

腿?西门疏低眸,她这双腿真废了吗?

没事,废了她躺在**上也能谋算,决战千里。

甘力风放下药碗,握住她的双手,保证道:“小妹,别伤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双腿。”

“所以,你要回去洗洗睡睡,养精蓄锐,才有充沛的精力想办法。”西门疏一笑,抽出左手,扶平甘力风紧皱的眉心。

甘力风一愣,想了想,妥协了。

走到门口,突然停下,回头望着坐在**上的西门疏,踌躇着怎么开口。

“哥,怎么了?”见他不开口,西门疏问道。

甘力风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怎么认识燕临国质子木夜?”

果然,果然是他。

西门疏不傻,甘力风跟淑太妃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赶来,除了木夜,阿秀没这本事。

这个问题应该憋在他心里很久了吧?

那次在客栈,还有上次在茶馆。

见甘力风执着的想知道答案,西门疏垂眸,淡然的说道:“进宫第一天,他为我解围过。”

甘力风一愣,却没再多问。“我也快就回来。”

甘力风一走,阿秀就走了进来,两人聊了一会儿,说聊其实是互相关心,西门疏以累为由,屏退阿秀。

阿秀想守在**边,西门疏不让,阿秀只能去门外守着。

西门疏躺在**上,阖着双眸,却毫无睡意。

双腿还是痛,她却习惯这种痛。

“若我有这么一个丫鬟,就早一头撞死了。”门外传来一声女子不屑声。

“她是丫鬟,不是保镖。”木夜冷漠的声音响起。

西门疏猛的睁开眼睛,只见门被推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男的她不陌生,不是木夜是谁,女的没见过。

婀娜娉婷,一袭暗红色衣裙,如云的秀发自由写意,随风飘拂,犹如浮朵朵云彩,冉冉飘现,她很美,娇艳芬芳,却又像带刺的玫瑰。

“你们把我的丫鬟怎么了?”西门疏问道,声音没有一丝焦急,因为有木夜在,她放心。

“自身难保,你还有心关心别人,说你虚伪,还是该说你们主仆情深?”娇媚的声音从女子红唇飘逸出,琉璃般的水晶瞳中掠过一丝鄙夷。

“白凤。”木夜冷声斥喝。

“爷,白凤真好奇,她跟西门疏两人有天壤之别,您为何还待她特别?”白凤看着木夜,美丽的水剪双眸,如一汪被扰动的秋水,泛起层层涟漪。

“白凤。”木夜声音一沉,眸光危险地眯起。

白凤咬牙,不敢再挑衅他的耐力,在她撇开头的一瞬间,西门疏清晰看到,她眼底洇开的一片凄凉,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过。

这女子对木夜有情,却有着彼此身份差距,给人一个高不可攀,与门不当,户不对的惋惜之感。

“你那丫鬟没事。”木夜来到**边,扶起西门疏,喂了一颗药丸进她嘴里。

药入口,清凉击来,西门疏顿时感觉双腿的剧痛被凉意取代。“这是?”

“是什么不重要,重要是对你的身体有帮助。”木夜见白凤站着不动,狭长的凤眸中浮现一抹愠色,寒声催促。“你还愣着做什么?”

白凤如惊弓之鸟般,立即小跑到**边,她刚刚震惊,爷居然将用千年紫雪莲与千年火灵芝炼制成的药丸,毫不吝啬的喂进这女人嘴里,更惊讶他冰冷的眸中一闪而过的痛意与温和。

除了西门疏,居然还有人可以让爷关心。

“爷,这药是救命药,全天下只有三颗。”白凤嫉妒的说道。

一颗在她身上,一颗在她孪生弟弟身上,一颗在他身上。

木夜欲开口斥喝,西门疏却抢先一步,很淡定的说道:“我吃了,吐不出来了。”

她的第一次给了他,他给她一颗珍贵的药丸减轻腿上的痛,西门疏不觉得有负担,又不是唯一,给了她吃一颗,还有两颗。

“你......”白凤愤愤的瞪了她一眼,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她这么不要脸的,爷将救命的药给了她,不但不感激,反而欣然接受。

“你得了绝症吗?”西门疏不理她,扭头问向木夜。

这女子说,这药是救命药。

白凤恨不得掐死她,木夜嘴角一抽。“没有,药是用来以备后患。”

“你还真高瞻远瞩,未雨绸缪。”转念间,西门疏也觉得有必要,异国他乡,身份又是质子,还被人打压,有个当太妃的姑姑,又不是很靠谱,身上不备些灵丹妙药,随时客死他乡。

回眸,视线与白凤相对,西门疏一愣,她的敌意毫不掩饰,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女子将自己当成情敌了。

西门疏突然起了兴,看着白凤,话却对身后的木夜说道:“你不是有三颗吗?再送我一颗呗,让我也以备后患,反正你不是还有一颗吗?”

木夜一愣,低眸看着西门疏的头顶,眉心拧成一团。

西门疏以为他舍不得,又说道:“救命药,一颗足矣,多了浪费。”

“没了。”木夜没骗她,世上还有两颗,却不在他身上,他也看出她并不是真想要。

这下换西门疏愣住了,没有,意思就是他只有一颗,或是最后一颗,而他却给了她,是因那**吗?

其实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中媚毒不只有他,她也中了媚毒,没有他,她也会去找别人解,他们是彼此解,谁对谁都没亏欠。

对她来说,童贞与生命相比,太微不足道。

西门疏垂下眼帘,脸上浮现一抹极为复杂的神色。

白凤冷哼一声,手朝西门疏的双腿伸去,西门疏脸色一变,心生抗拒。

“别碰我。”西门疏冷声斥喝,不想将腿上的伤暴露在木夜视线下,也不想让这个女子碰。

木夜挑眉,搂着西门疏的双臂一紧,俯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抗拒,白凤是白家的人。”

白家的人?西门疏一愣,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白家,楚南国白家吗?

四大帝国,在医界有这么一说,苍穹有胡家,楚南有白家,齐西有蓝家,东凉有洛家。

医术起源于楚南国白家,却发扬于苍穹国胡家。

木夜是燕临国的人,怎么认识楚南国白家的人?

满腹疑问在脑海里徘徊,白家从前三代就不与胡家争辉,当家脾气也古怪,非楚南国的人不医。

白凤冷哼一声,如果不是爷开口,她才不会医治。

撕破裤脚,看着包扎好的纱布,白纱布还渗了血,白凤黛眉一蹙,睨一眼西门疏,讽刺的说道:“看来你树立的敌人不少。”

白凤扯开缠在她腿上的纱布,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即使如此,还是牵动伤,痛得她不禁抽搐起来,脸埋进木夜胸膛,双手紧攥着他胸衣的衣襟,不断的深吸气、吐气,试图缓解一点疼痛的感觉。

换药的过程,对她来说无疑不是煎熬,每天换一次,前二天她昏迷,所以感觉不到痛,第三天她醒来,恰好赶上胡易帮她换药,那痛难以言喻。

“忍着点。”白凤不喜欢她,却有医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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