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铭翙起身说道:“无论如何,她有她的苦衷。”到如今他还在偏袒着苏蔓,当真就不想想沫儿的感受吗?他不知道沫儿心里头也很难过吗?
凌铭翙走远后,沫儿哭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不想让人看见这般懦弱的她,不想让人说道没有婧婷在她身旁,她便要受尽委屈。当初婧婷在她身边,她总感觉有些依靠,而今她只有一个人,谁也靠不住。所以她必须坚强,不能然后任何人看见她懦弱的一面,这便是要强好胜的红鸾。自小便是这样。
“公主,东宫太后唤你过去。”没有外人在的时候,昌乐殿的一群宫人都管沫儿唤‘公主’,这些年,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喊沫儿公主。沫儿自然知道黎觅唤她去所谓何事,将眼泪擦干,笑着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去换身衣裳。”沫儿的眼睛红肿着,哪怕她不说,旁人也自然能够知道她哭过了。妍墨望了一眼沫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了出去,心里头却心疼着她。她,婧婷,沫儿三人自幼一起长大,虽然妍墨感情不及婧婷与沫儿,但多多少少看见沫儿如今这般模样,终究还是会心疼。
她不过是找些借口能够拖些时间待眼睛消肿罢了。她知道若被黎觅看见她的眼睛那般红肿,定会一直刨根问底。怕是若住到她与凌铭翙闹得不愉快,还会去找他。她怕麻烦,自然也不想任何人参与她与凌铭翙之间的事情仅此而已罢了。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沫儿才走出寝殿,虽然眼睛还未消肿,却比之前好了许多,若黎觅问起或许还能够随意找个理由搪塞她。若黎觅没有问起那是最好不过了。待沫儿走出来,妍墨也不禁问了一句:“公主,您眼睛可以不适,是否需要传太医。”沫儿只是觉着妍墨小题大做罢了。摇摇手说道:“无碍,只是方才揉着肿了罢了。”她不过是不想让人觉着她可怜罢了。
妍墨自然能够看出沫儿在说谎,只是没有再问下去罢了。若沫儿不想说,她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继续追问下去。
沫儿坐上步辇,这才发现,原来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步行,而今有着步辇,更加不适。但她知道,若要在这宫里生活下去,她必须回复从前的很多习惯。习惯伪装,习惯不在乎,习惯大度,唯独不能给再如从前那般心慈手软。她必须将自己柔软的一面完全伪装起来。她只想身边的人都能够安全。从晟轩离开的那一刻起,她便发誓要让身边所有人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沫儿单手撑着腮帮,望着一路远去的风景。她在这宫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每次都想离开,而这次,她却想一辈子都在这宫里,与凌铭翙厮守一生,永不分开。她知道,或许这些只是她所想。日后如何你我都很难说。毕竟世事难料。
待沫儿快要到了黎觅寝宫,边看见宫人正朝着她跑了过来,“何事这般慌张。”沫儿问道宫人。
“回娘娘,西宫太后已经在咱宫里等着你。奴婢也与她说了你来东宫太后这边了。可是太后娘娘说,今日无论如何都得见到你。”轩辕莘的性格沫儿自然是知道,只好回宫了。
“妍墨,你前去与东宫太后说一声,本宫改日再登门拜访。”她知道,黎觅自然会留她到很晚。便只好先回宫见轩辕莘。毕竟与轩辕莘虽有着无尘之事在这中间,沫儿却始终无法恨她。
此时的雨沙这才刚下花轿,喜娘的声音再次响起,“新郎踢轿门,从此儿孙满门。”雨沙与凌恒远都甚是讨厌这些繁琐的礼节。只是看在婚礼一生只有一次,那便也能欣然接受着。
凌恒远将雨沙牵着手走进大门,喜娘又说道:“新娘跨火盆,从此生活红红火火。”
很多程序,很多细节都是沫儿与凌恒远都没有想到的。两人拜过老王爷后,雨沙便走进了新房,凌恒远则陪着来客一同喝酒,一桌桌的敬酒。俩人大婚,宾客坐满了整个正厅与花园,可见祝福的人很多,这也是雨沙与凌恒远感到开心之处。他们之间有着这么多人的祝福,还有什么理由能够不幸福下去。
“母后您找我所谓何事。”沫儿进门便看见轩辕莘优雅从容的坐在那边。便走了过去。谁知轩辕莘也不与沫儿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道:“母后自然也不与你拐弯抹角了。你也已经知道母后并非你亲母,那么自然也已经知道了母后与你母亲之间的事情。若母后说此时与我无关,你也不会相信。但是母后只能够说一句,无论你是否恨母后,在母后心里,沫儿就像是亲生女儿一般。”轩辕莘说的的确不假,在她心里,沫儿就是与亲生女儿一般。这些年的感情怎能是假的。
“沫儿都知道,我知道你与我……母亲的事情之事,我没有恨你,毕竟你养育我多年。我做不到恨你,更无法做到为她报仇。我很想知道事情真相,只要你与我说,我都相信。”她知道,轩辕莘绝不会骗她。就算轩辕莘欺骗她,或许她也会选择相信。
“当年之事若我与你说,可能你不会相信,此事你可问问你姨母。她是你母亲师妹,这也是为何她对你这般好。我记得很久前,我与你母亲便已经认识,我原以为我们会成为好友,却因为你父皇,我和她反目,也是因为你父皇,她才离世。”轩辕莘回想起往事,只是觉着物是人非。她与无尘很相似,无论是性情还是爱好,没想到,最后竟然爱上了同一个男人,那是多么可笑。
轩辕莘与沫儿说起了很多往事,而今只是觉着遗憾罢了。
很快一下午的时间便过去了,是夜,悄然降临。晚上很安静,安静到沫儿听到了自己的伤心,安静到她想去了往事。也如轩辕莘一般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