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缭绕,金弧爆响,震慑万物!
这是上苍降下的无上神威,为天地本身蕴含的法则之力,代表毁灭!
然则,物极必反、阴极则生阳、阳极则生阴,同样的道理,在毁灭的极尽中亦蕴含着一丝生机。
这是大道法则的体现,以陆离的修为自然不可能完全理解。但是,在无数次遭受雷劈后,他发现了如此就有机会让自己的灵海修复,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
雷霆狂暴,即便被古树无限削弱,亦断了它的“根”,甚至陆离也离开了原地,脱离雷电轰落的中心后,依然遭受了不可想象的重创。
一时间,雷电的侵袭,使得肉身破烂,骨骼碎裂,神魄颤抖,灵魂似要脱体而去。
这不仅仅是雷电的霸道侵袭,还有难以忍受的噬心疼痛,仿佛要将灵魂也给撕裂了。
他的灵魂在颤抖,亦即将被迫出体外。
陆离咬牙,极力坚持。
那是一种甜美的诱惑,舍弃肉身,即可脱离苦海,不再遭受无尽的噬心之痛。可是诱惑的背回,毫无疑问,将是死亡的降临!
这很危险,肉身早已破烂不堪,灵魂离体后,将很难再回去。
他的灵魂很孱弱,离体后不可能保持太久,即便一阵微风,或许亦可被吹散,灰飞烟灭。
不能离开!即便真的死亡,亦要跟肉身同朽。陆离在灵魂深处呐喊,激励自己,他的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活下去的欲望。
生的欲望与死的诱惑,在渐趋模糊的意识中,进行着无比惨烈的纠缠、斗争!
雨越下越大,陆离直挺挺地躺着,宛若残尸,渐渐地,露出地表的部分被泥浆彻底埋葬。遭到雷击的参天古木,通体焦黑,火焰已经被雨水熄灭,只余残烟飘散。
生的火焰会熄灭吗?
很久,很久!仿佛已经渡过了万古岁月般久远!
灵魂挣扎于生死之间,是一种彻骨煎熬,每一刻都似千年般漫长孤寂。
最终,陆离坚持了下来,灵魂以无比的坚韧,奋力固守躯壳,守得了最后的胜利。
无数光点明灭,在肉躯中闪烁,灿若星河,透发出强大的生之气息,令残破干枯的身体得到滋养,如春雨润泽,似甘露芬芳。
付出得到了回报。这一次,他遭受的雷霆之威比任何一次都巨大,得到的好处同样不小,生之气息遍布周身,在血肉中褶褶生辉,神圣无比。肉身虽遭遇不可想象的破坏,但已经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中。
丹田中,那一道因服食天雷果所得的雷元精气长年蛰伏,此刻它复苏了,并且因吞噬了大量的雷霆之力,变得粗壮了很多。同时也愈发狂暴,在体内乱冲乱窜。
这等同于易经伐髓,改造肉身。痛苦难以忍受,得到的好处亦不可估量。这些陆离曾不止一次经历,已然很有经验,必须坚持。
果然,那一道雷元最后进入了灵海,散发出无穷生之气息,如同光雨洒落,圣洁无暇,滋养灵海,并对那一道曾阻断了陆离修真路的巨大裂缝进行了完美修复!
霎时间,灵海不同了。
一道道五彩霞光喷涌,璀璨瑰丽,宛若仙光降临;一声声大道之音荡漾,有如神音普度,祥和而神圣。清灵的海洋静谧安详,透着神秘气息,无波无纹,琉璃般晶莹,璞玉般通透!处处生机盎然,活力充沛,生命气息旺盛。
灵海已经完全修复,并且很不凡,弥漫着神圣光辉。
这是否与雷霆中所汲取的生之气息有关?因为,它与雷元精气一样,来自天地本源,很神秘!
陆离激动,在内心中兴奋得大吼!
一个大患被解决,断了的路已续接,
今后,他的过去就如历史般翻过,迎接未来的路将不同,崭新且令人神往。
一连数日,他一直躺在泥泞里不动,被掩埋于地下。灵海修复了,周身真气澎湃,畅通无阻,每一个穴道都在跃动,闪烁圣辉,他的内息绵长,即便是在地下,亦毫无憋闷呼吸不畅之感。
断裂的骨骼在续接,血肉亦在重生。他躺在那里,于寂静中感悟,体会大道规则!
经历生死之劫,经受了毁灭之力的打击,也接触了生之气息,这些都是天地本源之力,平常不可触,弥足珍贵。此时细细回味,诸般明悟跃上心头。
十五天后,他感悟结束。身体已经恢复,充满活力,静静躺在地下,周身结痂,死皮褪去,如同一个庞大的茧,将他包裹。
期间,他又有了新的发现,血肉中生机盎然,气息蓬勃,每当行功,周身血脉轰鸣,如雷音滚滚,威势惊人。
这是一种异像,很不凡。传说中只有一些强大生灵的血脉,或者人类中稀有独特的体质才会出现异像,此刻在陆离身上亦出现这种类似情况。
这是后天的血脉变异,有一种可能,是在他经历无数次雷劈,顽强活了下来后,血肉因雷霆之力发生了变化。
这让陆离动容,通过内照,他觉察到了鲜血中夹杂着淡金色的液体,金光灿灿,很圣洁,虽然不多,但感受很清晰,金色的血液生机旺盛,蕴含无穷伟力,非同凡响。
这种变化太惊人,或许将来,自己会向传说中的无上雷体演化!那可是世间最强横的的数种体质之一,很令人期待。
还不能确定,只是一种希冀,他不想刻意去做什么,顺其自然吧。
肉身恢复了,灵海亦无缺了,此刻气血比任何时候都要旺盛,但陆离依然躺在那里,不曾破土而出。
因为,他已经卡在气动期很久,丹田中真气鼓荡,已被极度压缩了。那不是刻意压制,是路曾断,无法冲击筑基,突破更高层次。现在,一直蛰伏的雷元精气,在吸收足够的雷霆之力后,亦不再沉眠,于丹田气海中轰鸣,宠宠欲动。
该是一鼓作气,筑得道基的时候了,否则会有危险,因为即便想压制,已经不能。
这宛如一座巨型水坝,已达到所容纳的极限,再不释放,可能奔溃。
既如此,何须压制,数年来,所奋斗争取的,不就是为了筑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