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天看着身旁仅剩的柳老,轻咦一声,问道“言老呢,自刚刚起就没有看见他。”
柳老看了一眼禹天,欲言又止,禹天看到柳老这样的表情立即联想到了什么,猛然抓住柳老的衣领暴喝道“是不是陆吾出了什么事?”柳老没有回答轻叹一声低下了头。
禹天见柳老沉默不语,推开眼前的柳老,疯了般跑回原来的那条隧道,站在那座石门前,刚想推开那扇门,里面传出了言老苍老沙哑的声音“你现在最好别进来,陆吾的情况很不稳定,你别来添乱了。”
站在门外的禹天听着里面传出的阵阵怒吼其中夹杂着让人心碎的哀嚎,没人知道此刻禹天的内心有多么的难过,看着眼前的大门,禹天不知道有多少次想要一拳将这阻挡在自己面前的石门轰塌,可是他做不到,因为他知道在那里面言老正在全力救治他的兄弟,他不能因为自己这丝不理智就要不顾门内两人的安危。
此刻的他深深地感觉到自己作为一个武夫的无力,除了空有一身实力外,连帮助自己兄弟的能力都没有,他要这一身修为又有何用。
禹天无力的跪在石门前,十指深深地扣进了石门之中,一滴滴鲜红的血液从石缝中流出显得极为扎眼。而作为当事人的禹天似没有痛觉般,将手指不断弯曲,在那道石门上留下十道深深地血痕。
良久里面的声音渐渐平息,那道石门也重新开启。
禹天看着逐渐开启的那扇石门,眼中的担忧之色丝毫不加以掩饰,本想立即进入石室内的禹天刚踏入半步就被里面的人又推了出来,看着那道略显疲惫等人身影禹天将心中的那份担忧暂时压了下去,伸手扶住那人,深深地看了他身后的石床一眼,转身将那人带入之前那间石室,找了个座位让其坐下。
看着眼前满头大汗,十分疲倦的言老站着的禹天低下了那高傲的头,闷声闷气道“多谢言老,日后若有所求,我定当以命相付。”
而言老听后则取笑道“还是不要了,这要是传到你手下那些虎崽子的耳朵里,他们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进去看看吧!”
禹天见得到言老许可,几个闪身便来到了那石床前面,看着床上刚刚还跟自己交谈的陆吾此刻已变成了满身血痕的血人,那满是血污的手颤巍巍的摸了摸陆吾的脸,似乎是感觉到禹天的到来,陆吾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看到陆吾苏醒过来,激动的禹天弯下身子抱了一下陆吾,在他的耳边轻语道“兄弟,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似乎是对禹天身上的血腥味起了反应,刚刚半昏迷的陆吾突然睁开双眼,眼中血光乍现,下一刻猛然抱紧了身前的禹天,正当禹天还在因陆吾的醒来而庆幸时,陆吾突然暴起一口咬住了禹天的肩膀疯狂的撕咬。
一旁的言老在发觉陆吾异动之后立即向前来到陆吾身后抬手便要拍向陆吾的后脑,快要接触到时,一只手突然出现抓住了言老的手腕,让言老的手无法再前进半分,看着出手阻拦自己的禹天,言老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反观禹天则对言老笑了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又转过头去,含笑看着正在不停撕咬自己肩膀的陆吾,收回那只握住言老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陆吾的后背柔声道“你们都说我傻,那就让我再傻一次吧!”而陆吾似乎没有听到般从禹天的肩头撕下了一块血淋淋的肉,禹天只是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脸上的柔色依然不减。
一旁的言老不忍再看眼前的场景无奈的低下了头。
柳老问声赶来,看着石室内血腥的画面刚准备动手就被言老摇头制止,气愤的柳老一甩衣袖便走了出去,室内仅留下在一旁低头不语的言老和禹天陆吾三人。
不多时,陆吾的动作变得更加暴躁,他松开了撕咬禹天肩头的嘴,十分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脑袋,见此情景,禹天立即喊到言老,早就做好准备的言老捏起法决打入陆吾的天灵之中,昏昏欲睡的陆吾在闭眼前,眼睛恢复了一丝清明,无力道“对不起。”而后软趴趴的躺在了禹天的肩膀上。
禹天听到陆吾最后的话语,用手摸了摸陆吾的头,柔声道“没事,我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
而后将怀中的陆吾轻轻的放在石床上。帮他把凌乱的发丝整理了一下,看着眼前正在安详睡眠的陆吾,禹天暗道:只要你还活着,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我兄弟。
将陆吾安排好后,言老,禹天二人蹑手蹑脚的离开了石室,在石门关上的那一刻谁也没有看道躺在石床上的陆吾眼角留下了一滴眼泪。
来到隧道内,言老看着禹天那以露白骨的肩膀,调笑道“怎么样,我们的虎侯这次被自己的虎崽子咬伤了,舒服不。”
听到言老的调笑,禹天尴尬的挠头笑了笑,回了两字“还行。”随后言老一脸严肃道“小子。”看到言老那严肃的表情,禹天知道接下来的话定然十分重要,禹天也收起了先前的嬉笑,仔细聆听下文。
言老深吸了一口,意味深长道“小子,你兄弟的命我暂时保住了,但我发现他所中之蛊一直在蚕食着他的神智,虽然我不清楚这蛊虫背后的操纵者要干什么,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长此以往下去,当陆吾的神智被彻底蚕食后,他就不在是他了。”
禹天听着言老的讲述,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暗暗攥紧,手指甲不知何时嵌入了肉中,暗红色的双手,暴起的青筋,无不显示着此刻他内心的愤怒,但他告诫自己要冷静,禹天大口大口的吞食了几口空气后,将心中的那份怒火强行压了下去,颤抖着的声音寻问道“还有办法吗?”
言老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弃了说出那种方法,淡淡的摇了摇头,说“有的,但是我不知道,世间万物皆是相生相克,既然有这种蛊虫就一定有克制它的存在,但可能会需要你用尽一生去寻找你真的愿意吗?”
禹天看着眼前的言老刚刚无神的眼睛里精光一闪,语气异常的坚定道“世间若真有此物,就算踏遍万水千山,我也要去找他一找。”
言老看着眼前重燃希望的禹天一脸严肃道“你刚刚也看到了,他现在神智一点点的被消磨殆尽,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变成傀儡,成为你的敌人,你真的想好要这么做吗?”
禹天听后撇嘴一笑,伸出右手吹了自己的胸口一下坚定道“虎卫从来没有放弃自己兄弟的规矩,就算他将来会变成我的敌人,但他身体里还流趟着虎卫的血液。”
言老看着眼前的禹天思索再三后,一咬牙,轻生道“你还记的太师李渊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禹天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了很多,太师李渊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曾经李渊是先在景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李渊就是他的老师教他管理朝政,明辨是非,教他为君之道。
当景帝登上皇位,他也成为了当朝太师,位高权重,很多人谣传新皇都是他一手扶持上去的!其实这个说法一点也没有错,若不是他一次次救景帝与为难,那年幼的景帝早就死在那家族的手里。但这却无几人知晓。
那一年,禹天与他联手除掉了一直暗中操纵朝政的那个家族。那一年他名声大噪,朝政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叛乱,天灾,寇祸,但凡有本启奏,满朝文武,目光集聚的先是他,然后才是年轻的皇上.....对于当时的大臣来说年轻的皇上是泥塑木雕,太师大人才是无冕之王。
这一点连城中小孩都知道!
那一日,五百虎骑冲入他家庭院,他端坐后院,看樱花调零,新草初生,不由笑了。
那一夜,马踏府邸,他未回头;火光四起,他未回头;喊杀一片,他亦未回头。
当有脚步临近时,他终于笑而回首:“你终于来了!黄袍青年沉默着挥退了左右,对他行了一礼。
“这些年,我攒了五十万两,在宅子暗室;我找出了十数敌探,名单在这;我勾结的朋党皆是败类,除了我们,你必将声威大震....”
他就像老头子临死时嘱咐子孙一样,絮絮叨叨的给那黄袍青年讲了好多。青年站在原地,泪打衣衫。
他终于讲完了。
看着眼睛通红的青年,他倒是笑了:“哭什么?我走,方可国泰民安!你好好干,这样子,我下去也好面见诸位先皇啊!”
青年三拜九叩,泣不成声.....
那年,太师以大不敬之罪被夷三族!
那年,新皇理政,国泰民安!
那年,大雪下的很大.
行刑之日,作为与李渊并肩作战过的同僚,他曾经在他临行刑前问过他这又是何苦。
他的回答现在还在他耳边萦绕。
“老夫文帝时为官,只希望天下太平,我这一辈子问心无愧,对得起天下人,唯一对不起就是我那些亲人跟我一起受罪。”
那一日李渊身死
那一日虎卫全军跪求新皇放他家人一条生路。
那一日皇恩浩荡,赦免李渊家族,发配其入汉中。
想起那一生清廉,脸上总是挂着和蔼笑容的老者,禹天心中总会微痛。
但他有些不明白就陆吾怎么会跟李家扯上关系。
“李家当年因为你们虎卫极力恳求下并没有被抄家,只是将那些赃款收归国库,我想你应该知道吧!”禹天点了点头,这事他也有参与自然知道。
“在李家存在文帝赐下一物,可温养灵魂,对于现在的陆吾来说极为重要。所以…”
禹天沉思了许久,最终下定决心,点了点头,抬手抱拳道“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劳烦二老帮忙照顾陆吾!”
言老没有多言,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得到言老回复的禹天立即转身奔出隧道,前往汉中。
看着禹天离去的背影言老露出了一丝莫名的情感。
正在此时柳老出现在言老身旁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禹天,开口道“其实你不该骗他。”而言老沉声道“不,那样做,对他还是他都太残忍了,你忍心吗?”一旁的柳老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那个方法不只是对言老,就算是他也真的很难开口。
两人没有在做交流,隧道陷入了沉寂。
遥远的帝都,一名身着黄袍的青年紧紧盯着桌子前的那封信,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嘴中喃喃道“历史真的还要在演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