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柔和的夕阳照在陈逸延事务所的小巷里。陈逸延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到事务所的,路上的风景和人已经掠夺不了他的注意,不知道他这一路是在想案子还是在想余羽芊。
“咕噜咕噜。”陈逸延肚子饿了,一天就吃了一口的确会让他这种“重量级”的人受不了。陈逸延从事务所进了自己的卧室,打开冰箱,里面的东西几乎已经吃光了,在陈逸延眼前矗立的是余羽芊带给他的小鱼罐头。这个小鱼罐头又拨动了陈逸延的思绪,或者说,他就没有断过思绪。
陈逸延愣了一会,拿出了小鱼罐头,走到床边坐下。他也没有洗手。就这么打开罐头拿出一条咬了一口,味道很好。吃了几条小鱼之后,罐头已经过半,陈逸延还是有一点饿。但是现在这饥饿的感觉,是他能接受的程度。
放回小鱼罐头,来到床头,习惯性的抽了一下纸巾。但是陈逸延的手指没有接触到纸巾的感觉,陈逸延转头看向纸巾盒,的确纸巾盒里已经没有纸巾了。但是有一样东西却吸引了陈逸延的注意,那是放在纸巾盒一旁的一个玩偶。
那个玩偶就是从上个案子接手的瑰色枫叶蛾的玩偶。这个玩偶陈逸延其实是想送给余羽芊的,但是此刻的他正处在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机会的地步了。陈逸延站起来,洗了个手,拿毛巾擦去手上的水,又在身上擦了擦。拿起了这个有着一段爱情故事的玩偶,陈逸延走出了事务所的门,其实二楼事务所的对面还一个屋子。陈逸延当初租下这个地方的时候是和事务所一起租下的,但是就陈逸延一个人也不需要这么大的地方,所以这个屋子平时是他放杂物的地方。
陈逸延打开事务所对面的门,这里的空间其实和他的卧室差不多大,应该说这本就是一个卧室。有淋浴有厕所间,只不过很久没有人用了,里面已经积了一层灰。说是杂物间,其实陈逸延也没有放过杂物,只是从租的那天进来看过之后就没再进来过了。
卧室里有一个铁质的床架,陈逸延看了看手中的玩偶他想了一会儿,然后他回到事务所。在事务所里翻了一会找到了一个盒子,他把玩偶放了进去,也许是怕这个玩偶脏了吧又或许陈逸延心里还是期待着送出这个玩偶吧。陈逸延把装着玩偶的盒子放在床架上,回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陈逸延双手放在头的后方,手机里放着迷幻柔和的音乐。他开始想着案子的细节,但是不知怎么的余羽芊的脸庞总是浮现在他的眼前。陈逸延晃了晃脑袋,坐直了身子,手机的歌也关了。他打开计平发给他的案件相关的照片,开始让自己忙起来。
凌晨一点,海市酒店内。
余羽芊忙碌了一天,今天她几乎跑遍了整个海市一区。紫外线过敏的她出门都是全副武装,偏偏现在是夏季。所以余羽芊出去一趟,都会让她热到不行。
回到酒店之后,余羽芊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躺下。她打开手机,有好一些的留言和未读信息。作为一个偶尔接接单子的模特,余羽芊也有自己的短视频帐号,她今天就拍了一个视频发布了。余羽芊扫过一些粗俗的评论,回复了一些朋友的评论,然后播放了歌单,放空了一会儿。
余羽芊脱下防晒的衣服,里面是一套银色的低腰连衣裙。镜子里的余羽芊身材显露,余羽芊的身材很好,也很美。卸了妆,素颜的余羽芊显露出她那张还少许带点稚嫩的脸颊。余羽芊打开自己的手机开始清算今天的消费和自己之后的规划。
另一边事务所里的陈逸延一样还是没有睡着。这案子有很多蹊跷的地方,比方说被害人的妻子的证词就有点不对。不过经历了重大悲痛的李沁兰会有这种模糊的说辞也是正常的。然后是别墅区的环境也让陈逸延觉得有点奇怪。别墅区的监控比较严密,计平和他说过,凶手躲过了所有监控进入了被害人张森的家里。一个写威胁信的人能有这种本事,陈逸延是不太相信的,因为从心理学来分析。写威胁信的一方往往是处于弱势的一方。只有在双方撕破脸皮争吵的时候才会动手,更不要说是来到被威胁一方的家里去争吵。
‘只有看的方案能不能实行了。’陈逸延关上了灯,强烈暗示着自己去睡觉。
天亮了,早上五点,陈逸延已经醒过来了,昨晚他没有睡得很好。不知道是在为案件困扰还是在为余羽芊的事情。
陈逸延已经洗好头了,他今天准备出门跑步。陈逸延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空腹锻炼了。当他出门的时候看向了余羽芊的办公桌,办公桌上的粉色马克杯已经有六天没有被动过了。
陈逸延看了好一会,把脑海中的情绪扫开,陈逸延出了事务所。
这条路是事务所南边的小路,因为位于郊区,所以这一带附近的菜地和植被区域还是很多的。
即使是早晨,天气依旧很热。没跑多久的陈逸延已经出了很多汗。他路过一带居民区停下休息。
早上六点多,很多居民区的人都已经开始准备上班了。陈逸延旁边的一户居民楼里出来一对夫妻,两人亲昵了一会儿之后,男的开着电瓶车载着女的向陈逸延身后驶去。陈逸延可能被这场面刺激到了,但是他此刻脑海里想的是‘我连电瓶车都没。’陈逸延摇了摇头,豆大的汗水向两旁撒去。
上午九点多,海市大学门口。陈逸延已经到了,他看到两辆警车驶来。
警车上下来了一些警务人员,其中包括计平和小赵。
“这么早?”计平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穿了警服。
“你消息发布了吗?”陈逸延问道。
“我没有通知媒体,但是校方愿意合作,他们今天中午会有一个全校的通报。”计平昨天已经和校方联系过了,校方也表示全力支持警察办案。
“好,被害人的课程表你还记得吗?”上一次来学校的时候,计平拿到了张森的课程表。
计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我打印了。”
张森教授的课程并不多,一个礼拜就十多节课。
“嗯,等吧。”陈逸延点了一下头,开口道。
中午刚过,校方就通报了计平想让校方通知的消息。一时学校里的同学都议论纷纷,他们昨天知道了张森教授的事情,现在校方通报说凶手曾给张森教授寄出过威胁信,而且很有可能是在学校里面和张森教授接触到的。
陈逸延站在教师办公室走廊,他看着楼下人来人往,上课下课的学生。
计平在办公室里表达了对校方配合的感谢之后来到陈逸延的身后:“接下来我们干嘛?”
陈逸延记得张森教授今天下午有两节课,一节是专业课还有一节是选修课。
“听课。”陈逸延转过身对计平笑了一下。
音乐响起,这是海市大学上课的铃声。
“好了,同学们,这学期的工商管理课程就由我来上了。”在讲台上说话的是黄院长。
底下的学生没有发声,黄院长看了一眼底下的学生开始上课:“昨天我们讲到。。。。”
教室内黄院长在上课,陈逸延和计平一行人在教室外看着。有一些学生注意到了教室外有一些穿警服的人,互相传告。
“你说警察来我们学校查案子,是不是凶手就在我们中间啊?”
“别瞎说,好好上课。”
“通告里不是说了吗,有人给张老师写过威胁信!”
“啊?张老师人这么好,怎么可能有人给他写威胁信!”
同学们小声议论。
陈逸延看着这些学生的反应,他是故意让计平他们站在即不明显但是又能被发现的位置。这算是一种压力的测试,他就想看看这些学生中有没有反应异常的。
“发现什么了?”计平也在看着学生的反应。
讲台上的黄院长讲完一个概念,看到了计平几人,他向计平他们点了一下头。这次来教室外查看是个黄院长沟通过的。
“你看第一排中间的那个。”陈逸延指向那个男生:“他周围的学生都在议论,他从头到尾没有丝毫的变化。”
计平看向第一排中间的那个学生。
“还有最靠窗口的那个男生。”计平又顺着陈逸延指着的方向看去:“他也是没有任何反应。”
计平记下这两个学生,教室里的课继续上着,陈逸延几人依然在教室后门外看着。
音乐声又响起,下课了。
“好了,这节课就到这里结束了。”黄院长顿了顿继续说道:“张老师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学校里会有警察来查案子,你们好好配合。”
“知道了,老师。”学生们答复。
黄院长出了教室的门和计平他们碰面。
“怎么样?你们有什么发现吗?”黄院长问道:“我们的学生都是好学生,我相信他们不会参与这种事情的。”
“没什么发型,学生的表现都很正常。”陈逸延在计平开口前说道。
计平看了陈逸延一眼,虽然陈逸延说的那两个人让他也觉得有点奇怪,但是陈逸延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对,黄院长,我也相信你们的学生不会做这种事情,但是我们还是要例行公办,案子要查的彻底。”
“嗯,希望你们早一点查明。”黄院长表示理解。
双方交谈过后就告别了。
“那两个有嫌疑的学生怎么说?”计平看着陆陆续续离开教室的学生问起。
“我后来看了,第一排最中间的那一个,应该就是所谓的学霸。不关心老师是谁,只在乎能否胜任教学。所以他真的只是在认真听课。”陈逸延看着那个男生拿上自己的笔记放进书包离开了教室:“不过也不一定,你还是派人去查问一下。”
计平立马让身后的一名警务人员去查问。
“至于,最靠窗的那一个。他从我们到来之前就保持着左手撑着下巴的姿势,在三十四分钟之后。他转头看了一下我们这里,脸上的表情有点惊讶。这说明他之前并没有听到学生们的议论,所以他不知道我们的到来。这证明。”陈逸延转头看向计平:“这证明,他之前是睡着了。”
“我还是派人问一下吧。”计平说道。
“嗯,毕竟只是我的猜想。”陈逸延没有观察女生,因为被害人妻子的口供里面说的是男人的声音。这个班一个三十三个学生,陈逸延数过了,一共有十八个男生,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足以陈逸延把所有男生的外在表现全部观察个几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