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事与鬼没关系,鹫之打第一眼见到姑母时就知道了,不过为了堵霸爷的口,他便扯了个慌,然后把自己兜进去了。鹫之有些犯难,这心病可难治多了,而且他与姑母不过二面之缘,姑母也不会把心事告诉他。
鹫之左思右想,心生妙计,他决定每天带妙儿去看姑母,与她混熟之后,事情不就好办多了嘛。
鹫之打定主意,正准备回家的时候,糙汉找了过来,递上一把桃木剑和一个八卦镜。鹫之还来不及说声谢,谁料姑母突然发怒,拄着红木拐站起身,且瞪目大声道:“谁让你们把这些玩意带过来的?还不快扔出去!!!”
姑母一边叫骂一边以拐捶地,人不停发颤。鹫之愣了,先前人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变夜叉了?没待他想明白,他就被糙汉一把拉走了,到了楼下,糙汉死里逃生似地长吐口气,说:“还好霸爷不在,若他知道我们惹老祖宗生气,可没好果子吃。”
鹫之倒不怕霸爷,他只是一个劲地在想,为何姑母见到桃木剑与八卦镜会如此生气呢?
鹫之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所以然,他回到家之后将桃木剑与八卦镜藏好,接着就打开乾坤袋,把躲在里面的鬼兄倒了出来。
“喂,快些起来,有事要你帮忙!”
鬼兄正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一骨碌滚在地上,“咯嗒”一声就折了脖子。鬼兄很不悦,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然后把脑袋扳正,对鹫之横眉竖目。
“你手脚不会轻些,别把鬼不当人,我之前也是人好不好!”
话落,鬼兄瞪个他青眼。鹫之无奈,为了达成目的,只好拍他马屁。
“我这不是有事要你帮忙,来,香烛米饭都备好了,让你吃个饱。”
鹫之边说边拉过凳子坐下。鬼兄飘到桌边,就见桌上大鱼大肉,妙儿已经开吃了,鹫之也拿起筷子,他不甘示弱地占上一席之地,闻着香和米饭,陶醉地吧唧嘴。
酒足饭饱之后,鬼兄抚着肚子打起饱嗝,看他吃得很舒坦,鹫之就很直白地告诉他霸爷姑母的事。
“我想让你帮我打听打听,这霸爷姑母是怎么样的人,年轻遇到过什么事。”
鬼兄抬手,用尖尖的小指指甲剔着牙,一边“吱吱”吸嘴,一边说道:“帮是可以,不过我有要求。”
哟嗬,胆子大了嘛?!鹫之斜眼打量他一番,问:“什么事?”
鬼兄咧嘴嘿嘿笑,随后站起身在鹫之面前转了个圈。
“你瞧我这衣裳破烂,你帮我烧件新的吧,免得被人笑。”
鹫之手抵下巴细细看了几回,好像是有点破,比身上的这件还要破,嗯,这个算合理要求。
“好,我去烧给你。”
话落,鹫之就出门准备去弄衣裳,没料鬼兄又突然飘到他面前,挫起双手讪讪地笑着。
“你就烧两件吧,耿二也想要衣裳,他死得早,衣裳比我还破呢,你买的话就买稍大些的。”
鹫之一听,浓眉拧紧,这董世也真会托关系,若他生前能有这水平,怕不会死得这么惨。虽说有几分不情愿,不过鹫之还是答应了,出门买了两件衣裳回来。
鬼兄有了新衣裳,眉开眼笑,这盆里的还没烧干净,他就急不可耐地伸手去捞,被火烫了下就哇哇叫。
“唉,这衣裳好,穿在我身再合适不过了。”
鬼兄穿好新衣,威风踱步,一会儿做出将军样,一会儿又装秀才。他乐得就和大过年似的,不停地问鹫之,他长得如何,鹫之看着这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真是潘安在世、宋玉还魂啊。”
鹫之夸得真心实意,还竖了两根大拇指。鬼兄一高兴,连忙捞出另一件衣裳,信誓旦旦。
“我这就帮你打听去,等我好消息。”
话音刚落,他就“噌”地不见了。鹫之不由松了口气,正当他想着接下去该怎么办时,耳边响想一声凄厉猫叫,他转回头,就见床上多了个妙龄少女。
这回妙儿聪明了,躲到被窝里变身,很顺利地遮住一片春光,露出一双曼妙长腿以及香肩半侧。
欲拒还迎可比坦荡荡更撩人,这回鹫之也变聪明了,连忙拿绢帕捂住鼻子,好不让鼻血滴下来。
“喵~~”
妙儿有些迷茫,她伸长胳膊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不明白怎么又变成人了。她侧首看向鹫之,无辜地眨巴起双眼,鹫之的鼻血没堵住,一不小心透过帕缝流了出来。
眼下妙儿变成人的时间越来越多,妙儿不清楚怎么回事,鹫之也不知道,他所能做的就是赶紧把衣裳给她,叫她穿上。
妙儿穿好衣裳后,散着一头长发贴上鹫之撒娇,然后伸长脖子让他挠痒痒。鹫之伸了手,不过心里却嘀咕:好歹自己是龙太子,怎么变成一只呆猫的痒痒挠?
鹫之纠结不已,妙儿觉得他没挠对地方不由生气,她脱开鹫之的手,以背蹭上房桩子,一边扭动腰肢一边嘟嚷:“不舒服……”
说着,她又伸出小粉舌,低头舔起自己的手,再拿手背搓脸。
鹫之看不出去了,不得不把课程继续进行,他把妙儿拉回凳上,一本正经肃然道:“人不会这样做,你得有个人样。”
“痒~~痒~~”
妙儿还在不停说痒,她抬腿高举过头,然后把架在脖子上像是要挠。鹫之见后差点喷出一口郁血,她这是在练杂耍,还是干嘛?
鹫之起身硬是把妙儿的腿挪回原位,再往她脖处一看。原来是长头落到颈里,刺得痒。
鹫之发了善心,把妙儿的头发捋整齐,不过捋着捋着,他又发现个新问题:妙儿不会梳头!
不会连头也让我梳吧?鹫之犯了难,他可不是伺候人的角儿,在水晶宫从来都是婢子帮他梳头,何时他帮别人梳过?鹫之决定不去管,可是见妙儿披头散发,模样又有点傻,他再次发了善心,从柜里翻出一把缺齿梳,还一块缠头锦。
“作为一个人,衣着整洁,举止得当,你记得以为别披头散发出去,别尽做些不像人的动作。”
鹫之婆婆妈妈的叨唠,在妙儿脑袋上盘出个丸子,然后拿缠头锦扎紧,只因他手艺不精,发髻乱而无形,但是妙儿看了高兴,对着破镜照了半晌。
“不痒了……”
妙儿回眸,巧笑嫣然,没心没肺地露出一口白牙。鹫之的心似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子怦怦直跳,愣神之际,妙儿又探头过来,往他的脸颊上舔,然后再露出两颗小尖牙,狠狠地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