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我刚才还和老曹说过话。”温朝峰也一起往外跑。
温朝峰带头撞开房门，冲进曹卫国的房间。
大厅内的全家福被摘下来放在墙角处，曹卫国跪在全家福前，已经死去很久，一把冰锥刺穿他的心脏。
正面刺入，冰锥柄握在曹卫国手中，可以明确是自。
“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温朝峰对尸体怒吼道：“是你带我入行的混蛋，你不是说不能原谅所以的罪恶吗？你为什要袒护一名人犯，你到底想干什么？”
温朝峰不理解，很多人都不理解。
正月初三。
叶浩然早起就拿到了关于曹卫国的资料。
曹卫国掩护郭云的方法很简单，只要仔细调查就能够发现，也就是因为方法简单，所以才会被忽略掉。
曹卫国的履历也人品，不会有人怀疑他拿来的卷宗有问题。
“果然有人帮助郭云，就是这个人。”叶浩然看过曹卫国的资料，也无法相信这样的人会与郭云同流合污。
曹卫国查查是全国警务标兵。在三亚刑侦大队任职期间屡立大功，多次受到上级领导表彰，后来因为身体原因转入文职，之后又转到监狱系统工作。几十年兢兢业业，与曹卫国接触过的人，没人能说出一句不好的话。
“为什么呢？”
正因为曹卫国和郭云的人物设定差距太大，叶浩然在越发好奇，是什么样的羁绊将两人联系到一起，能让曹卫国不惜身败名裂，甚至不惜自保护郭云。
叶浩然来到船上的指挥中心，这里的气氛比昨天还要紧张，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郭云再次人的可能性越来越大，郭云以后的每一个人都是在打三亚方方的脸。
高岭已经在指挥中心里坐着，他想要表现出沉稳的样子，但是他反复不断拿茶杯的动作说明他心中的焦躁不安。
叶浩然走过去坐下，苏慧送了一杯咖啡过来。
“老高，早饭吃了吗？”
“叶老大，我那里有心情吃饭，一天抓不到郭云，我就一天吃不下饭。”高岭在叶浩然面前装不出沉稳范，低声说出心中的苦恼。
叶浩然说：“你又不是神仙，能够算出郭云藏在哪里，军方已经封锁了大岛，早晚能找到郭云的行踪。”
“我们现在是封锁消息，坚持不了多久的，一点消息泄露会引起社会恐慌，还有国际媒体的关注。”
“我反而觉得曝光了更好，如果发动全岛人民寻找郭云，速度还会更快一些。”
“不行的。”高岭又拿起茶杯喝水。
“有些时候，将消息放出去是好事，我们要相信人民群众是善良的，何况郭云的猎物都是有钱人，大部分岛民还是安全的。”叶浩然不负责的说怪话。
他已经不信任高岭，他会将高岭当成最亲近的朋友，但是在利害相关的问题上，他不会给高岭以前那样的支持。
叶浩然打开电脑看资料。
这时萧燕也来到指挥中心，她先与叶浩然打过招呼，借过苏慧送上的咖啡问道：“老高，曹卫国最后见的人查过了吗？”
“曹卫国最后见到的人是温朝峰，还有一个外号叫纹身泰的刑满释放人员。”高岭说出温朝峰的口供部分，又补充说：“我们正在寻找那名叫孙泰的人，希望他能给我提供有用的线索。”
萧燕挑剔的说：“你们对刑满释放人员都没有监管的吗？”
高岭苦笑说：“我们再登记地址没找到人，很快就能找到的，他不可能不回家。”
“他也可能被了。”萧燕比划着抹脖子，“曹卫国的情况，会不会是个例，没有其他的疑问吗？”
“温朝峰不会的。”高岭替学生辩解道。
叶浩然咳嗽一声，让萧燕不要在针对高岭，三个人一起低头看资料。
叶浩然重点看曹卫国的资料，重点与昨天看过的资料进行对比。曹卫国出差的机会不多，与郭云没有明显交叉。再看到曹卫国妻女意外死亡的时间地点后眼前一亮。
“曹卫国妻女意外死亡的卷宗在哪里？”
“没有吗？”高岭翻开资料看看，立刻打电话找人调查资料。
“有问题哦！”萧燕吹了声口哨。
高岭急出满头大汗，叶浩然叫人把冷气开大些，安慰道：“郭云的案子十几年都破不了，你不必压力太大。”
高岭一点都不觉得安慰，继续打电话询问外出人员的走访情况，催促联络外地的人员把资料传真过来。
过了一个多小时，曹卫国妻女意外死亡的卷宗才传真过来，高岭拿起来翻看后就火了，拿起电话将调资料的人员一顿臭骂。
“卷宗上被涂改了，最基础的规矩都不懂吗？什么……我不管，告诉天府那边的，这是关系全国重大案件的资料，我要完整的卷宗，还有涂改的部分，我就把卷宗直接送去京浩然公安厅。”
高岭摔了电话骂混蛋。
叶浩然拿过被涂改的卷宗来看，被勾掉的部分有尸检报告中的化学检验结果，负责警官的结案签名，法医签字，准许火化的家属签名。
“火化？”叶浩然将曹卫国妻女的火化日期抄下来，又拿过曹卫国的日常表对比。
曹卫国妻女火化时，他在京浩然参加表彰大会，正是曹卫国最风光的时候。在他最得意时失去一切，曹卫国的痛苦可以想象。
高岭也看出其中的问题，他冷笑着走到远处打电话，叶浩然猜测他在向京浩然汇报工作，简称打小报告。
为了顺利破案，同行的尴尬隐秘，他都要挖出来晒一晒。
午餐时间前，一份完整的卷宗传过来，这一次没有人涂改卷宗。
高岭又接到一通电话，是天府查查局长打来的，对方表达歉意，高岭一句好话都没说，一副要推卸责任的架势。
高岭吓唬人时，叶浩然已经拿走资料来看，他看到家属准许火化的签字处写个曹卫国的名字。但是和曹卫国资料中的笔记资料对比，字并不是曹卫国签署的。
是谁替曹卫国签字的，在看看火化日期和意外发生的时间。
二十四小时内突击火化，是在故意隐瞒什么，十二年前的天府查查局内部有问题，这个有问题的人慌了。
叶浩然对曹卫国说：“之前修改卷宗的人是说，问问十二年前，曹卫国妻女的真正死因是什么，他又在隐瞒什么。”
曹卫国点点头，问出这个问题，对面沉默了许久回答道：“梁龙自未遂，正在抢救。”难怪天府方方底气不足，他们内部的确有问题。
“看来曹卫国妻女的死的确有问题。”叶浩然继续翻曹卫国的资料，将曹卫国妻女死后的行踪时间记下来。
曹卫国的行踪时间并不全，他当年不是嫌疑犯，方方记录的行踪时间只与方方公务有关，而且曹卫国不刷网络空间，网络上几乎没有有用的资料。
写好时间线，叶浩然先核对了一个时间点，这期间曹卫国到天府接妻女的骨灰回家，他在哪里逗留了三个月，其中一个半月时间在住院。
叶浩然的第一感觉是曹卫国再调查妻女的死因。
而且被人下来黑手。
“老高，能不能找到十二年前与曹卫国共事的人员，我需要问一些问题，你能找来多少就找多少。”
“我立刻安排。”高岭继续找到郭云，叶浩然提出的任何要求，他都会全力满足，只要能够破案。
“把温朝峰也叫来，他是最后一个见到曹卫国的人，别紧张，我相信你们现场鉴证人员的能力。”
“我也没说什么。”高岭心里憋屈，他能感觉到叶浩然和萧燕的怀疑，作为一名查查他理解，但是心里就是难受。
午餐时间过后，十三点刚过，温朝峰被带到船上的临时会议室，房间只有六平米左右，两边人对坐，伸手就能打到对方的脸。
叶浩然和高岭一起过来，叶浩然开门见山的问：“把你与曹卫国最后见面的情况说一遍，我不需要你的猜测。”
温朝峰将当时情况说了一遍，包括曹卫国最后说的一些话在内。
“曹卫国说他的妻女死在都江堰，但我们拿到的卷宗显示，他的妻女死在天府市内，是失足落水造成的。卷宗记录有问题，当年曹卫国应该查到了什么。”温朝峰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猜测说出来。
叶浩然没有与温朝峰讨论，让人安排房间给温朝峰休息。
“抓紧时间休息一下，让脑子清醒一下。”
叶浩然回到指挥中心，将所有的卷宗推开，从新拉了一块白板过来。
“姐夫，你有新想法了吗？”萧燕无脑崇拜叶浩然。
“我之前的调查方向歪了，现在不是查曹卫国和郭云之间关系的时候，我们先找到郭云，再倒推起因。”
叶浩然拿起曹卫国的资料，翻到最后面，将曹卫国的社会关系写上去，对萧燕说：“郭云在三亚能得到的帮助，只可能来自曹卫国，以曹卫国的性格，不会牵连身边的朋友，那些人很可能不知情。曹卫国接触的刑满释放人员很多，要排查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