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叫大岛,正在日本上大学。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长的皮肤白净、五官英俊,完全不是日本人的那种传统的矮个子。大岛自从见到金姬,就被她那美貌吸引住了。
他忘不了她那白暂细腻的肤色,她那聪颖智慧的眼睛,更忘不了她那与众不同的、有独特魅力的翘翘的鼻子。回国半年之后,又一次来到中国找到了他心中念念不忘的、第一次恋着的女孩子——金姬。
大岛如此执着,金姬很受感动。金姬反复斟酌,认定是她喜欢的那种。不久便开了一家宾馆的房间,暂住一起。
雪怡再次看着姜媚鼓起的肚子,马上给金姬打电话。
……
姜媚的母亲黄玉接到电话时,双腿瘫软、浑身无力。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
她哭了。她坐在凳子上一个多小时都挪不动自己的身体,她的眼前出现了春节前的情景:
姜媚第一次领着她的男朋友一起回来的时候,自己家里是多么风光、多么体面啊!
勉勉强强上了高中,凭运气考上了专科学校的女儿,带回来一个标致帅气的男孩,又是名流学校的高材生,真是瞎子撞大运——福星高照啊!
李梦的学校在黄玉的心里却是至高无上的。她领着他们走遍了所有的亲戚,在宁安的朋友圈里显摆了不下一个月的时间。
现在女儿未婚先孕,这让她在遵规遵矩的朝鲜族里怎么面对所有的亲戚、所有的朋友?怎么在宁安立足呢?
姜媚的父亲姜国安听到这样的消息,如同五雷轰顶!自己的家庭在宁安可是属于抛头露脸的上层一族啊!怎么会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
老父亲(姜媚的爷爷)曾经参加过抗美援朝,这也是他在宁安市步步亨通的资本。虽然在自己的岗位寒来暑往,经过了多年的新陈代谢、吐故纳新,但毕竟混上了主任的位置。
自己接触的都是层面上的人物,怎么敢让人知道自己有一个不守妇道、有辱门庭的女儿呢?
一直以来患有“妻管严”疾病的姜国安,听到女儿的消息后似乎药到“病”除,给黄玉下了绝命令:“这次你去北京,不管多大代价,一定打胎,打不掉就别回这个家来!”
黄玉风尘仆仆地从黑龙江赶来了,不容分说就几乎拖着姜媚到北医三院检查、打胎,这是雪怡始料未及的。
雪怡不明白,做母亲的为什么不顾女儿的后果?难道她对医学的知识就没有一知半解吗?她及时提醒黄玉:“打胎我同意,就是怕姜媚以后不再坐胎,我大哥说这可是百分之五十的比例啊!我是怕万一……毁掉的是两个人啊!”
黄玉说:“你不用担心,我女儿怎么可能碰到这百分之五十的恶果?咱们事事都应该往好处想,不是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坐胎类吗?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吉利的话呢?”
雪怡没再吭气,她不想得罪梦儿未来的岳母,免得儿子以后受气。只是心痛姜媚被黄玉拖着的可怜样子。
姜媚走进检查室,雪怡和黄玉坐在门口的排椅上等候。黄玉不时从门口往里看,焦急的表情从来没有离开过脸上。如果医院允许,她恨不能进去替女儿检查、替女儿打胎。
雪怡靠着椅背,双手扳肩,双目紧闭。她眼前来往的人影跟魔影一样在挑衅着自己的心脏,呵出的热气呛得她快要窒息。要不是大庭广众,她真想大哭一场出出心中的闷气。
姜媚出来了。黄玉问:“检查怎么样?”姜媚说一切挺顺的。
黄玉问姜媚想通了没有?姜媚宛然一笑回答:想通了,妈妈。
但雪怡看见姜媚的笑比哭还难受。
“打吧?”黄玉又问。姜媚说:“打吧。妈,明天就可以办理住院手续。”
雪怡听到母女的对话,心脏“咯噔”一声好像被人拽紧,拽的她心慌意乱直往下沉。
她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也没有消除胸闷气短、眼花缭乱的感觉。手拿报纸看着,但分散不了她慌慌不安的心情。报纸是绿色的,而且闪烁着五颜六色的金星。她不得不把头靠在座椅上、闭上浑浊的眼睛。
回到家里,姜媚看到她煞白的面色、急促地喘息。连忙拿出了藿香正气水给她喝下,让她躺下休息。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朦胧中听见母女俩说话的声音:“……妈,医院要先押五千块钱才能住进去。”“哦!那么多呀!我没带那么多钱,该怎么办……”
雪怡听到她们的对话,心里一阵高兴,这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她神情愉悦地坐起来说:“我建议咱们回山西吧,山西很近,住医院也花不了多少钱的。”
她们三人坐在了北京到阳泉的客车上。
……
三柱接到李梦的电话,说未来的亲家母要到山西亲临视察,特意把烧饼铺收拾的干干净净,并废除了半天打牌半天工作的习惯,整天在烧饼铺忙的不亦乐乎。
其实,李梦打电话是想让他把窑洞打扫一下,把做饭的灶火生着,最起码给未来的岳母一个热情。
三柱却在烧饼铺布置“演戏”的场景,直到傍晚也没有“观众”来临。三柱不得已“谢幕”,怒冲冲回到家里。
他听见窑洞里两个女人咕噜噜地说话,根本听不清说什么。他又走向亮着灯光的厨房,果然雪怡一个人靠着锅台呆呆地站着。
“白雪怡,你回来为什么不带她们去烧饼铺看看?害得我干巴巴等了一下午。”三柱说着狠狠向雪怡投去一个白眼。要不是怕窑洞里的人听见,他会吼起来的。
“你知道我们回来干什么来了?”雪怡没有注意三柱的表情,依然心事重重地问。
“梦儿打电话说姜媚的妈妈来到北京,顺便来咱家看看,知道一下她的女儿嫁到什么地方。既然人家来了,为什么不领她们去烧饼铺?这可是咱家唯一值得展示的、挣钱的地方啊!”
雪怡没有精力对三柱兜圈子,更没有心情对三柱解释什么,直接说:“她们不是来视察咱们家的,而是姜媚怀孕,回来打胎来啦。”
“啊!什么?!”三柱惊的瞪大眼睛。雪怡“嘘”的一声:小声点,不要让人家听见。
三柱问雪怡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雪怡告诉他,就是他们正月从黑龙江回来的那次,去毛家庄拜年大哥检查出来的。
三柱看着妻子,忽然一改凶巴巴的样子,双拳捶打自己的脑袋:“哎!我怎么就不知道?我真混蛋!我怎么这么混蛋?原来你躺在床上是为这事着急发愁、哭泣流泪啊!
“可我为什么还要天天回来骂你?唉!我现在能想象得到你当时的心情,想象得到你没处诉说,没人倾听,独自把天大的苦果都咽进肚里。那时,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雪怡说现在不是讨论过去的事情,想想下一步怎么办吧。
三柱瞅着窑洞那边问:“她们的意思呢?”
雪怡说姜媚不愿意。她就算跟李梦分手、她一个人也要抚养李梦的孩子。她的父母跟梦儿全同意打胎。明天上午去大寨虎头山转转,下午住医院。
雪怡征求三柱的意见,她可以当传话筒。因三柱是男人,他们又未婚,不要直接参与讨论这件事情。
雪怡多么想听到有人支持她的想法,多么希望自己的决定能百分之百的免除姜媚的不良后果,能使自己和儿子一辈子不受到良心的谴责。
三柱没有支持她,更不知道她的想法。他说既然都同意打胎,更是求之不得。梦儿大学没有毕业就有个孩子,村里人会怎么说呢……
雪怡不在乎村里人的舆论,当务之急是人的生命要紧。
三柱听到雪怡不负责任的说法,又急了起来。“你当然不在乎,因为你不出门,我整天在烧饼铺面对的是众人,我可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啊!”
雪怡用手势制止了三柱,又指了指对面说:“你悄声一点行不行?”
三柱会意,压低了声音:“你说我混蛋?我看你比我还混蛋!如果她不生孩子,梦儿可以跟她分手呀!咱梦儿不用说再找一个,就是再找十个也不成问题。
“人活一辈子,只要想做,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咱不想要她,什么样的借口都能找得到,正好众人对她也不太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