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向前一个滑步,冲到了黄金传人的身前,他明白,黄金传人使用的是长矛,只有近身攻击,方有战胜对手的可能。
似乎察觉到了星月的意图,黄金传人将手中的黄金战矛狠狠一扫,阻止着星月的近身,而后看着星月的身影向后撤退,黄金传人欺身而上,用力的一砸,卷起了滚滚尘烟。
星月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看着那狠利的一砸,星月脚一蹬地,向着侧面躲了过去,而后又是一个前蹬,星月总算是靠近了这家伙的身体,反手拿着神剑,向着黄金传人的腋下刺去。
黄金传人冷冷一哼,却是不做任何防御,只是双手握着矛杆子,狠狠的向着身后一刺,只听得“叮”“噗”两声。
星月不可思议的看着贯穿了自己身体的长矛,而自己的神剑,却只是在黄金传人的黄金战甲上留下了一条白色的痕迹。
只听得黄金传人的讥笑声传来,“连我的战甲都破不开,阵皇也不过如此嘛!”他的声音十分的清澈,充满了磁性。
可是,听在星月的却是那样的刺耳,那样的讥笑,星月何曾受到过。
感觉到自己的鲜血在不断的流淌,生命也在不断的消逝,星月眼中充满了解脱的意味儿,在这个战场上,星月挣扎了三年多了,三年来,他从最底层一直跑,跑到了一环战场的最顶层。
三年来,他自己都不曾记得自己杀过多少人了,可是最初陌生男子好心的提醒,陌生女子恬静的微笑,陌生老者慈祥的目光,每次在他闭上眼时都会在他的脑海中中浮现。
在他杀了第一个人,看着他杀的第一个人眼神慢慢的暗淡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自己有一天,也会这样,可是至少那一刻,他还活着,活着,就要继续杀人。
被杀的那天没想到来的这样的快。快到出乎了星月的意料。
本来星月已经凝实了自己的第一血环,本来星月已经走到了一环战场的巅峰,本来星月还想要冲过第三环战场,寻找归路,本来..
星月有如此多的本来等待着自己去完成,可是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命运总是和他开玩笑,给了他希望,让他不断的去拼命,拼完了,又无情的收回希望。
看着黄金传人,他笑了,笑得是那样的凄凉,自己不过是命运的玩物,现在,可能命运已经玩儿烦了,便让另一个玩物来代替上一个玩物。
“你不过,也是命运的玩物罢了。”口溢鲜血的星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星月闭上了眼睛之后,“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黄金传人身上的黄金战铠上不断的冒着点点火花。
黄金传人不明所以的连连倒退,响声过后,黄金传人才发现自己战矛上的阵皇已经没了踪影。
黄金传人浑身微微的颤抖着,金色的面具遮掩了他的面容,看不出他的表情。想来应该是很愤怒的。
于是他冲进了人群,大杀特杀起来,鲜血溅到了黄金战甲之上,自动的滑落,没有将黄金战甲染成血色。
一望无垠的墓地上插满了石碑,每一块石碑上刻满了玄奥而神秘的阵图,星月胸前有着一个巨大的窟窿,窟窿被一张丝巾堵住,致使没有鲜血没有剧烈的流淌。
无极守在一边,小幽灵看着星月,眼中充满了担心,如果星月死在这儿了,那么她也永远的回不去了。
赤裙剑灵手持着神剑,正在雕刻着一块巨大的石台,石台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
“无极,将少主送过来。”剑灵收剑,对着无极说道。
无极抱起星月,哐当哐当的跑到了剑灵身边,收起了以往的猥琐表情,皱着眉头,“这,能行吗?”
剑灵秀眉微微一挑,“我不知道。”
小幽灵静静的漂浮在一边,眸子中充满担忧的看着,她修为低微,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无极也不再说什么,现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于是将星月放到了石台上,为了不打扰剑灵,无极还远远地退开。
看着躺在石台上的星月,剑灵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曾经的他谈笑风生一脸的自信,曾经的他青丝白裳俊美无双,曾经的他雄姿英发统领一界,曾经的他屠神灭魔..
可是如今呢?满脸的疲惫与沧桑,青丝也变得斑驳不堪,白色的神袍,神圣的神冕已经被那些从尸体上扒下来的破烂衣袍所代替了,浑身散发着浓烈的血腥之气,每天与墓碑为伴。
剑灵咬着嘴唇,伸处雪白的玉手,轻轻的拉住那堵着窟窿,被血染红的白色丝绢,呢喃着,“如果你死了,我为你殉葬。”说着,便将丝绢拉下。
汨汨的鲜血从星月身体上的窟窿中流出,流到了石台上,顺着剑灵勾勒的图案,慢慢的流淌。
随着星月的鲜血流淌而出,布满了整个阵台,而星月的气息也愈来愈弱。就在星月生命的气息快要消散之时,异变发生了。
星月那原本红色的鲜血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琥珀色光泽,而后,一枚又一枚虚幻的琥珀色阵图开始在鲜血中凝聚,而后阵图脱离了鲜血,慢慢的飞向了空中,与此同时,星月重伤的身体也缓缓地离地而起。
最后无数的阵图形成了一枚晶莹的,绽放着琥珀色神光的巨茧,巨茧缓缓的在阵台上旋转,阵台上的鲜血也快速的凝结,最终嵌入了阵台。
众人紧张的看着阵台上的光茧,都十分的紧张,星月这一次伤得不可谓不重。黄金传人,当真是了得。
剑灵秀眉紧皱的看着光茧,虽然看不到里面星月的状况,可是作为星月的剑灵,她能够感觉到,星月的生命气息没有丝毫的回升,甚至还隐隐有着下降的趋势。
不知何时,无极悄然的来到了剑灵的身边,看着剑灵,“如果,我是说如果,星月死了,你怎么办?”
剑灵听到这话,顿时怒不可遏,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开玩笑。可是看着无极严肃的眼神,她便知道,无极这一次没有开玩笑了。
“殉葬。”剑灵看着光茧,简简单单,风轻云淡的吐出了两个字。
“如果你当时不跑,留下来和少主一起对抗黄金传人的话,少主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剑灵的语气十分的平静,听不出丝毫的责备。
无极低着头,他倒是希望剑灵对着他一顿狂骂,可是剑灵如今平静的语气,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她更本就没有指望过他无极,在她的心中,他无极不过是外人一个罢了!
“我当时..”无极看着剑灵,想要解释,可是看着剑灵澄澈的目光后,他便明白,解释什么的,根本无用。
“我并不怕死,真的。”说完,无极便默默的离开了,走了两步,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停了下来,背对着剑灵,没有转身,取下腰间挂着的葫芦,轻轻地放在地上。
“我要去二环战场了,这个葫芦,就送给月兄弟了,再见。”说完,无极便大步的离开了。
听到无极的话,剑灵眉头微微一挑,不知为何,心中却是升起了一丝淡淡不舍,剑灵摇了摇头,直接将原因归结于对他的故事的兴趣。
无极走了,剑灵捡起地上的葫芦,愣愣的看着光茧,一点绿色的光点缓缓地在光茧上浮现,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生命气息缓慢的浮现,直到此时,剑灵才放心了。
有了这一股化不开的生命气息,剑灵仔细的感受了一下,星月的生命力正不断的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攀升着。
光茧中的星月,那汨汨流淌着鲜血的窟窿向外喷吐着绿光,丝丝肉芽不停地生长,缓缓地合拢,一点绿色的光点正从星月的眉心缓缓地向下移动,一直移到了星月的胸口处。
很快,星月的伤便好了,可是星月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一轮血色的圆环静静的悬浮在星月的身后,血色圆环缓缓地转动中,一丝丝血色的丝线从四面八方涌来,钻进了血色的圆环当中。
墓地上,剑灵看着被无尽的血色丝线连接着的光茧,每一条血色的丝线,都连接着一座墓碑,那是星月数年来刻的阵图。
每一座墓碑上都刻着不同的阵图,由简到繁,从最开始的几笔勾勒,到最后整块石碑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纹路。
丝丝血红的丝线就如同绣花一般,在血环之间的空间绣着神秘图文。一丝丝神秘的气息不断地从光茧中传出。
剑灵就这么静静的守在光茧的旁边,小幽灵也静静的悬浮在旁边。
这一等,就是一夜,眼看着黎明将要来临,可是光茧却依旧没有消散的迹象,如果这样被传入了战场,恐怕就真的危险了。
眼看着黎明的曙光就要刺破黑夜,就在剑灵焦急万分的时候,那包裹着星月的光茧轰然破碎,星月站在阵台上,漆黑的阵台上凝聚着暗红的血液,神秘而妖艳。
星月看着远方的鱼肚白,眯着神采奕奕的眼睛,在他的眉心处,有着一道神秘的血色纹路,嘴唇微启。
“黄金传人,那就战吧!”